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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絕情絕愛

  臨近破曉,晨光似箭穿破了厚重的雲層直指九州大地,不時刮過的風似戀人的低語拂過耳際。三分露水,九分薄霧,如夢似幻,噩夢卻重憶。


  眼前的三座墓碑自此生根在這薄霧彌漫的野外,這黃土之下長眠的是她的三個至親,爹爹、兄長、親兒。世人皆唾罵爹爹與兄長通敵判國,死有餘辜,可隻有她知道當年西隋大旱是爹爹以朝廷的名義廣開粥棚施粥,她的兄長更是打算入士為官報效朝廷的。然而最為諷刺的是爹爹與兄長卻是死於通敵判國之罪。她的安兒被沈府視如草菅,可卻是她心尖的肉。


  越想腦中的回憶便越發的深刻清晰,就像藏在骨子裏的毒癮,不用刻意,便能輕易喚起。疼如鈍刀,刀刀至骨連心。


  那感覺好似有無數的蟻在骨骼最深處叫囂著最刻骨銘心的痛,近乎讓人窒息。玉璿璣牙關緊咬捂住一陣一陣泛疼的心口,淚眼已然婆娑。


  爹爹、兄長、安兒,你們的仇,我孟清玉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報回來,哪怕代價是萬劫不複。


  閉上眼睛, 微微仰頭,她將眼淚都湧回了眼眶中。不是她沒有心不難過;而是流淚,對於現在的她還不配。至少在大仇得報之前。


  扭頭轉身,不敢再看一眼那三座蕭索的黃土矮墳,她走得很緩慢,仿似腳上生了鐵一般的沉重,每踏出的一步她都警醒自己記住,這條路絕無回頭的可能,而她此生將絕情絕愛,寧為小人,也要將該死之人一個一個的送到地獄去。


  思及此,玉璿璣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上漸漸浮現了一抹決絕的堅定。


  望了眼天色,她快馬加鞭的朝城中趕去,這一宿她幾乎沒有睡上一刻,卯時便出來的,因為爹爹與兄長的身上背負著通敵判國的罪名,若是白日建墳,定然不妥,況且孫氏等人虎視眈眈的等著抓她的把柄,所以她輾轉反側之間便悄悄爬起身出了城。


  而沈府卻是一早就鬧翻了天,弄得人心惶惶。據說今日一早出去采買的沈府小廝一開大門,便看到駭人一幕,險些嚇得魂飛魄散,那是一個四肢被砍,徒留一個囫圇的身子杵在木盆中,蓬頭垢麵,血色模糊,蒼蠅積聚,惡臭衝天的東西。後來才知道那是個被做成人彘的乞丐。


  “天澤哥哥,你說這東西會是誰放在沈府門口的呢?”沈語煙眉眼緊鎖凝思,心想當初他們便是將孟清玉做成人彘,而沈氏一族的人已經死絕了,那而今這東西卻出現在了沈府大門,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


  沈天澤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這駭人的東西,神色卻顯得很是平淡,甚至有一絲的挪移。心中卻不由琢磨起是誰?

  “這些不過雕蟲小技罷了,不論是誰,此舉便是要讓我們自亂陣腳,你越慌越怕,她便越是得意。”


  “嗯。”沈語煙眉間一舒,雖心知如沈天澤所說的一般道理,可心中仍止不住的胡思亂想。人彘?人彘!孟清玉那賤人難不成化成惡鬼回來報仇了嗎?思及此,沈語煙都不禁嚇了一身冷汗。


  而就算是這樣,玉璿璣的目的也達到了。


  如意睡眼惺忪的伸了個懶腰,自廂房悠哉悠哉的走出來,方才打了個哈欠,便剛巧碰見玉璿璣一襲黑色素衣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如意一個抖激靈,以為自己還未睡醒,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


  “小姐,你這是?”如意迎了上去,望著玉璿璣的打扮不由皺眉,小姐這是去奔喪回來嗎?怎麽一身黑?還有昨晚小姐什麽時候出去的,她竟然沒聽到一絲一毫的動靜。


  “遊園。”玉璿璣麵目表情的忽悠。話落,便徑直朝裏屋走去。


  “這哪有人大早上的遊園,還穿一身黑的?”如意不依不饒的跟在後麵嘟囔道。她家小姐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喜歡樂意。”玉璿璣眉梢一挑,突然頓步,而跟在身後的如意一個猝不及防便實實在在的撞在了她的身上,垂眸淡淡的瞧了矮自己小半個頭的如意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


  如意嘟囔著嘴,揉了揉額頭,哂笑道:“小姐喜歡就好。”


  單純如她,竟然相信了玉璿璣的鬼話連篇。


  “笨丫頭。”玉璿璣忍不住的敲了敲她的額頭,又是好笑又是搖頭歎氣,好笑的是她竟然相信了她,不知該說太相信她,還是心思太單純,搖頭歎氣是如意這丫頭心思真的太簡單了,日後她得看緊了,免得壞事。


  “對了,小姐,我們什麽時候搬去玉沁院啊!”說到玉沁院,如意的小臉上滿是掩蓋不住的興奮,那模樣就跟撿到銀子似的。說著便跟著玉璿璣走進了屋中。


  “不急。”玉璿璣不緊不慢的坐著,提壺斟了一杯茶,看似細細的品著,實則那雙精光乍現的眸中不知在醞釀著什麽。


  如若她猜的不錯,玉婉柔已經急的跳腳了吧!那麽狗急了會幹什麽呢?定然是咬人了,正好昨晚的一掌之仇,她還琢磨著要怎麽報回來呢!


