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書

  深夜，纖細的少女掌燈伏於案前，她指尖沾水，在案上塗塗畫畫。燭光搖曳，水印明暗。 許久，少女終於眉眼舒展，她唇角微勾，拂袖擦幹滿桌水漬，展紙提筆，一氣嗬成。 城外，軍營。 “報，稟將軍，今日截下一隻信鴿，請將軍查看！” 男子接過深灰色的鴿子，纖長的手指從鴿腿上取下信紙，緩緩展開。 “崇山腳下，臨水河畔，思君來見。” 下方，卻是畫了一隻銜著花的猛虎，那花暈染的似鮮血滴成，那猛虎腳下亦是血紅一片，整副畫透著詭異，卻又說不出怪在哪裏。 男子指尖輕輕摹過那虎，須臾，抬手喚暗衛上前。 “崇山臨水河，今夜去探。” 暗衛抱拳領命。 薄薄的信紙落入火盆，須臾，化作一片灰燼。 夜色縹緲，一隻灰色的信鴿撲閃著翅膀落入一間草屋，身後，一道黑影也迅速閃進。 院內，少女迎著月光，負手而立。聞聲轉身，見來人，她麵容平靜，目光如水。 影一見信鴿落於少女身旁，抬眸見這女子，不過二八年華，穿著粗布長衫，嘴角銜笑，那眸子卻透澈如冰，讓人莫名就忽視了女子的年紀，不得不重視起麵前這纖弱的人。 “不知閣下深夜來訪，有何賜教？”女子聲音清澈，卻是一字一句，緩慢而有力。 “這信鴿可是小姐的？”影一開門見山。 “哦？閣下怎知？莫不是閣下截了小女子寄給情郎的書信？” 影一聽著麵前少女婉轉清幽的質問，耳尖莫明一熱，一瞬又恢複了身為暗衛的嚴肅。 “小姐這信鴿去的可不是情郎的方向。不知小姐送此書信是何用意？” “嗯？小女子不是很懂閣下之意呢。”顧青側身，輕輕撫著落於指上的信鴿，“許是小灰記錯了路。” “小姐還是如實相告為好。”影一提劍上前一步，氣勢逼人。他可不信這女子送一封莫名其妙的書信，又深夜閑來無事在這院中賞月。 利刃在月光下閃了一瞬微芒，對麵的少女見了這劍，眸光微閃，不見緊張，反而低笑著也上前了一步，“閣下莫要動氣，請隨我來。” 顧青示意黑衣人坐下，為他添上溫熱的茶水，影一並未動那茶，隻是盯著少女，不容她絲毫異動。 顧青見狀也不在意，拿了那壺又給自己添了一盞茶，“小女顧青，乃是楚國顧廷顧將軍之女。” 影一心中微訝，但並未言語，抬眼示意顧青繼續。 “將軍府遇害後，我傷重奔逃至此，恰逢驍騎軍攻城，小女子自是要獻上一點微薄之力。” 說著她抿了口茶，“閣下也不必懷疑顧青的意圖，如今我在楚國已無立身之地，有意投靠驍騎軍，閣下回去請同令將軍直言，此次助攻鄴城隻是顧青的投名狀，若是事成，顧青還有一份大禮奉上。” 說著，她又取出一份信封交予影一，“令將軍派閣下前來，自是信任閣下的。此信煩請閣下帶回，令將軍讀了便知。” 影一就這樣一言未語，一口茶水未喝，帶著莫名其妙的另一封書信悄無聲息的回了大營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