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算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艾艾陪著笑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剛就夢見雞腿……”
“敢情我就是那一隻雞腿？”肖雲飛哭笑不得，“原來雞腿在你心中都比我重要！”
“什麽跟什麽”艾艾撫了撫額，這腦回路真沒有搭在一塊兒。
“啊嗚”的淒厲而又高昂的尖叫聲，把三人都嚇得坐直了，艾艾豎著耳朵聽了一下，
“不是在我們這個方向，還遠著呢。”
幾分鍾以後，村裏的狗叫聲突然叫得起此彼伏，一直到天亮才停歇下來。
小桃娘仨一夜在忐忐不安中睡去，又在忐忑的雞啼中醒來。二娃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娘，娘，咋樣，奶回來沒有？”
“小桃，有沒有聽到什麽特別的動靜，他們怎樣？”小桃媽媽現在已潛意識把小桃當成了這個家裏的主心骨。
“媽，別擔心，沒事兒。有艾艾姐在，什麽都不用怕！”雖然小桃心裏也有七下八下，但麵上還是故作鎮定，安慰弟弟和媽媽。
“媽，我去看看他們，然後再做點早餐！你跟弟弟先待在屋裏別出來啊。”小桃輕聲地交待了一番。
打開房門，院外的三個人已精神抖擻地在做運動，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有點奇特，特別是霜霜的眼神，滴溜溜地在肖雲飛和艾艾身上掃。
小桃雖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放下了心來，長長鬆了口氣，便進了廚房做吃的去了。
清晨的霧蒙蒙的罩著大地，人影在迷霧中若隱若現。村裏的男人抓著雞，帶著鴨，女人拿著盆，嘴裏憤怒地咒罵著，稀稀落落地往著小桃家奔來。
王二娘朝著院子吐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高聲叫道：
“小桃她娘，看看你家娘老子昨晚幹的好事！
說完，她從旁邊男人手裏奪過那早已咽了氣的雞，一把擲在地上：
“你家娘老子真不是東西，這一窩子都不是東西，作孽喲！”
小桃剛端著一盆麵餅出來，聽到說一窩子都不是東西，就火了：
“二嬸，你大清早罵誰呢？”
王二娘跳著腳：
“喲，我說錯了？你家老子不是東西，老媽子更不是東西，死了都要作孽，我罵錯了！”
“我爹不是東西關你什麽事兒，我奶招你惹你啦？大清早來我家嗝應人！”
“哎喲，這還反了天了，”王二娘一腳把雞踢進院子裏，氣得胸口一起一伏，
“看看你家老太婆做的好事，還我的雞來！”
然後又衝後麵的人叫了聲：
“大夥兒，評評理，這罵錯了嗎？這一家子就不個東西，想賴，沒都沒有！”
“就是，就是，”
“這上來就是一頓臭罵，什麽事兒呢？”
“還我們的雞來，還我們的鴨來？”
男人女人們將小桃團團圍住，非得給個說法！
艾艾搖搖頭，也很無奈，這村裏的罵人還真是一套，她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旁邊的肖雲飛一把把她拉住，抽出身上的皮帶，“叭，叭，”兩聲：
“你們這是鬧什麽？”
肖雲飛這一吼，還真見效，村民安靜下來，下意識朝肖雲飛看過來，艾艾連忙道：
“大夥兒，說清楚是怎麽回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這裏先替小桃向大家道歉了！”
村民們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將昨晚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原來是李老太太消失後，一直就在村裏竄，家家戶戶的雞、鴨都遭到了摧殘。
艾艾心裏不由得奇怪，“這老太太對村裏所有人都有怨恨？”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你們看清楚是老太太了？”
“王家二小子淩晨出來上廁所，在廁所邊碰到一黑衣老太太，衝上來就對著他咬，不是他反應快，這會兒都該躺在地上跟這些雞鴨一樣了。”王三在人堆裏高聲說道，
艾艾了然地點了點頭，
“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兒，小桃家就剩她們娘仨了，攤上這事，她們也很難過，還望大家鄉裏鄉親的能幫襯一下吧！”
“喲這會鄉裏鄉親了，罵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鄉裏鄉親？”王二娘是個得理不饒人的，
她的聲音更高了：
“總之，這老太太不管生死都是他們家的人，畜生也是條命，該賠就得賠！”
“對，對，對！”其他人附合道，
小桃怒目圓睜：
“你們說要怎麽賠？”
“按市價賠，一個子兒都不能少！”王二娘再次強調，
“少一個都不行！”
小桃媽媽被這院裏的雞鴨再次嚇傻了眼，她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這是做什麽孽喲！老天你也太不公平了！”
小桃媽媽淒厲的哭聲，在場的眾人聽了都忍不住抹了一把淚，但王二娘仍是不鬆口。
最後沒辦法，艾艾作主按市價現場估價賠償，小桃媽媽根本拿不出來，這麽多。一時又急又氣，怒火攻心，一口血噴在當場，嚇得二娃抱住她哭過不停。
艾艾歎了口氣，吩咐眾人隨霜霜去鋪子裏拿賠償，村民們這才散開。
總算打發這群人，艾艾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受，小桃媽媽已經扶到裏屋休息了，小桃紅著眼睛對艾艾道：
“艾艾姐，這些都從我工資裏扣吧，以後我每個月都不領工資，直到扣完。”
艾艾點了點頭，她的錢也沒不是白來的，沒有理由替小桃擋一輩子，她還是要自立自強的。
“媽，媽，你這是做什麽呢？”李小力使勁地往外拉李二娘
“哼，親兄弟明算賬，那我的豬和雞算咋回事兒？”李二娘的大嗓門在門外響了起來。
“媽，媽，你得拿證據來啊！”李小力實在沒辦法，隻得拿這個借口搪塞，
“你這個敗家子，混球，跟著外人合夥欺侮你媽！”
“昨晚是誰，誰把我打暈的，我找誰，艾艾，艾艾！”李二娘扯著嗓子叫道，
小桃難過得地低下頭，艾艾看了一眼，沒說話走了出去，
“二娘，怎麽啦？”
“哼，別說二娘沒良心，那可也是錢呢？”李二娘叫道，
“他們都賠了，我不賠，你們可得給我擺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