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宮中行凶
“我現在？”李長歌故作無辜道，“自然是要去看我那位皇祖母了。”
南宮昀唇邊逸出一抹冷笑：“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才進宮幾天就把太後哄得高高興興，現在攀上了這棵大樹，是不是忘記了你是怎麽進來的？”
李長歌嘴角微勾：“這話，南宮大人說的可是太對了，我隻記得那天在家裏遇到了一隻瘋狗，之後不小心睡著了，醒來了就在宮裏了，倒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進來的，不知這一點，南宮大人可否為我解惑？”
“不要圖一時口舌之快，我能讓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也同樣可以把你踩進泥地裏。”南宮昀露出了他的歹毒麵目，在她耳邊一字字道。
李長歌冷笑：“看來你剛才那句話是問錯了，不應該是你問我想做什麽，而是我應該問一問，南宮大人希望我做些什麽？”
南宮昀的麵色這才稍微和緩，但銳利的目光仍然一刻不停地在李長歌臉上逡巡著。
“暫時不需要，你隻要好好做這個公主就行了，還有，不要隨便招惹事端。”他簡短道。
“難道你之前費盡苦心找來一個假公主，就是為了寬慰一下皇帝的思女之情？”李長歌嘲諷道，“有你這樣的臣子，還真是唐國皇帝的福氣啊。”
盡管知道芸兒還在他手裏，但李長歌就是忍不住想要激怒他。他這麽著急把自己送進宮裏，肯定有些特別的原因，要不然，他完全可以先把自己馴服，再送入皇宮，就像前世裏那樣。
隻有激怒他，才有可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然而南宮昀卻忽然笑了，抬手輕輕撫過她的鬢發，掉轉話題道：“宮中的裝束，很適合你，而且看你的樣子，似乎很適合在宮裏。”
李長歌厭惡地撥開他的手，這個人在她眼裏已經是一條毒蛇，無論他嘴裏說出什麽樣的話，她都覺得惡心，更何況還是觸碰了。
“看你這副樣子，我倒真有些後悔，應該遲兩天再送你進宮。”
李長歌瞬間僵住，她真想不到，對方能說出這等含義下流的話。看來她前世不僅是瞎了眼，連心也瞎了，竟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值得托付終身。
看著他那副外表美好內心醜陋的樣子，她隻覺的太陽穴處突突地跳動，眼珠因為長久的注視都有些發痛。她本能地抬手一巴掌抽過去，手腕卻在中途就被他截獲。
“我雖然喜歡漂亮的女人，但是不喜歡隨便動手的女人，太沒有做公主的風度了。”他沉聲道，像是一隻貓在看著眼前的老鼠對自己伸出爪子，不屑中帶著一絲玩味。
李長歌嘴角微抿，表麵上像是接受了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實，暗地裏卻悄悄抬腿，狠狠在他小腿處踢了一記。
那一下正好踢在腿骨上，南宮昀吃痛放手，李長歌毫不猶豫就轉身要走。
南宮昀何曾在女人手裏吃過這樣的虧，當下狠狠抓住她的肩膀。若說從前幾次都是虛張聲勢的嚇唬她的話，這一次他是用上了真力，李長歌隻覺自己的肩骨都要被捏碎了似的，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痛呼。
就在這時，一個優雅的男聲忽然響起：“兩位……這是在做什麽，摔跤？”
能說出這種風涼話的，在宮裏除了姬少重外，李長歌不作第二人想。果然，她皺眉往假山那邊看去，就看到了那張英俊至極也可惡至極的臉。
偏生對方一點覺悟都沒有，看到她的痛苦神情非但沒有任何舉動，反而還笑吟吟地靠在假山邊上，一副欣賞好戲的樣子，完全不顧她的齜牙咧嘴和狂打眼色。而南宮昀顯然也並不把他放在眼裏，仍牢牢地扣住李長歌的肩膀，力氣不減反增。
“又是你。”南宮昀唇齒間吐出這三個字，說不清其中含的是什麽樣的情緒。
“正是在下。”姬少重聲音愉快，仿佛兩人關係很鐵似的。李長歌翻了個白眼，已經對他能救自己不抱希望了。
“你來這裏做什麽？”對方顯然比自己還沉得住氣，南宮昀隻好先開口發問。
“啊，”“姬少重這才是忽然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似的，笑嘻嘻道：“剛才去探望太後，她老人家說起今天還沒見到四公主，所以我……順手出來看看，或者……說是順腳更合適些。”
明明是假到不能再假的假話，他卻偏偏說的這麽認真，李長歌佩服得五體投地。或許，她該和姬少重學學怎麽控製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麵對這個特別讓人厭惡的南宮昀的時候。
其實，最讓她佩服的，還是姬少重討好老人家的本事。他一個無依無靠的敵國質子，竟然比李琰還要討皇太後的歡心，每每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都十足一副祖孫的樣子，讓李長歌也自歎弗如。
雖然她的醫術已經博得了太後的一點信任，但論起親密程度來說，她還差得遠呢。
或許是因為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太後前世裏對待自己的惡行，所以她總是不能很自然地表達一個孫女對祖母的孺慕之情。不過最近姬少重也有意無意地總往朝華宮去，每逢有他在場時，氣氛總會變得好一些。
隻不過這點感激之情，都被今天的見死不救給衝淡了。李長歌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忍住肩上的疼痛。
“搬出太後來嚇唬我麽？”南宮昀冷笑，這點小伎倆，他還不看在眼裏。
姬少重的眼珠轉了轉：“哎呦，太後您老人家怎麽出來了啊，太子你真是的，怎麽也不出個聲！”
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聽到左近傳來的腳步聲時，南宮昀還是本能地推開了李長歌。姬少重立刻眼明手快地上前扶住她，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她和南宮昀之間。
南宮昀看清經過這裏的隻不過是一個普通宮女後，才冷哼一聲，一語不發地拂袖而去。
“你什麽時候來的？”在和他一起去朝華宮的路上，李長歌如是問道。
“尊敬的公主殿下，你現在似乎應該考慮下別的問題了。”姬少重的語氣不知道為何竟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