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從長計議
“玉璿璣,你巧舌如簧,本王說不過你,可你也別忘了以前的你跟狗似的跟在本王的腳邊,怎麽趕都趕不走。”墨楚斂嗤笑一聲,萬分得意,滿目嘲諷。
渣男!玉璿璣心中暗罵,拿以前原主對他的喜歡肆意踐踏,當成嘲諷的資本,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簡直是渣到了極致。
“以前璿璣總是喜歡美好的事物,可如今卻發現那美好之下藏著的不過萎靡不堪的贓物,自然也就開竅了。”她似覺得往事不堪回首一般的搖了搖頭,笑的豁然開朗,其中卻夾雜著些許的意味深長。
墨楚斂也不笨,她的弦外之音,他自然聽得懂,她左右不過在說她以前光光喜歡他的皮囊,並為之所惑,如今豁然開朗,便也就不屑一顧了?
玉璿璣,你當真可以,不過他可不信一個人對一個人的癡迷,可以在短時間內化為泡影,所以他覺得她不過是欲拒還迎的小把戲罷了。
“口是心非,欲拒還迎,惡心至極。”他眉頭一皺,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她口是心非?欲拒還迎?他怕不是眼瞎心盲了吧!她對他可是真的發自內心的討厭啊!他惡心她?她還不屑他呢!
“嗬嗬,王爺自以為是的功力,璿璣還是佩服的。”她淺淺一笑,譏誚萬分。
他冷哼了一聲,冷冷的盯著玉璿璣良久,那眼神仿似要將她生吞了一般,隨即便自顧的站起身來,拂袖而去,他可沒功夫與她耍嘴皮子,日後他自有收拾她的辦法。
“王爺,你的桂花糕忘拿了。”身後傳來一玉璿璣似笑非笑的聲音,不待他轉身,那一包桂花糕便已經扔到了他的腳邊。
登時間,他的臉僵到了極致,玉璿璣這個該死的瘋女人。
“哎呀,對不起啊!好像扔歪了。”她輕掩嘴唇,眉頭一皺,萬分的抱歉,可態度卻無認錯的意思,反而著了幾分得意的淺笑。
她就是故意的,她要讓他知道,她玉璿璣可不是那麽好惹的,你刺我一次,我便還你三次,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故意的。”他轉過身,冷眼質問。
“璿璣應該親自送到王爺的手上的。”她仿似懊惱的歎了口氣。
這舉動無疑是讓他有什麽火都得往肚子裏憋,好不容易念及了這個瘋女人的好,她不領情也就罷了,竟還如此,當真讓人厭惡,他果然是腦熱了,才會覺得這瘋女人尚有什麽可取之處。才巴巴的送桂花糕過來自取其辱。
他怒視著她良久,方才怒極轉身,豈知還未踏出院門,便又聽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下一次王爺可別再走錯門了,雲想院可不在這邊 。”
戲謔、譏誚的語氣,讓人憋屈的同時,卻又不得不打碎門牙往裏吞,縱然心中恨不得將這個該死的女人碎屍萬段,但終究還是被他強忍了下去,隻是這一次離開的步子加快了。
下一次就算拿銀子求他,他也絕不會在踏進這裏一次…………
墨楚斂走後,如意終於別憋不住的笑了起來,小姐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
“很好笑,嗯?”她似笑非笑的望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如意。
“對啊,你沒看炎王殿下的臉色,就跟染了墨水似的,黑漆漆的。”如意笑道。她剛剛憋的太辛苦了,還是自家小姐比較狂,明裏暗裏的嘲諷炎王,還讓他抓不到小辮子。
玉璿璣眉梢一挑,摩挲這下顎:“好像有那麽一回事。”
“哈哈。”這一舉動引得如意大笑不止。須臾似想到了什麽,隻見如意眉頭一皺,小臉喪氣萬分的道:“小姐,明日孫氏便要回來了。”
“嗯。”她不痛不癢的應了一聲,這時間過得可真快,眨眼間七日便要過完了。看來這安生日子要暫時告一段落了。
“孫氏知曉上次是小姐動的手腳,這次一定是不會放過小姐的。”如意愁雲慘淡的道。
孫氏居心叵測,自然不會放她,恐怕還會拿玉器坊掌櫃的死大作文章。而她玉璿璣也不是吃素的,孫氏想做“文章”,她便打翻這盤墨水便是。思及此,她嘴角微微一勾,不鹹不淡的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明日的事,明日說。”
話落,便一頭栽在了貴妃榻上。
小姐真是的,這都火燒屁股了,還不慌不忙的,思及此,如意歎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自家小姐冰雪聰明,不論什麽一定都能化險為夷的。
與此同時,雲想院。
“你是說王爺送了桂花糕到玉沁院去?”玉婉柔凝神一瞬,萬般的難以置信,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可能啊!墨楚斂來玉府,一貫都是先來雲想院尋她的,況且他對玉璿璣又是百般厭棄,怎麽可能巴巴的去尋那賤人?
