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見

  這邊留守在親兵營帳的眾人全然不知敵軍已攻進鄴城。 孟伍帶著那十餘百姓傷兵蒙了季虎後，悄無聲息的在營帳外圍點了沾水的柴草。待那方驍騎軍趕來清繳時，這邊兵卒已在濃煙中亂做一片。 兩千親兵還未來得及反抗，就全數被俘。 一切都結束了。 孟伍站在營帳邊，看著那驍騎軍有條不紊的清點物資糧草，紅著眼眶，一言未語，轉身離去。 那十餘人見此，亦默默跟了上去。 顧青見此，沒有多言。 她知孟伍他們雖追隨於她，可今夜親手助衛軍得了鄴城，心中想來還是過不去那坎。她又何嚐不是如此…… 少女孤身一人靜立在往來兵卒之外，看著那已撲滅的零星火光，仿佛失了支撐下去的力氣。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卻使她更加清醒。 狗皇帝，這隻是你還我顧家的第一步，隻願你留著那條命多活幾年，親眼見我奪了你的腐朽的江山，祭我顧家忠烈！ 天已拂曉，這一夜，無人酣睡。 城中百姓整日惶恐不安，門窗緊閉，無人出戶。 副將派人巡街三日，安撫百姓，排查楚軍餘燼。漸漸城中又恢複一點往日煙火。 顧青被單獨安排在一營帳之中，這幾日除了按時為她送飯菜吃食的小卒，再無其他人見她。 顧青也不急，那將軍既有心留她在這軍中，便是讓他晾上幾日又何妨？ 入夜，將軍帳中，男子合上影一傳來的簡報，眉眼淡然。 “明日請人來見我。” “是。” 顧青隨小兵一路前往將軍住處，沿途見驍騎軍有素練兵，“殺！殺！殺！”的擊喊聲震耳欲聾。 想上次見此練兵情景，還是三年前她悄悄讓哥哥帶她去顧家軍時。那時爹爹見了她還訓了一番哥哥胡鬧，但那微揚的眉毛卻是擋不住他的驕傲。 他雖嘴上念叨著自己要有女兒家家的樣子，可每當她與哥哥論兵時，他卻常開懷讚她有顧家兒郎的風采…… 想到往事，顧青一時恍惚，再抬眼，已至帳前。 她拂簾而入，上首之人聞聲抬眸，二人對視一瞬，顧青見了那人容貌心中一怔，容王？ 隻是片刻，她便垂下眼睫，掩了心中所想。沒想到那等溫潤之人，竟是這虎狼之師的將領，這衛國三皇子，果是不容小覷。 “楚國顧青，拜見將軍。” “不必多禮。”衛淵示意顧青落座，抬手添了盞茶。 茶香嫋嫋，二人對坐，到似一對敘舊好友。 “上次與顧將軍相見還是三年前，不想如今卻是物是人非。顧小姐還請節哀。” 往事聽人輕描淡寫的提起，仿佛心中深埋的棘刺被撥動，一陣一陣，鈍痛不已。 “謝將軍安慰。家父常讚將軍行軍之風，顧青亦十分仰慕。鄴城一見，將軍果是名不虛傳。” 顧青抿了口茶，緩緩道。 衛淵聞言看了眼對麵的少女，隻見其麵容恬靜，眉眼間未見幾分悲切。他轉了眼，指尖輕撫著茶盞。 “衛某慚愧。鄴城一戰，還要多謝顧小姐獻計，衛某當予重謝。不知顧小姐可有什麽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