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手相救
李長歌狠狠在趙蟠腰上掐了一把：“放我下來！”
趙蟠木然地鬆了手，自己也跟著轉過身去。剛才他一時情急，沒有顧及到劉芸，而請來的那些護衛也不知怎麽的沒有注意到她，竟讓她被那些匪徒抓住了。
仿佛是又想起了四年前家破人亡的那一幕，劉芸的一雙眼睛瞪得極大，臉上的神情已幾近狂亂。李長歌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但是手臂卻被趙蟠抓的緊緊的，根本無法上前。
“趙蟠！”她憤怒地看向他，是第一次這般疾言厲色地對他說話。
然而那個平日裏千依百順的人，臉上卻顯出了難得的堅定：“你不能過去。”對麵的人顯然是一群餓狼，已經栽了一個芸兒在他們手裏，如果連長歌也被他們抓住了，後果不堪設想。
“趙蟠，我再說一次，你放手！”李長歌再度重複道，眸子裏似能射出火光來。
“你去了又能有什麽用？根本也救不了芸兒！”趙蟠幾乎是大聲衝她吼道，這個丫頭，平常做起生意來精明的要命，怎麽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犯起了糊塗？
並不是他不想就芸兒，隻是形勢如此，如果要他選擇保住其中一個人的話，他毫無疑問地會選擇長歌。所以……趙蟠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正在掙紮哭喊的劉芸，在心裏默默說了一聲：“芸兒，對不住了。”
那匪首看到李長歌臉上焦急的神情，當下揮退眾人，將劉芸一把拉過來扣在自己身側，一隻手已經摸上了她的臉頰。“小美人，哥哥答應你，如果你自己過來，我可以考慮一下放了這個瘋丫頭。”
抓住的這個丫頭，雖然生的還算可以，但總歸是比不上另外一個天姿國色。看她的那個著急樣子，說不定真的會犯傻自投羅網。
趙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李長歌大聲應了一聲：“好！”
“長歌！”趙蟠怒道，然而李長歌卻平靜地注視著他，再度平靜重複道：“放手。”
看著他們僵持不下，那匪首幹笑兩聲，竟然把手伸到芸兒的衣領處狠狠一扯，芸兒的半個肩膀登時露了出來，脖子上肚兜的係帶也能清楚地看到。
李長歌隻覺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最見不得的就是侮辱女人的行為。那一刻，她對麵前這群劫匪真正起了殺心。
仿佛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斜刺裏一支小箭射過來，不偏不倚正中那匪首的手背，卻沒有傷到芸兒。趁著那匪首吃痛鬆了力道時，芸兒果斷地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匪首大怒，一巴掌把芸兒打得摔倒在地，然後才捂著流血的手衝著周圍大喊道：“是誰？”
一聲男子的輕笑響起，緊接著，不遠的道旁出現了幾個騎馬的人，為首的是個青年公子，雖然錦袍緩帶，卻難掩英姿勃發。一時間，長歌隻覺那人的容貌極為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偏生又想不起來。
隻見那英俊青年微微一笑，對身旁的另外一位錦衣公子道：“之前在林中打獵尚未分出勝負，不如現在再來一場如何？”
後者笑道：“好啊，難不成我還會怕你！”
李長歌如遭雷擊，後麵說話的那人，聲音極為熟悉，不是別人，正是唐國的大皇子李琰——她的皇兄！
她的這位皇兄，前世裏就極愛打獵，如今看來，這一世的脾氣也沒有什麽改變。說著，他已經彎弓搭箭，一箭射向那剛才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匪首的左手。
他的箭法也不算差，隻不過對方這次已經有了防備，自然是沒能射中。
“奶奶的，今天老子是要開個大張了！”那匪徒首領見他們衣著華貴，身邊帶了不過寥寥幾個人，登時惡向膽邊生，帶著手下就撲了上去。
然而李琰隻是輕輕呼哨一聲，幾十個黑衣侍衛便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不遠處。他身邊帶著的都是皇家的精銳侍衛，對付這群匪徒自然是綽綽有餘，因此不過片刻的工夫，那群匪徒便有死有傷，剩下的忙一股腦兒逃了。
李琰倒也不在意，沒有派人去追。許是被地上的屍體和鮮血嚇到了，剛才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的劉芸，登時又驚叫起來。李長歌上前想要安慰她，誰知李琰卻早先一步下了馬，出於本能，李長歌並不想和他打照麵，因此腳步微微一滯，便讓他搶了先。
他原本就是個善良的人，如今看到衣衫不整的芸兒，自然是心生憐憫，溫柔地拉了她起來，脫下披風就給她披上。
然而在係帶子時，他的手卻忽然僵住了，眼睛也瞪得老大。
“天哪！”他失聲叫了起來，李長歌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一定是看到了芸兒脖子上戴的玉佩，那是她送給芸兒的鳳佩！
芸兒不習慣與陌生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見他發愣，本能地推開他，奔到李長歌身後躲了起來。
李琰卻跟上來對芸兒道：“讓我看看你的玉佩！”
李長歌側身擋在他們中間，不卑不亢道：“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嚇到我家小妹了。”
“你家小妹？”李琰驚訝地重複了一遍，目光在她們兩人的臉上來回逡巡。
趙蟠也適時上前道：“在下趙蟠，這兩位都是舍妹，感謝兩位公子剛才出手相救，如果沒有別的事，我……“
“原來是趙兄，”這時，之前第一個發箭救人的英俊青年也走上前來，彬彬有禮地向趙蟠點了點頭，“有緣相見便是朋友，如今天色不早，看你們的樣子也是要進城的，不若一起結伴同行？”
說著，他便向李琰眨了眨眼睛，後者會意，立刻也幫腔道：“是啊，這路上不太平，還是一起結伴安全些。”
趙蟠倒有些猶豫，一來對方顯然身份不凡，手下的護衛也都是一流高手，和他們一路同行，確實要安全得多。但是看他對芸兒表現出來的不同尋常的興趣，他又有些躊躇了。
李長歌卻搶先道：“不必了，兩位身份尊貴，我們不過是普通客商，不敢和公子同行。”
她這般斬釘截鐵地拒絕，對方卻隻是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不強求了。”
他這回答倒是出人意料，李長歌微怔中，他已經拉著一臉難以置信的李琰上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