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青紂
也不怪鵬族沒有人發現異樣，空間之力本就不屬於妖界應該存在的力量，長久以來，從沒有哪個下屆的妖修使用過。
此時的鵬族，隻一會兒功夫便宛若煉獄一般。
殷辰仍舊閉著雙眼，卻好似能夠看見這裏的情形一般，嘴角猙獰的笑容看了讓人心裏發毛，若是睜開眼，那眼神恐怕會讓人像入墜冰窟一樣透骨的冷徹吧。
“繼續，繼續吧。”
殷辰那陰冷無情的聲音再次在鵬族內響起，所有人不禁內心升騰起無盡的絕望。
殷辰自然是修仙的，隻是從他誕生的那一刻起，他骨子裏的血性、脾氣就已經注定不是良善之輩。
或許這種殺伐果斷，沾滿鮮血的他，才是真正的他，無情而冷血，讓人望而生畏。
突然一道蒼勁有力的老者聲音響徹天地道：
“何人膽敢殺我族人。”
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一股淩厲的氣息爆發而出，籠罩整個鵬族，而那些空間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閉合，強大的吸引力漸漸消失。
劫後餘生的族人來不及感歎是哪位高人出手相救，身體的痛苦和親友分離的悲痛讓他們忍不住的哀嚎。
殷辰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來，一點不驚訝於自己的攻擊被人輕鬆化解，不緊不慢地負手而立，冷冷的觀察下方的局勢。
“有話好好說，何必下此殺招。”
那人見鵬族內的危機解除，再次說道。
青原的老臉從陰霾中恢複了點血色，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心中已經有了判斷，或許這人就是鵬族隱世而居、不問世事不飛升的老祖先。
具體是什麽時候的哪一位，他就不清楚了。
妖界的妖們，可以通過渡劫而飛升成仙，但是也有一些老家夥選擇放棄這條路，原因大多是為了守護後輩族人。
在飛升前，通過某種手段遮蔽天地法則，不讓雷劫主動找上門來，隻要不渡雷劫，便無法飛升，等到妖修到了那種層次，做這種事情都是輕而易舉的。
不過不飛升就意味著還受到妖界法則的製約，所以他們隻能依靠自己去尋找雷電力量，全憑自己主動，這樣便可以繼續留在妖界，躲在隱居之處安養天年，不到萬不得已不出山。
活上個數萬歲也不成問題，什麽時候待膩了，再次引發雷劫飛升就是了。
殷辰聽得神秘人的兩句話，終於緩緩開口道：
“鵬族小人，死有餘辜。”
“不知我族何處得罪了，需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段。”
那神秘老者怒而回話道。
殷辰不屑的冷言道：
“雖然時過境遷，但還有人記得你當年做過的事。”
“你……”老者驚到語塞。
殷辰對於老者的身份已經有了定論。
幾萬年前正是他代鵬族做了交易，將鳳族趕盡殺絕的是他，傳令命後人尋找鳳族後裔的是他，仍舊遵守約定要供奉鳳族妖丹的還是他。
歸根結底，鵬族走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為他、萬年前的鵬族族長——青紂，造的孽。
殷辰想到此處，繼續道：
“自作孽不可活，你就沒想過，如今鵬族是因為你而走向滅亡嗎。”
老者終於回過神來，回道：
“可笑之極！數萬年前，因為我鵬族才強大起來，而把我族變為現在這副慘狀的，是你！”
老者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驚疑不定。
如今的妖界滄海桑田，以前的事情除了本族以外無人知曉，但聽這個人的口氣，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對過往的種種一副了若指掌的樣子。
所以這點讓青紂對殷辰多了一分忌憚，他不確定這人是親眼見過，還是從誰那裏道聽途說的。
“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殷辰不為所動，依然淡淡地說道。
而那老者似是被戳中了痛處，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克製著自己惱羞成怒的樣子，對殷辰說道：
“你到底是什麽人，若是衝老夫而來，現身一戰便是！”
“嗬，你算什麽東西，今日鵬族，必定覆滅。”
殷辰嘴邊噙著一絲決然，妖界安逸太久，是該掀波浪了。
老者聽到殷辰的這番話，當下喝道：
“我勸你收手，既然你清楚當年的舊事，就該明白與鵬族為敵的下場！”
殷辰一怔，忽而輕笑了起來，笑著道：
“鵬族已是棄子，你們還有什麽依仗。”
青紂一時不禁沉默了，棄子，難道他……雖然這樣想，但他還是回了一句：
“鵬族為他做那麽多，你以為，你說我就信嗎。”
殷辰語速提快了幾分，繼續說：
“他是什麽人你清楚，與虎謀皮從來沒有好下場，你可以試試還能不能聯係到他。”
青紂雖然心中不敢相信，但還是拿起身邊已經放置幾萬年沒有動過的信物，靈力注入，隻見其上光芒閃爍，他臉上大喜，可下一刻突生變故。
手中的信物閃爍兩下以後，瞬間黯淡下去，眨眼便化為齏粉，躺在青紂的手心裏。
猛然一拳狠狠地砸下去，手中的粉末從手心中流出來，青紂臉色鐵青，果然讓殷辰說中了，他真的主動斷了與鵬族的聯係。
其餘尚且生存的鵬妖們，一直茫然錯愕的聽著，青紂和殷辰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來，卻誰都不肯現身，隻藏在暗處以靈力傳音。
哪怕是青原也摸不清楚狀況，殷辰一介後輩，怎麽比他知道的還多，饒是青原也隻是通過隻言片語才猜到那老者是誰，至於鵬族曆史上的秘辛，從不曾對外傳過，殷辰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突然一聲好似驚雷炸響，嚇了所有人一跳：
“混蛋！”
青紂忍不住跳腳，現身出來，一個布衣束發的老者從一處斷崖下飛出，雖然容貌老邁，但卻精神矍鑠，隻是現在他怒氣衝天的樣子實在讓人不敢靠近。
聽見青紂的怒罵，也瞧見他終於出現，殷辰才從高空中緩緩下落，忍不住笑道：
“怎麽，我說中了吧。”
言罷，殷辰再次站在所有人麵前，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住青紂。
青紂終於看見殷辰的樣子，一愣，怒極反笑道：
“好好好，原來如此，戰就是了，我青紂還不能讓人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