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希望落空
“你要做什麽？”李明月慌張道，見她手中的藥瓶已經壓了過來，便忙咬緊牙關，竭力扭開頭去。
“你們在做什麽？”身後傳來男子的質問聲。
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後，李長歌的動作乍然停止，李明月得了這個空兒，立刻掙脫開去。剛才她確實被嚇到了，驚魂稍定後才看到方才出言喝止之人竟是南宮昀。她愣了一下，才哭哭啼啼地跑過去偎依在他身旁，抬起一雙欲訴還休的眼睛看著他，一副楚楚可憐之態。
南宮昀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推得略遠一些，不至於靠在自己身上，這才探詢地看向李長歌：“你這是……做什麽？”他認出了那個藥瓶，是上次自己給她的，但其中的藥粉不多，應該在上次就已經用完了。
看到他出現，李明月暗自慶幸，一邊抬起衣袖擦淚，一邊悄悄地看向李長歌，想要看到她慌亂不堪的神情。
隻不過她的期待完全落了空，因為在看到南宮昀後，李長歌臉上非但沒有絲毫驚慌，嘴角甚至還微微上揚。看到那樣的笑容，李明月不由得心裏有些打怵，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哀求地看向南宮昀。
“南宮……大人，”她猶豫了一下才加上那“大人”二字，將雙方的關係表現得疏遠一些，“我不知怎麽觸怒了皇妹，皇妹便要置我於死地，大人救我。”
她的雙手緊緊抓住南宮昀的衣袖，整個人恨不能都躲在他身後。
南宮昀抬眸看向李長歌，沉聲道：“是這樣嗎？”
李明月自以為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些許怒意，忙繼續道：“幸好你來了，不然……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的聲音越發低了下去，不勝淒楚。男人都是習慣於保護弱者的，這一點她再清楚不過。
說著，她便挑釁地看向李長歌，眸光冷冷。但凡是個男人，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弱女子在自己麵前被謀害，更何況他們三人的身份都如此顯赫。
她甚至嘲諷地想到，李長歌莫不是頭腦發昏了，竟然想用如此公開的手段來對付她？隻要她在群臣麵前哭訴一番，再到父皇母後靈前做一場好戲，指控李長歌謀害手足，到時候她離那個皇位，就更加近了。
想到這裏，李明月挑眉冷冷一笑，將南宮昀抓得越發緊了些。
“是啊，”至此，長歌終於開了口，“正如她所說，南宮大人來得正好。”她眉眼一挑，竟將手中藥瓶遠遠地拋了過來。
南宮昀下意識地抬手接住，隻一掂量便知道並非空瓶，隻不過裏麵究竟是什麽藥還有待考證。李明月見她如此舉動，愣了一下便道：“你扔了瓶子也沒用，你要加害於我已有人證，到時候堂上對證……”她轉向南宮昀，“大人會秉公辦理的，是嗎？”
她雖說的是“秉公辦理”，但臉上的表情明顯就是在要求南宮昀幫她。如果不是李長歌還在一旁聽著，她會說出更多的話來，比如要求南宮昀站在她這一邊，到時候皇位易主，他們兩人便可將整個唐國都據為己有，甚至於伸手向外，謀求更多的利益。
這些野心勃勃的計劃，雖然不能當著李長歌的麵說出，但李明月堅信，南宮昀都是能從她眼中讀懂的，畢竟，在過去的那些年中，他們曾一直都是同盟。如果沒有李長歌的出現，他們或許早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如今也不算晚，隻要借此扳倒李長歌，一切就都會恢複原狀！
李明月眼底迸出了熱切的光，抓住南宮昀衣袖的手微微顫抖，隻不過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她已經等待了太久，如今終於看到李長歌親手將把柄送到手中，怎能不激動？
看到她臉上難以掩飾的激動，長歌嘴角笑意更深：“南宮大人，皇姐今日大約是衝撞了邪祟，所以才會表現的有些不正常，不知大人可否幫我一個忙？”
李明月麵色一僵，手反而抖得更厲害了。
由始至終，南宮昀的目光就未曾在她身上停留過，如今他更是探詢地望住李長歌，低聲道：“不知你需要我做什麽？”
“自然是……”長歌刻意拖長了語調，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李明月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幫我給皇姐服藥。”
“不！”李明月銳聲尖叫，“南宮，我沒有病，也沒有衝撞什麽邪祟，這裏麵是毒藥，李長歌她是想毒死我！快，你快帶我走！”
“看，皇姐的病，”長歌在病字上刻意加重了語氣，“越來越重了呢，還是盡快服藥為好，免得耽誤了婚事，兩樁婚事連在一起，我可沒有精力去照顧她了呢。”她意味深長道，南宮昀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眸光閃了一閃。
“不，她是要害我，我不能吃毒藥……”李明月抓住他的衣袖連連搖頭，“南宮，你一定要救我，隻要沒有她，我們還能回到從前的，不是嗎？南宮！”她連連呼喚他的名字，將所有希望都押在了他身上。
她的呼喚終於有了成效，南宮昀緩緩轉頭看向她，但他眼中卻是幾近於冰霜一樣的冷漠。李明月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南宮，你會救我的，對嗎，你不會幫她的，是不是？”
南宮昀的目光中，有什麽她難以理解的情緒。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目光看著她，從來都沒有，李明月在他的注視下鬆開了手，緩緩向後退去。她終於想起來了，那種情緒，應該被稱為……憐憫。
她生為公主，身上流淌著高貴的血，從前隻有人用豔羨和仰慕的目光看她。而這種目光，也是她自己所沒有的，因為她擁有一顆冷硬的心，不會去憐憫任何人任何事！
但是，南宮昀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眼神來看她，為什麽？
李明月本能地感到了危機，她很想轉身逃走，但他的目光卻像是網一樣捕住了她，讓她隻能慢慢地後退，每多走一步，心跳就更加慌亂……
“南宮昀……”她終於叫出了他的全名，“我們才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你……”
他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公主，你病了，”他的目光在手中的藥瓶上停留了一瞬，“吃些藥感覺會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