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喪禮上奇葩的一家子
“媽,媽,我可憐的媽啊,你怎麽就這樣去了啊?”李小三幹嚎的哭叫聲,打斷了三人,肖雲陽看了看李小力,對著他點了點頭,往屋外跑去。
老太太屋裏已經亂成一鍋粥,小桃娘仨剛給斷了氣的老太太換好衣服,還來不及通知,屋裏的其他人,林寡婦帶著李小三一家子就闖了進來。
李小三的三個小子塊頭大,兩個一進門,就扒開了圍在床邊的娘仨,反客為主。李小三跟他媳婦就媽長媽短的豪了起來。
硬是將小桃三人擋在了外麵。艾艾作為局外人,老太太換衣服時就離開一會兒。沒想到這才一棧茶的工夫,老太太身邊的孝子們就換了個個兒。
小桃氣得跳腳,但是又沒有辦法,他爹沒醒,二娃未成年,女人不能主持喪事,隻能任由李小三一家子在房裏折騰。
林寡婦攔住要出門的小桃媽,皮笑肉不笑:
“小桃媽,不是我落井下石喲!你家李三手裏可是欠了我不少錢喲,嫂子你可得給我說法!”
“你,”小桃媽氣得指著林寡婦說不出話來,
“我爹不是你給看的醫生麽?不是說沒事麽?我沒找你麻煩,你到找到我們了?”小桃恨不得咬上一口,艾艾站在一旁對著小桃伸了伸大拇指。
“喲,小桃,這話你可說得不對喲,我當時可是對一番好心,我又沒得你家一份好處。”林寡婦臉色立馬拉下來,
“你們李三欠我的,可是有字有據的,今天我就撂下話在這裏,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小桃媽又急又怒,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林家嫂子,”李小三假惺惺出來打圓場,
“欠債還錢,這沒錯。我哥不是還昏著呢?老太太又過了,您就寬限寬限吧。”
“好,嫂子今天就給你一麵子,過了今晚,我一定要一個答複。”林寡婦立馬換了個臉色。
艾艾看著一唱一和的林寡婦和李小三,不由得詫異,這兩人今晚演得是什麽戲?看了看這家徒四壁的院子,除了這院子值點錢外,好像也沒有別的什麽了?
“他們要把這院子賣了?”艾艾心裏一冷,但又覺得不可能。山村裏總有些奇葩的民俗,山高皇帝遠,政府都有心無力,想到這兒,艾艾有點兒塞,快走幾步到前屋,把李二娘拉到一邊:
“村裏買賣房子需要什麽手續?”
李二娘了然地看了看艾艾:
“村子裏有條不成文的規定,家裏的房地都由成年男子繼承作主。這房子是老李留下來的,老太太過了,由李三兄弟繼承。不過,李三的兄弟是做了上門女婿的,按理是不能分房子的,但現在他們家二娃還未成年,沒有話語權,李三現又這樣,恐怕李三兄弟作主賣了,也沒有人有異議。”
“夠狠,”艾艾心道,“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過李三為什麽現在還沒醒呢?艾艾不放心,進屋去看了看李三。
“還好,今晚一定會醒。”
深夜,李小三一家似乎很有孝心,一心一意守在老太太房裏,連小桃娘仨都拒之門外。艾艾一心擔心他們跟林寡婦有什麽黑幕,一直密切注視著他們一家的動向,但奇怪的是,他們一家真的規規距距守在老太太身連,連房門都沒出來。
後半夜,裏裏外外都忙得的差不多了,請的村子裏吹哀樂累了也都困了,在後屋就著睡下了,準備兩三小時後再開工,艾艾隨手拿了把椅子,坐在院外眯了一會兒,迷迷糊糊中有人送了烤翅給她,正準備開吃呢,
“我奶奶不見了,我爹不見了。”
“啥,”艾艾來不及咽口水,睜開眼就見小桃在院子裏,跳著腳大喊大叫。
“啊,”肖雲陽跟李小力吃驚地站了起來,
“我昨晚三點鍾還見三叔沒醒呢。”
“這是咋回事兒?”艾艾也是一臉蒙,
屋子裏老太太屍身不見了,李小三一家子也不見了,林寡婦不見了,李三也不見了。
“這是一個什麽局?”艾艾四處看了看,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
李小力是個勤快人,他把院子裏裏外都搜了一遍,什麽發現也沒有。
小桃娘仨把家裏的東西也都查了一遍,大件小件的物件都在,值錢的東西也沒拿走。
這一群人趁著黑夜消失了,來的時候他們風風火火,莫名其妙,走呢,也是走得太蹊蹺。艾艾百思不得其解,這一家子除了這娘仨,其他都是腦回路有問題。
