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嫡庶有別
“沒想到世子和方府的二小姐做了讓人羞恥的事。”琉璃頓了頓繼續說道，“奴婢和姨娘撞見二人的時候，其衣衫淩亂地睡在地上。”
說完這句話，她便帶著一絲“愧意”低下了頭，不過，頭頂上似乎頂著一層重重的目光。
“琉璃。”蕭丞相帶著冷沉的語調喚了一聲，如鷹般敏銳的眸子在琉璃慢慢抬起的臉上散發著警告意味的目光，
“帶我去仙語閣找姨娘。”
“是。”琉璃應了應，便把頭埋了下去。
蕭丞相心裏想著，要是這事膽敢是丁姨娘做的，他絕對要把其趕出府去。
本來，他動的是和方府嫡女方雲聯姻的意思，如此一來，估計兩個都要收入府中。
陳丞相的嫡長子成親兩年，雖然正妻沒有誕下子嗣，但是也沒有納小妾，收通房。
蕭宇要是還沒娶妻，就納了個妾，那可真是.……
“唉……”蕭丞相忍不住歎了口氣，於是就從偏門坐著轎子來到了仙語閣。
剛看見丁姨娘那副偽裝出來的擔憂樣兒，他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這事不會是你幹的吧？”
較為英氣的眉眼裏此時已裝滿了怒氣。
平日裏妻妾之間耍的心機，他可以權當不知。但是，要涉及到了根本利益，那可就是觸碰到蕭丞相的底線了。
丁姨娘是個心思通透，善於察顏觀色的人。跟隨蕭丞相多年，自然而然也熟悉他的秉性。
今日聽他這口吻，要是不把事情解釋清楚，估計被掃地出門就是自己的結局。
不行！
丁姨娘將纖柔的身子微微彎了下去，抬起蒙上一層水霧的杏眼，柔柔地帶著委屈地說道，
“這事不是妾身做的，是一個孩童遞一張紙條告知，妾身才想著來仙語閣一看究竟。
誰知，果真是……”
視線微抬，對著蕭丞相微冷的帶著懷疑的目光，心裏泛起了更多的波浪，
“老爺，您可以一定要相信妾身。雖然妾身與夫人不合，平日裏幸得老爺寵愛，與夫人偶有頂撞，但是陷害世子，毀其前途的事，妾身是斷斷不敢幹啊。
畢竟，做過的事都有痕跡。妾身的三子都頗有出息，哪怕沒有丞相之位的繼承，日後也有一番鴻途。
妾身何苦冒如此大的風險，來幹這件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
蕭丞相聽了，心裏頓了頓，蒙上一層繭的手指略微在大腿兩側摩擦了一番，
“丁姨娘說的也不無道理。自己的三個庶子以後個個都會大有出息。再加上丁姨娘這兩年家裏的勢力在朝堂中也慢慢擴大。”
或許是丁家祖墳上冒了青煙，當今的嫡長公主在兩年前看上了丁姨娘的幼弟丁城，且非此人不嫁。
帝後一開始雖然也有反對之意，但是後來想著，憑借嫡長公主的身份，駙馬的人選無需有門第的考慮。
觀察了丁城一段時間後，帝後也發現其品學兼優，畢竟其能憑借自己的努力進入鬆柏書院，且在同屆的學生中獲得頭名。
因而在嫡長公主的軟磨硬泡下，帝後也同意了這段婚姻。
丁氏一族也慢慢在朝堂中有了一席之地。
“紙條呢？還有他們在哪個房間?找人守住沒有？”
蕭丞相慢慢地將身子放置在椅子上，順手端起一杯茶，微微將其抿了抿，先前略微冷的目光也愈發隨著茶水的吞咽，愈發沉了沉。
“妾身無能，紙條給弄丟了。”蕭丞相的語氣讓丁姨娘的略微往下沉了沉，畢竟，他相信這件事不是自己所為。
但是，紙條弄丟一事，無形是喪失了唯一的線索，因此，蕭丞相很可能會因此遷怒於自己身上。
這該怎麽辦呢？
丁姨娘的腦海裏的想法飛快地繞著圈旋了幾回，然後微微地抬起頭，帶著柔弱的試探性語氣問道，
“妾身已派丫鬟守在房前。但是，現在蕭宇和方婷二人，生米煮成熟飯，估計二人的婚姻也是木已成舟，那方府嫡長女的方雲該.……”
“一個庶女怎能擔當世子夫人的位置，方府的方雲依舊是我心中的不二人選。
方婷，頂多給她多一些體麵，收為妾室。”
丁姨娘一聽到蕭丞相話裏有關嫡庶的敏感詞，心裏的怒火便噌噌噌地上來。
不過，她極會收斂情緒，表麵依舊保持一副恭順傾聽的樣子。
這個時候，丁姨娘的貼身丫鬟琉璃便踏著匆匆的腳步來到了跟前，微微往下彎的身子裏帶著有些小心翼翼的語氣，
“老爺，姨娘，世子已經醒了。”
“快把那逆子給我叫過來。”一想到和方婷交歡的蕭宇，蕭丞相的氣就有些不打一處來。
明日的上京計劃，其恐怕要為此耽擱。
因為去年天師對國事的預料中有提到，今年是煞年，會出現多災現象，甚至有著滅朝的危險。
如今，唯有遷都一計，可以免於災難。
當今聖上雖然對天師的預料半信半疑，但是在皇後的勸說下也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下此決定。
畢竟，今年的上半年，一直平定的南方突然生出了戰事，往南駐站的忠心耿耿的鍾家軍因蠱術之故又被全部誘變，導致南方的一些要塞之地失守。
雖然遷都之事的聖旨下達後，失守的城地沒有得以收複，但最起碼沒有新的失地出現。
如今，皇上的宮殿已經轉於鄰近的城市，一些商量要事的大臣也跟著部分轉移，但還是有很多的後續工作沒有處善完畢。
此次，蕭丞相帶著世子麵聖，就是要想著匯報一些後續處理的工作結果。
如今，蕭宇出了這檔子事，估計，要換次子蕭睿隨其一起上朝了。
這個逆子在這樣一個緊要的關頭居然會.……
此刻蕭丞相已經開始有些懷疑此事的操縱對象是嫡長子蕭宇。
畢竟，蕭宇曾經向其袒露求娶方婷之意，那時，自己是果斷拒絕，隻同意收為妾室。
如今看來，當時的決策是對的。俗話說，好男兒誌在建功立業，美色可以褻瀆，但絕不可以誤事。
正妻必須要有賢能得力且有背景的女子擔當。
在蕭丞相的心裏，等級以及仕途的規劃觀念一直以一條線的形式呈現在他的心裏。
蕭宇的嫡子地位也是蕭睿等庶出的三兄弟無可比擬的攀登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