  嘴角暗藏深意的微微一勾,修長的玉指悄然掠過餘腫未消的臉。


  直至晌午,主仆二人簡單的一番收拾後便搬到了玉沁院。


  “三小姐。”


  方才踏入院中,還來不及好好環顧一眼四周,一個老嬤嬤便殷勤的迎了上來。


  “嗯。”玉璿璣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眼眸掃視了一眼滿臉縐媚的嬤嬤,以及垂著腦袋,一副謹小慎微的四個婢子,視線慢慢的四下掃去,玉沁院果然是非同凡響,光是這院子便抵她那破院子足足三個,由此可見玉衛國對玉婉柔的疼愛。思及此,她不由心中一陣冷笑。


  這玉府嫡女落魄如狗,庶女卻享受如此尊遇,當真是可笑至極。


  鵝暖石鋪就的路在陽光之下透著七色彩光,美的叫人晃眼,東邊有座假山,假山之上潺潺流水,水順著假山橫溝流入蓮花池中,池邊則種了一片茉莉,與那四角涼亭相呼應。


  西邊則是一片桃花林,此時正直春天,那粉嫩的嬌花含苞待放,此情此景當真但得起美不勝收三個字。


  最新奇的是主屋的房簷之上,竟是懸掛了琉璃燈,朱紅的柱子上,細細一看才警覺竟是一幀幀精美的雕刻,或是花草或是走獸。

  光是院外便如此精致奢華,玉璿璣不難想象屋中的布置會是怎樣一副驚豔視覺的光景。果然方才走進屋中,玉璿璣便微微一愣,她不是被屋中的布置驚豔到,而是被掛在牆上的畫所吸引。


  那畫描繪的是鬧市之景,雖是常見之作,可特別就特別在對上麵人物神態的刻畫,稱之為入木三分而不為過,此畫正是出自前朝名家之手。記得當年這幅畫是她親手送給了沈天澤,卻不想如今卻是在玉府看到了。這其中又隱藏了多少肮髒事呢?

  正出神間,屋外便傳來了玉婉柔叫囂的聲音。


  “玉璿璣,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隨著聲音落下,玉璿璣不緊不慢的轉身便正巧看見玉婉柔怒目圓睜,滿臉凶神惡煞的走進來,倒是不見了往日的善解人意,溫婉可人。


  “咦,姐姐怎麽從祠堂出來了?”玉璿璣故作驚訝的道,眼底卻是寒意蔓延,玉婉柔還真的送上門來了,而且還是單槍匹馬的闖來,還真是勇氣可嘉啊!那一會可就怨不得她了。


  祠堂?這賤人竟敢跟她提祠堂?若不是這賤人,她怎會被爹爹禁足三日,在祠堂麵壁思過?這不是明擺著挑她心裏的刺嗎?當真是該死。


  “賤人,你誣蔑我也就罷了,竟敢打玉沁院的主意,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玉婉柔惡狠狠的斥道,看著玉璿璣越是漫不經心,她心中那把火便是燃得越旺。


  “誣蔑?”玉璿璣譏諷一語,便勾唇笑了起來。


  “姐姐這一掌可是實打實的,還有這玉沁院可是爹爹開口給的,可不是妹妹要的。”


  玉沁院,她還不放在眼裏,她想要的是主院,不過玉衛國那老狐狸提前洞察了她的動機,這才將玉沁院給她,當做安撫,亦是平息。而她自然是見好就收。


  “你還敢狡辯?若不是你故意提及,爹爹怎麽將玉沁院給你?”玉婉柔氣急敗壞的道,那齜牙咧嘴的模樣恨不得將玉璿璣一口吞了,方才痛快。


  “姐姐莫不是以為妹妹真是別人口中所說的白癡吧?那院子不僅破,晚上還老鼠亂竄,那比得玉沁院的精致奢華?正所謂人往高處走,妹妹總不能走下坡路吧?”玉璿璣皮笑肉不笑的道,聽玉婉柔的口氣倒像是她玉璿璣生來就該住在那破院子一般,簡直可笑至極。


  “這玉府院子眾多,你卻偏偏來這玉沁院,不過隻要你即刻搬出去,我便可以既往不咎。”玉婉柔緩了緩,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樣道。


  此時此刻,玉璿璣真不知道是該說玉婉柔太“單純”呢?還是太蠢?明明還將墨楚瀲忽悠過去的人,怎麽看不明白這其中藏著的意義呢?

  “嗬嗬,姐姐莫不是聽不懂妹妹的話?這玉沁院從踏進來的那刻,便是我玉璿璣的了,姐姐說既往不咎,到不知是姐姐糊塗呢?還是妹妹糊塗。”玉璿璣譏誚的笑著。話落便移步上前,在距玉婉柔半尺的地方頓下了腳步,與之直視的眸中滿是挪移的諷刺。


  她想她的態度已經夠明顯了,玉婉柔若是識相一點,就該乖乖的滾出去,否則她定給她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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