家裏亂成一鍋粥,吹鼓手嚇得連工具都不要就跑了。剩下李三娘,李小力和肖雲陽幫忙收拾整理這一攤子。
“小力,來這裏我真是開了眼界了”,肖雲陽戳了戳李小力:
“你們這姑娘彪悍,民風更是奇怪,死人活人都有人偷,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個鬼,我長這麽大,也是頭一回見,”李小力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他的臉都快丟盡了。
“哎,小力,你看那溝裏是個啥?”肖雲陽指了指後屋斜邊坳坡,
“啊,好像還在動呢?別是什麽野物吧”肖雲陽更是來了興趣,三兩步就往那奔,
“慢點,等等我,你這性子,啥都好奇,”李小力搖了搖頭,“這在我們山裏是要吃玩虧的。”
肖雲陽慢慢靠近,是個麻袋,裏麵是活的,在袋子裏掙紮著,晃來晃去。肖雲陽找個小棍子,在麻袋頭上戳了戳,袋子晃得更厲害了,還有“嗚嗚”聲,
“小力,好像是個人呢?”肖雲陽衝著後麵走來的李小力道,
“不是吧,“李小力撫了撫額,“這個暑假真是什麽奇葩的事都有。”
“哎,”肖雲陽打趣道:“你們山村裏還有不要錢的綁匪啊。”
“去你的,”李小力吐了肖雲陽一口,兩人合力將麻袋從溝裏拖了上來,扔在斜坳上。
肖雲陽拍了拍手,一臉的興奮與躍躍欲試,
“你說,這袋裏會不會是小桃那個倒黴的爹?”
李小力橫了他一眼,沒說話,動手解開麻袋口的繩子,繩子一鬆,一個人的腦袋就蹦了出來,
“小桃爹”,李小力尖聲叫道,
“哈哈哈哈”肖雲陽實在忍不住,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30、奇怪的來客
肖雲陽跟李小力扶著滿身汙泥,一瘸一拐的李三從後屋進了院子裏,艾艾眼尖,壓下心中的疑惑,對著屋內叫道:
“小桃,你爹回來了!”
“孩他爹,你在哪?”小桃媽媽跌跌撞撞從屋裏跑出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
小桃媽媽一把抓住李三的雙臂,從上摸到上,眼淚汪汪地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阿爹,”二娃雖小,家裏突然變故,讓這小子迅速成長起來,他從上到下掃了李三一遍,
“你這是從哪來兒?昨晚你去哪兒啦?”
小桃遠遠站著,並不靠近,看不出她眼裏的情緒,艾艾走了過去,握了握她的手,拉著她向李三走去。
李小力從屋裏搬了把椅子出來,肖雲陽心裏有點鄙視這個山村裏的男人,但又不得不扶他坐下,所以李三一坐下,肖雲陽立即跳到一邊,對著李小力作了個鄙視手勢。艾艾在心裏默默地笑笑,“真是個有趣的人”
“哎,”李三的臉一會兒黑,一會紅,看著近在咫尺的妻兒,他長歎了一口氣,“我對不住你們娘仨,我不是人。”
“林寡婦這個賤人,她跟我兄弟合夥,偷了我娘的屍體。”
“啥,”肖雲陽咽了咽口水,湊了過去,“屍體還能賣錢?”
“嗯,”李三低下頭,似是盡力在回憶,“我聽見有一個人說,我沒什麽用,我娘大有用處”。
“什麽,”這個輪到艾艾吃驚了,她連忙湊到李三跟前,將李三全身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他們還說了什麽。”
“我迷迷糊糊聽到這些,就想睜開瞧瞧是誰?”李三接過小桃媽遞過來的水,“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又道:
“我隻迷糊看到了李小三和林寡婦的人影,那個說話的人,我還沒來得及看,就又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兩個王八蛋,”李三咬牙切齒,“用我老媽來換錢,還想用我換錢,真不是東西。”
李三還想罵,卻見大家夥都直勾勾地看著他,他老臉一紅,不好意思低下頭:
“我知道錯了,我不是個東西,我以會改好的。”末了一臉希翼望著二娃,二娃扭過頭,沒有回應他,倒是小桃媽媽很是高興,連聲應道:
“好,好,他爹,改了就好!”