“奴婢親眼瞧見炎王殿下自玉沁院出來的,聽玉沁院幾個嘴碎的婢子說炎王殿下還在玉沁院等了三小姐半日之久。”香兒瞧了眼玉婉柔越發難看的臉色,說話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嗬嗬,半日之久?”玉婉柔譏誚一笑,墨楚斂怕是都從未這般對待過她吧!如今倒是有閑時去侯著那賤人了,果然男人的嘴都是糞坑,沒一張是幹淨的。
“小姐,三小姐與炎王殿下始終有婚約在身,若炎王殿下變心,小姐可要為自己提前打算才是。”香兒皺眉斟酌著道。
“打算?是啊!”她淡淡一語,尾音含笑,纖手輕撫微微凸起的肚皮,神情詭異萬分。她怎麽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墨楚斂不是唯一的出路,但絕對是最簡單的一條,山窮水盡不到,玉璿璣就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況且這“肚子”中的“孩子”,可不是那賤人能輕易撼動的。
思量間,便傳來了墨楚斂溫柔似水的聲音。
“柔兒。”
玉婉柔的思緒漸漸回籠,陰翳的眸子一掃底斂著頭的香兒。隨即一理儀態,便又眉眼浮笑的起身迎了出去,隻不過那笑意之下暗藏了訴不清的陰冷。
墨楚斂當她玉婉柔是什麽?在玉璿璣那裏碰了壁,便來尋她?當真可笑至極。
“四郎來了。”
她自然而然的撲進他的懷中,笑意溫淺,含了幾分弱水盈盈與毫不掩飾的思念,然他卻錯過了她眼底最深處的譏諷。
墨楚斂,你如何對得起柔兒?她這般美好長情,你卻玉璿璣那瘋女人動了心思,簡直該死,柔兒才是你要守護的啊!
“柔兒。”他將她擁緊在懷中,恨不得融入骨血之中,一遍一遍的呢喃反複她的名字,仿似在鄭重承諾著什麽海誓山盟。
“柔兒一早聽四郎來了玉府,便早早的侯著,可左右等你不來,豈知你卻是先去玉沁院。”玉婉柔進退有度的道,如泣如訴,帶著哽咽之音,仿似萬般委屈,卻又不得不咬牙吞下。
墨楚斂的心似被針狠狠地紮了一下,滿滿的愧疚一下子將他覆蓋,他不該忽略了柔兒的。
“柔兒,本王對不起你。”
聽著他愧疚萬分的話,她的眼底湧起一抹得意與譏諷,玉璿璣,你以為墨楚斂對你回心轉意了嗎?他愛的人,始終是我啊!你永遠也別想撼動我在他心裏的地位。
“不,是柔兒太小心眼了,四郎與三妹本就有婚約在身,去探望一下自然是無可厚非的。”玉婉柔善解人意,悵然若失的凝眸望著他,內心卻滿是惡毒的埋怨。
“柔兒,這樣的你,讓本王如何不愛?”他將下顎擱在她的發頂,雙眸微閉,淺歎一口氣,滿目的懺悔。柔兒如此善良,墨楚斂,你怎麽舍得去傷害她?
“柔兒此生幸得四郎寵愛。”她繾綣一語,柔腸百結,直把他的鋼骨變成繞指柔。
她知曉他的脾性,一舉一動拿捏到位,直將他控在手心。炎王妃這個位置非她玉婉柔莫屬,嗬嗬。
“柔兒,你放心,本王定然不會叫你失望的。”墨楚斂情之所動。心中暗暗的堅定了什麽。
“柔兒相信四郎。”她淺淺一笑,皆是信任。殊不知心底的嘲笑早已翻天覆地,不會叫她失望?她失望的次數還少嗎?
墨楚斂走後,玉婉柔一改楚楚可憐的委屈之貌,眉眼間陰霾漸漸浮現,墨楚斂今日這番話雖是情之所動,可不難發現他的確對玉璿璣上了心思,若自己在坐以待斃,恐怕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香兒,今天是第幾日了?”玉婉柔眸光忽明忽暗的望著屋外漆黑的夜色。
“回小姐,第六日了,明日夫人該回來了。”香兒笑了笑,夫人總算要回來了,這樣小姐就不會孤立無援了。
“嗬嗬。”玉婉柔突然輕笑了起來,終歸到了第七日了,隻要娘親回來,自然有的是對付玉璿璣那賤人的法子。
“對了,小姐,這是早間四小姐哪裏送來的。”香兒轉身捧起開得極好的紫羅蘭笑道。
玉婉柔抬手愛憐的拂過嬌豔發花瓣,眼神專注卻不知所思。玉婉音這是出的那一招?送這麽一盆花過來。
“玉婉音那邊可有什麽異動?”
香兒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道:“四小姐那邊並無什麽動作,之前玉璿璣所言,會不會是想挑撥離間,然後再趁機坐收漁利?”
“玉婉音那謹小慎微的性子跟她的廢物娘親一般,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本小姐之所以讓人監視她,不過是想探玉璿璣話的真假。”玉婉柔深藏不露的笑道。區區一個玉婉音罷了,她還不放在眼裏。
“那如今小姐有何打算?”香兒問道。
“此事需從長計議,一切等娘親明日回府,再做打算。”玉婉柔杏眸微閉,淡淡一語。
“是。”香兒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