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阻撓回京
一紙突如其來的諭旨，將秦川連同李琰阻擋在了城外，至於夏國景侯的行動倒完全沒有受到限製，隨時都可進城。聽到宮監宣讀旨意的時候，李琰的臉色微微一變，終於還是忍住了沒有出聲。
一旁的金玉公主卻憤然打馬上前，對秦川道：“你不是說隻要我們肯幫他打敗南宮昀，她就肯下令為我們平反，不必再受監禁之苦嗎？”
秦川冷冷看她一眼：“陛下現在也未曾下令將你們重新囚禁，著急什麽，”他略微壓低了些聲音，“你做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陛下並未追究，你倒急著嚷嚷，把話都攤開來說，對你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金玉公主抿緊了嘴唇，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李琰。幸好離得有一段距離，而李琰似乎在自顧自想著心事，並未留意他們的談話。
“……總之，我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別忘了，景侯容恪現在還在這裏，他是不會讓你們動我的。”金玉公主拋下這樣一句話，但底氣明顯不足。
對於她這番像是威脅的話，秦川隻是付之一笑，隨即命令隨從士兵搭起營帳。眼下已過午後，他們離京城還有小半日的路程，看樣子今天李長歌是肯定不會再下諭旨宣他們進城的，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安營紮寨。在他的理解中，李長歌的這道旨意說明她在忌憚李琰，這一點倒是很合他的心意。
如果不是為了贏得戰爭，他也不會支持李長歌想要為李琰平反的想法，雖然李長歌解釋說是為了獲得安平侯的支持，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早在戰爭還沒結束的時候，秦川已經在盤算著，日後用什麽樣的方法來阻撓這件事。
他甚至想過，趁著打仗的時機將李琰徹底解決掉，但是李琰似乎已經遠不是從前那位毫無防人之心的前太子了，現在的他十分謹慎，更何況有安平侯的親信部屬在側，想要悄無聲息的下手，機會簡直太渺茫。
直接撕破臉的成功率自然會大一些，隻不過這樣一來，他的算計就勢必瞞不過李長歌。從前為了姬少重，她已經不止一次表達過對他失望的意思，如果這次他真的這樣做了，那麽雙方的決裂恐怕就勢必難免了。
不過現在，他的憂慮減輕了許多，從李長歌這次的突然舉動來看，她似乎已經開始統一他的看法了。
想到這裏，秦川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你在笑什麽？”身旁傳來了陸青的聲音。
秦川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莫名神情，忙收斂了嘴角的弧度，皺眉道：“你的傷還沒完全好，怎麽不在馬車裏休息，反而跑出來了？”
陸青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憂慮道：“我聽說陛下傳來諭旨，讓我們暫緩進城，我……我想現在就回去，”她下意識地攀住他的手臂，“你讓我跟景侯的人馬一起回去，好不好？”
秦川眉頭皺得更緊：“你之前受了傷，不宜趕路。”
“可是公主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呢？”陸青焦急道，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聽到諭旨內容的時候起，她就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雖然說不出任何擔憂的理由，但那種擔憂的感覺卻實實在在地存在著，並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明顯。
對於這個問題，秦川自有自己的理解，隻不過她並不願意說出來，因為陸青的個性在某種程度上和李長歌也很是相似，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寧願與人為善。
但麵對陸青的質疑，他又不得不找出個理由來安慰她，於是隻好道：“或許陛下還有其他的安排，有其他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們去做，”他安慰地拍拍陸青的手背，“好了，不要再想這些了，南宮昀已經死了，沒有人再會與陛下為敵了，你還擔心什麽？”
聽到他這樣說，陸青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卻又想到了下一個問題：“那麽，公子現在在哪裏？陛下一定在急著等他回去，為什麽這兩天我都沒有看到他？”
這個問題秦川倒是早有準備，“我不是已經替他解過毒了？”看到陸青陡然緊張起來的神情，他輕鬆地笑了笑，“別擔心，他很平安，毒已經徹底解了，隻不過換血過後，他需要靜養三個日夜，所以我才把他留在涿郡。”
陸青咬了咬唇：“你確定，公子他真的會平安回來？”
“當然……”秦川應道，目光在落到陸青臉上的時候卻陡然變得緊繃起來，語氣也隨之一冷，“你還在懷疑我，覺得我會對他不利？”
隨著他語氣的轉冷，他的手臂也垂了下來，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與陸青的距離。
陸青見狀，明白自己的疑惑已經傷到了他，於是再度抓緊他的臂彎，懇切道：“是我的錯，今時今日，我不應該再懷疑你。”說著，她眼底已湧上了淚光，臉上也露出無比後悔的神情。
見她如此，秦川就算是再有怒氣也發不出來了，隻反過去安慰她道：“你也沒錯，我從前做過的事我也知道，”他看了看逐漸陰暗下來的天色，“今天天氣倒是不好，大白天的眼看著就要下雨了，你還是快回馬車裏休息，等營帳搭好了我再叫你下來，好不好？”
陸青點點頭，回馬車上去了。而天氣果如秦川所言，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便下起了大雨，還伴隨著狂風驚雷，有幾個倉促中搭建的不甚牢固的帳篷甚至都被吹翻了，還沒到傍晚，天色已然變得如墨一般黑，所有人都隻好躲在營帳中。
這場雨來得快去得卻遲，直到深夜仍然連綿未停，秦川正躺在帳篷中淺眠，耳畔卻忽然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聽聲音，似乎是向陸青那邊的營帳衝去了。
他皺眉起身時，長劍已經握在了手中，營地裏的士兵不可能這麽瘋狂，下著大雨還要騎馬，難道是馬受驚了？如果任由馬匹在營地裏橫衝直撞，若是撞到陸青那邊……
一念及此，秦川隻覺心頭一驚，人已經不顧大雨衝出了營帳。
然而事實卻並非是他想的那樣，那匹馬身上是有騎手的，從背後看穿著打扮並非是普通士兵，於是秦川仗劍喝道：“什麽人？”
那人自大雨中回過頭來，待看清他的麵容後，秦川握劍的手落了下來，眸底卻是毫不掩飾的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