“嗯,”李三不自在的點了點頭。
艾艾從李三身上聞到了一股特別的信息,但是卻又沒辦法確定到底是什麽東西,這個背後黑手隱藏太深,
不知道他想用老太太來做什麽?為什麽野豬身上的毒性突然變更這麽重?李三為什麽會被野豬拱了一嘴?
“李家大叔,”艾艾不得不打斷他跟小桃媽媽的互訴衷情,“你怎麽會被野豬拱?在哪裏被拱的?”
“嗯,嗯,這個,這個,”李三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哦,我知道了,艾艾姑娘,你問我吧。”肖雲陽看著李三的神態,湊近艾艾耳邊,輕聲道,
“我跟你說啊,他是跟林寡婦那個的時候,被野豬拱的。”末了還對著艾艾眨了眨眼,
“呸,你個流氓”艾艾很不自在弄了個大紅臉,
“哎,我說的可是比真的還真,”肖雲陽眨眨眼,“不信你問問他”,肖雲陽朝李三呶了呶嘴,
小桃媽媽是過來人,一看李三的神情,就明白了,對著李三又怒又羞,扔下杯子,轉身就走了。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肖雲陽忍不住哈哈大笑,李三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小店內,霜霜很是無聊,小桃跟艾艾,少了兩個鬥嘴的人,一個人在家真是無趣。投宿的客人
下午就走了,村子裏今天都沒有人出來,霜霜想找個人搭個訕都沒有。
“啊,啊”霜霜連續打了兩個哈欠,關上店門,上廚房隨便煮了個麵條對付。收拾完這一切,還不到八點,
霜霜想想還是睡覺算了,脫也鞋襪正準備上床,外麵傳來斷斷續續敲門聲,
“誰呀,這麽晚了?”霜霜迷迷糊糊走下樓來,開了門。
門外站著三個人,有兩個低著頭,怎麽也看不清麵目,另外一個麵目很是猙獰,左麵上有一塊長而深的刀疤。
“你們是來連借宿的嗎?”霜霜揉了揉眼睛。
“霜霜,霜霜,醒醒啊!”肖清使勁搖了搖昏在地上的霜霜,院子裏黑嘛嘛的,一點亮光都沒有。
“哎喲”,霜霜揉著腦袋,剛巧對上肖清關切的眼神,一個激靈“不好”,霜霜立馬想跳起來,
“砰”地一聲,霜霜的額頭碰上了肖清的鼻子,
“哎喲,”肖清不停地摸鼻子,“你這是幹什麽,我又不是壞人”
“糟了,”霜霜一骨碌爬起來,迅速按亮牆角的燈,
“我著了那三個人的道了,”
“什麽三個人?”肖清不解,“我們進來的時候,什麽人也沒有啊。”
“我說糟了就糟了,咋辦?”霜霜在院子裏轉來轉去。
“這是怎麽了?”肖清有點摸不著頭腦,“出了什麽事兒,你好端端怎麽會躺在地上?”
“快,快,幫我到村子裏找艾艾回來,”霜霜知道事兒大了,顧不別的,推著肖清就往外走,
“村裏頭第一家就是,他們家在辦喪事。”
肖清皺著眉頭,還想說什麽,可是霜霜根本不理他,沒辦法,留下兩個手下在店裏照顧霜霜。他順著黑暗,向霜霜指的地點奔去。
一口氣奔了四五裏地,遠遠地見著有一家亮著燈,還隱約有人在院裏走來走去,門口掛著白喜事的標誌,但卻沒有哀樂的吹吹打打。肖清心想,估計這便是霜霜說的那個什麽小桃家了。但這裏的民風什麽時候這麽前衛了,白喜事居然不哭喪,不吹哀樂了?
肖清雖然迷惑,但憑著軍人敏銳的洞察力,沒有猶豫地向院裏走去。肖雲陽從後院打了盆水出來,準備放在院子裏頭洗把臉,抬頭一看,驚喜地叫道:
“清哥,你怎麽來這裏啦?”
“雲陽,”肖清還沒進院門,被肖雲陽這一聲叫喚嚇得著實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