第六十七章:迎男而上
“師傅大人,徒兒不該裝死騙你的,徒兒錯了,徒兒罪該萬死。”她帶著哭腔,仿似十分的悔不當初,實則不然。
正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與其等著這變態想辦法折磨她,倒不如她先他一步先發製人。
他淡漠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隻見她可憐兮兮的跪在地上,就跟被拋棄的小狗一般,手捏在耳朵上,緊緊地抿住唇瓣,一副欲哭卻強忍的模樣。真真是美人傷心欲落淚,我見猶憐應相安,可惜這不是美人,這隻是披著美人皮的狐狸。
“滾過來。”他不鹹不淡的道。
暗自撇了撇嘴,心中腓腹:你滾個來看看?但身體還是很實誠的站了起來,佯裝喜極而泣的一抹並不存在的眼淚,拍了拍裙擺上的灰,便跟隻小狗似的屁顛屁顛的撲進了他的懷中。
“徒兒就知道師傅大人不會怪徒兒的。”她窩在他的懷中笑得十分天真爛漫的吸了吸鼻子,仿似十分開心一般,實則眼底卻是不染塵埃一片清明。
她的虛情假意,他又怎會不知?隻不過看破不說破罷了,這小狐狸喜歡玩,他有的是功夫陪她玩。
“髒。”他十分嫌棄的皺了皺眉,須臾跟拎隻小狗似的把她從身上提了起來,然後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扔了出去。索性這次是屁股著地,所以痛也就隻痛屁股了。
他大爺的,有時候她真懷疑他是不是個男人了,不懂憐香惜玉也就罷了,還不知何為軟玉香懷抱?
“師傅大人,徒兒有師娘嗎?”她樂嗬嗬的爬起身來,在他麵前毫無形象的揉著痛的鑽心的嬌臀。
他怔了一瞬,皺了皺眉,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問,直視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他答曰:“沒有。”
語氣似乎有幾分不悅之色,然而敢於作死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後退了幾步,她笑的恍若桃花萬裏開。
“那師傅大人豈不是喜歡迎男而上?”
不是嗎?她雖說不是國色天香,那也算的上傾城二字吧?然而她幾番“投懷送抱”,他都無動於衷,那對於某些方麵豈不是不言而喻了嗎?
“迎難而上?”他望著她狡黠的笑意,他不由疑惑的皺眉。
“對啊!師傅大人喜歡徒兒嗎?”她繼續笑問。
“不喜歡。”他搖了搖頭,不假思索的答道。
她暗暗呼了口氣,在心中暗罵了他無數遍的瞎眼之後,越發笑得燦爛輝煌:“那師傅大人喜歡……”
話還沒說完,便傳來了一道清冷無虞的男音將她的話打斷了:“清。”
這聲音好似天籟之音一般,讓人不禁失了神,似初春的露水尚且含了冬末的幾分清冷,卻又似深秋的大霧,朦朦朧朧之餘又讓人感到一陣美好。
這世上竟有如此好聽的聲音,帶著好奇她下意識的回眸望去,隻見院牆之上一個白衣男子負手而立,他同樣戴了一個小鬼麵具,然而那麵具卻不同於那變態的羅刹麵具一般可怖,雖未見真容,可那與生俱來的儒雅氣度,便足以讓人迷戀,恍惚中好像他便是那天上的明月,如廝美好,適時而來的微風吹動他的衣玦,更是襯的他清風霽月,不可褻瀆。
世上竟還有如此風華絕代之人,她不禁看愣了神。
他的餘光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恍若失神的她,臉色一沉,眼底盡覆寒霜,他的小東西眼中除了他之外,沒有必要再出現第二個人。
指腹一動,黑暗中幾顆彈珠準確無誤的打向了院牆之上的人。
蘇越猝不及防的被打中了小腹,疼的悶哼一聲,腳下一亂,便從院牆之上跌了下來,直直的摔了個狗啃泥。
“可惜了,可惜了。”她嘖嘖兩聲,搖頭不斷。此時此刻方才的清風霽月,不可褻瀆仿佛已經化為了一攤清水,付之東流。
“可惜什麽?”他禁不住好奇的問道,餘光掃過一眼狼狽不堪的蘇越,嘴角更是不知不覺的勾起了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可惜沒站穩,否則跟個天仙似的。”她歎了口氣。
“庸俗。”他嗤笑一聲,倨傲之餘又萬般嘲諷。話落便閑庭漫步的朝費了半天勁都沒爬起來的蘇越走去。
她就是庸俗了!還能把她砍了不成,再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己醜的見不得人,還不能她喜歡美人了?
不過……等等,那變態在幹什麽?他……他竟然將那天仙“美人”給抱了起來……說他迎男而上,他還不承認,他明明就是知男而上啊,一瞬間她笑的十分曖昧。
“師傅大人要好好照顧天仙美人啊。”她關切的道。
蘇越身子一僵,竟是悄悄的抬眸看了眼他,清…………
“嗯。”他淡淡的瞟了一眼笑的十分詭異的她,抱著一個男人,他似乎覺得並沒有什麽不妥,隻不過他怎麽覺得那小狐狸的話有幾分不對呢?至於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他應的那聲,更是讓蘇越心中打鼓,耳根子更是不由熱了幾分,主子他難道也跟自己有同樣的心思嗎?真是……真是太好了。
然而下一秒他淡漠疏離的聲音卻打亂了蘇越的所有念想:“以後不準再踏入這裏半步。”
他的話就像一盆涼水將蘇越從頭到腳淋了個徹底。
“屬下遵命。”蘇越咬了咬牙,低聲應道。難道主子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人嗎?否則上次她隻是來個葵水罷了,便親自抱著她來尋他,這一次更是不許他踏足這裏擾了他們嗎?
