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當家
方府裏的王姨娘見到方婷回來了，內心的哈喇子都要流了一地，但是她表麵還是裝著關切的樣子上前問話，
“婷兒，你怎麽回來了？”
話音剛落，王姨娘的內心便湧起了一些擔憂的思緒，擔憂可以帶來榮耀的方婷在皇上麵前出了什麽閃失。
方婷對於王姨娘的心思當然非常清楚，不過，對付她的方法，就是讓其和李氏狗咬狗。
這個時候，李氏也出來了，
“臣婦參見貴妃娘娘。”李氏的模樣已經沒了當初的雍容與尊貴，眉眼間的憔悴帶著淡淡的卑微。
可是方婷深信一個人的心思本質是不會發生改變的，其還是一樣的歹毒。
隻不過形式不佳，略微伏小作低以掩人耳目罷了。
瞧著李氏所著的服裝，款式都是陳年的舊款，雖然泛著光澤，但是已經褪了一些色調。
頭上的簪子雖然也是玉製品，但是上麵已經隱隱有些瑕疵。雖然李氏沒有了往日的曙光，但是也不至於落於這般田地。
將目光往右轉，王姨娘的服飾便華麗了許多，或許是受氣多年，壓箱底的唯一一根鑲著寶石的簪子嵌於其上。
青絲盤髻的其餘裝飾雖然看起來閃著金光，但仔細瞧一些，識貨的用慣精品的人一看便知道好劣。
因此，方婷看著王姨娘，便覺得其身上的姨娘氣息大概永遠都繞在其上。
“起來吧。”方婷淡淡地說了一聲，心裏雖然和方雲的關係比先前緩了一些，可是她心裏明鏡似的，這一切都是有蕭宇的緣故。
因此，有些仇該報的還是要報。
“謝娘娘。”李氏諾諾地應著。
“婷兒，我們去正堂喝茶吧。”
王姨娘故作親切地挽住了方婷的手臂，不過方婷一點情麵也沒給她留麵子，直接伸手挽了挽李氏的臂，攜其一起往正堂走。
王姨娘盯著尷尬得被放在半空的手，略微由白泛紅，眸子裏閃著的黑光似乎要把李氏的背影給吞沒。
其心裏還暗暗地罵著，“方婷，這個死丫頭，現在都不知道出自於誰的肚皮，老天真是不開眼，怎麽就給她當了貴妃。”
先前王姨娘還望著靠方婷在宮中的得勢，幫一幫在朝堂上有望進一步掌權的方華，現在又嫌棄其當了娘娘，把自己壓了一頭。
犯賤的人，心思總是如此怪異。
此刻的李氏倒是有些受寵若驚，想著方婷這丫頭到底抱著什麽心思，莫不是王姨娘做了一些惹到方婷底線的事？
能牢牢抓住蕭宇的心，混上貴妃的位置，李氏可不相信她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偏偏王姨娘認不清這一點。
難道方大人的下場，王姨娘看的還不夠清楚嗎？
無論如何，這是一個機會，絕對不能放棄。
“娘娘，喝茶。”李氏端著恭順的笑容，較為熱切地將身子微微往下蹲，手微微往下前伸，進行奉茶。
“母親，你也別忙活了，趕緊坐下吧。”
方婷的語氣還算溫和，雙手接過茶以後，便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並不急著飲用。
斜後方站著的王姨娘指尖可謂是深深地順著衣袖插在了肉裏。
不叫自己母親就算了，居然還叫一個失了勢的李氏做母親，可這不是活生生打自己的臉嗎？
“婷兒，這茶是不是合你的心意？要是不喜歡，就讓丫鬟把它換了。”
王姨娘臉上堆著殷切的笑容，眸子裏滿是慈愛，仿佛一位內心充滿愛站在街口迎風等歸來之子的好母親。
“確實不滿意。”方婷淡淡地說著，語氣裏帶著淺淺的威嚴味兒。
還沒等王姨娘接著回答，方婷便握著李氏的手關切地問著，
“最近，府裏管事的人可是不中用了？如若這樣，母親，你可真要把她趕出家門。”
這句帶著暗潮意味的語句宛若一把帶著寒戾的刀，猛地插入王姨娘的胸口。
“娘娘，這.……”方婷伸出的橄欖枝，李氏很快便順著它登了枝頭，臉上故意擺出為難的樣子。
“有什麽難處盡管說……”方婷頓了頓繼續說道，“莫非這家裏現在是王姨娘在管事？”
她的纖眉略微往上一挑，朱唇便往下抿了抿，眸子微微閉了閉，便射出帶著精厲的光芒往王姨娘的臉上散。
“是，確實是妾身在管理。首回管理，經驗不足，所以.……”
沒等王姨娘繼續說完，方婷的臉色便瞬間暗了下來，冷淡的神態充斥著整個五官，
“府裏愈發沒規矩了。王氏，虧你還做了府裏的姨娘，連這點綱常都沒有。實在是不成規矩。”
“妾身.……有罪。”王姨娘的表情雖然還帶著些許的發愣，但是身子早已出於本能彎了下去。
“母親，以後這家還得你管。”方婷把臉轉到了李氏的跟前，目光比先前柔和了不少，仿佛一位真心護著生身母親不被傷害的少女。
李氏的心裏還是驚了一下，不過喜悅的滋味也很快漫在了心頭，因為這家裏的事兒很快又要落在自己的手心裏做主了。
“來人啊，把劉管事給我叫來。”方婷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算大，但威嚴的滋味卻是從音裏透出了門外。
帶著顫抖的等著伺候的丫鬟們本能地邁開腳步聲去把劉管事叫了過來。
不一會兒，劉管事便帶著匆匆的步子趕了過來，臉色不算特別好看，甚至帶著害怕，畢竟，這些日子，他可沒少給李氏使小性子。
無論如何，接下來的話，他可得悠著點講，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奴才參見貴妃娘娘。”雖然是管事，先前跟著方大人見過一些場麵，但是眼前的貴妃娘娘已經完全從先前認知裏的稚嫩少女脫出，不怒自威的老成實在是讓人有點感到心驚。
“起來吧。”方婷的聲音還算平和，白嫩如玉的手指看似漫不經心地捏著茶杯，實則帶著狠戾的目光斜望著管家。
“以後府裏的事情，你可要好好幫我的母親李氏。
要是再幫著姨娘亂了綱常，你的小命就等著在野地裏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