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阿爹被野豬咬了
看著遠去的卡車,肖雲飛眼前似乎看到了艾艾捧著這些糧油,一臉幸福,驚喜的樣兒,冷酷的臉上不自覺有了淡淡笑意。肖清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少爺笑了,真是不可思議。不知道少爺為什麽要捎帶這些東西過去,還一臉得意而幸福的樣子,艾艾小姐她們在那裏開店,就是靠山吃山,又不是過家家。肖清拍了拍額頭,反正隻要遇上艾艾,少爺的思維就出現短路了,隨他吧。少他的興,準沒他什麽好果子吃。
肖雲飛回過神,看到發呆的肖清,難得問了句:
“這送這些東西,艾艾不會不喜歡吧。!”
“喜歡,那窮山溝溝裏,這些東西就是金貴呢?”肖清有點言不由衷,如果艾艾真是山裏人,那可能真是感激不盡,可是她是去做生意的啊。我的少爺。”
早上,艾艾莫明打了幾個噴嚏,甩甩頭有點暈暈的,難道是感冒了?艾艾一向身體很棒,這點小插曲沒放在心上,走到院子門口,村子裏李二娘送了一背簍白菜,李二娘剛放下背簍,準備往院裏搬,見著艾艾,抹了抹額頭的汗珠,打了聲招呼:
“艾艾姑娘,早啊。”
“早,二娘累了吧,坐下喝口茶吧。”艾艾笑眯眯地道,
接過霜霜遞過來的水杯,李二娘喝了一口,抬頭對艾艾道:
“姑娘,我的白菜是實打實的農家肥出來的,沒有打過農藥的,就是不好看,上麵有些蟲眼。”二娘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簍中的白菜,
“姑娘看著給個價吧,都是自家吃的,也不值幾個錢。”
“二娘,您這是綠色招牌菜啊,瞧您說的,現在城裏人就喜歡綠色健康食品。哎,就是這兒地太偏了,不然您這菜,送到城裏,那可老值錢了。”霜霜彎下腰,瞧了瞧簍中的菜,滿意地點了點頭,
“送到城裏,我這把老骨頭還不夠折騰,瞧著你們姐妹就是個好心眼的,不糟踐咱農村人。咱自家吃的,也不是指望著賺多少錢,補貼家用就行。”李二娘布滿皺紋的臉上漾起了一絲紅暈,“說實在,不是家裏兒子指望不上,誰指著菜園換錢啊。左鄰右舍地,這菜哪好意思要錢喲!”
“瞧您說的。”艾艾利索地過了秤,“三十斤,二娘,按鎮上的市價,六毛一斤,共十八塊錢。”
霜霜從口袋裏拿了十八塊錢給李二娘。這時小桃拿了個盆從廚房走出來,見到李二娘便叫道:
“二娘,送菜來了啊。”
“嗯,對,對,”李二娘一邊數錢,一邊應道,突然像想起什麽似的,抬起頭對小桃道:
“小桃,我早上經過你家門口時,你家很多人在吵吵鬧鬧,好像你娘在哭,你爹在┗|`o′|┛嗷~~叫著,我著急趕路,聽了一耳朵,好像是你爹被野豬咬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啊,”小桃呆了一下,跺著腳,咬牙切齒地罵道:
“我爹他就沒一天是省心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瞧著小桃的樣兒,艾艾歎了口氣道:
“小桃,收拾下,回家看看啥情況,有事情捎信給我和霜霜。”
“哎”小挑抹了抹眼淚,簡單收拾了下廚房,走了出去。望著小桃的背影,李二娘深深歎了口氣,
“李三就是作孽喲!”
霜霜和艾艾同時歎了口氣,無奈搖了搖頭,把背簍的白菜收拾到廚房去了。
小桃一路小跑著,又是傷心又是無奈,一邊跑一邊抹眼淚。在離家還有兩三裏地遠的地方,二娃哭哭啼啼在路上走著,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嘴裏還在嘀咕著什麽。小桃到了他跟前,叫了好幾聲,他還才回過神來。見到姐姐,二娃“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姐,姐,爹帶了個二娘回來,奶說要把咱媽趕出去呢?”
“啊,”小桃也顧不上抹眼淚了,“
不是說咱爹被野豬咬了嗎?”
“嗯,爹是被野豬拱了一嘴,”二娃滿眼都是傷心絕望,“可是咱爹不要咱娘了啊。”
“二娃,”小桃蹲下來,給二娃擦了擦眼淚道:“咱是男子漢,別哭了啊,跟姐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二娃抬眼看了看姐姐,在姐姐的輕聲細語安慰中,漸漸平靜下來,將他看到的說了一遍。
小桃氣得恨不得長上翅膀,現在就飛到家,將那個豬狗不如的爹扔到山裏去。
李三被四愣子扶到了正屋的竹椅上躺著了,胸口疼得有點恨不得找個東西咬下去,這鑽心的疼法,在看到小桃媽媽關心的眼神時,就變成一股狠勁,李三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個女人趕出門去。他喘著粗氣,指著小桃媽媽罵道:
“你個臭婆娘,給老子滾,別再讓老子看到你。”
“他爹,”小桃媽媽止不住掉下淚來,看著他痛苦的樣子,伸手想看看李三的傷口,被李三一巴掌拍了回來,
“滾,聽到沒,不然老子揍死你。”
“他爹啊,受傷了咱找大夫治啊,別這麽拖著”,小桃媽媽還想說什麽,被李三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屋外,林寡婦牽著李老太太走了進來,溫言細語,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她兒媳:
“她嬸啊,我在鎮子上給三子找了大夫看了,不打緊的,歇兩天就好了。您別上火啊。”
“多虧了你,林妹子,老婆子感激不盡啊。”老太太拍拍林寡婦的手,瞧著林寡婦,越瞧越滿意,
“你是知道疼人的,不像我這家裏那個喪門星,一天就知道護著那個賠錢貨。”
林寡婦陪著笑了笑,不再言語。小桃媽媽看著說笑著進門的兩個人,咬著嘴唇,不說話,一張臉變得慘無血色,
“二娃他媽,沒看見家裏來客人了,也不知招呼招呼,”老太太把拐仗敲了敲,一臉的嫌棄
“真是個指望不上的。去,去廚房整桌吃的,招待客人。”
“你個臭婆娘,還不趕緊去做飯,想餓死老子啊,老子還沒死呢。”李三忍著痛,從竹椅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