“主子喜歡她嗎?”他情不自禁的問了出來,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果然方才問完,他便後悔了,因為他清晰感受到了他的主子周身散發的寒意。
“有些事該問不該問,不必本尊教你吧?”他的話語似含了幾分怒意。話落,便想將抱在懷中的蘇越扔出去。
蘇越心知他的脾性,急忙抬手按住了他的臂膀道:“別,我的腿。”
聞言,他眯了眯眼,便沒再有所動作。蘇越之所以提及腿,是因為那條腿曾為了救他落下了舊疾,久經不複。若不是在玉璿璣的麵前,可能就算被他砍上一刀,他都不會去提及,因為這樣隻會讓他與他更疏離,但為了給玉璿璣營造一種“假象”,他便覺得很值了。
思及此,麵具之下的蘇越不禁詭笑了起來,望向玉璿璣的餘光更是多了幾分敵對的仇視。
果不其然,玉璿璣見他們二人仿似親昵的說著什麽,心中更是越發的斷定她那變態師傅肯定是個斷袖。思及此不由暗自撇了撇嘴。
然而玉璿璣此刻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一個男人當成了情敵,要是她知道,她一定會笑眯眯的說,我退出。
“你喜歡天仙?”臨走之際,他突然回眸問道。
她的笑容一凝,難得的怔了一瞬,隨即又笑的萬裏春風吹花開般明媚:“徒兒不喜歡天仙,徒兒隻喜歡師傅大人。”
天仙?她當然喜歡天仙,鬼才喜歡變態,況且這變態如此問,定然又是想找她的茬,為了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她還是暫時昧著良心說一句違心的話吧。話落,她不禁思索這樣不會惹惱天仙美人兒吧?
望著她嬌豔的笑顏半晌,他那沉鬱如死水的眸底仿似逆光而生,頃刻間便綠草叢生,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然而蘇越卻窺探到了這一點,餘光望了玉璿璣一眼,臉色不由沉了幾分。
人走後,天際已近破曉,偌大的院子又恢複了寂靜無虞,她站在原地,所有笑意在頃刻間消失殆盡,徒留幾分清冷與落寞傷懷。
突然天空飄起了細雨綿綿,細雨仿似一層簾紗,把視線變得朦朦朧朧。她伸出手任由細雨飄在手中,隨即又慢慢的收緊手心,下顎微抬,眼淚竟不知不覺的滑落了下來,閉眼一瞬。
她什麽都不喜歡?她喜歡的不過是那個神似兄長的人罷了,白衫墨竹,清雋儒雅…………
緩緩睜開眼,她理了理繁亂的思緒,轉身便往屋中走去。爹爹、兄長、安兒,你們的仇,我孟清玉不敢忘,請你們再等一等…………
墨楚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頭痛欲裂的感覺讓他禁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皮就像被什麽東西給夾了很久一般酸痛。
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一把掀開被褥,坐起身來,揉了揉眉心。突然耳畔傳來一道嬌媚而溫柔似水的聲音:“四郎,你醒了。”
墨楚斂心中一驚,所有的不適感瞬間都消失殆盡,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躺在身側一臉紅潤嬌羞的玉婉柔。眼底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幽光。
昨晚玉婉柔著人送了口信給他,於是他便來了,本想著去順帶去看看玉璿璣,那曾想小酌幾口後,竟是醉了,而後的一切他便一點印象沒有。
最讓他狐疑的一點是他的酒量不差,昨晚卻幾杯入肚後,竟是醉了,難不成柔兒設計自己?他審視的眸光掠過玉婉柔的身上,又暗自搖了搖頭,柔兒怎會是這樣的人呢?再說這樣與她並無好處。
見他如此反應,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的心不由咯噔一下,但隻是一瞬便又恢複無虞,墨楚斂果然靠不住,才短短時間玉璿璣那賤人就在他心裏落地生根了嗎?不過那又如何?他要娶的人,會是她玉婉柔,而不是玉璿璣那個賤人。
思及此,她的心底一片冷意。
“四郎怎麽了?”她貫是委屈的咬了咬唇瓣,便扯著被褥坐起身來。
她的身上滿是曖昧的印記,以及淤青,可想而知昨晚他們有多猛烈,墨楚斂的眸光閃了閃,隨即笑道:“沒什麽,隻是我們……”
望著他皺眉頭,她身子一軟,便似嬌弱無力的一般倒進他的懷中,笑意甜蜜而溫柔的道:“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
說著,塗著蔻丹的纖纖素手似有似無的掠過他的敏感之處。
墨楚斂眼皮一跳,竟是下意識的捉住了她的手,尚且局促不安的將她拉出懷中,牽強的笑道:“柔兒,本王還有事,先回府了,改日再來看你。”
話落,便忙不迭的下榻穿衣,玉婉柔卻是看得一陣來氣。墨楚斂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