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勢均力敵
“叩叩叩……”顧媽媽端著茶壺走進夫人書房，坐在沙發上悠然自得的是鬱野，顧媽媽瞥見他，嚇得雙眼一亮，真是整個榮家的人都算到了，就是忘了榮夫人，因為她萬萬沒有想到，小野這孩子居然是榮夫人的弟弟。
“顧媽媽……”鬱野燦笑地喊了一聲，站在落地窗前的鬱青青驚疑地問道：“小野，你認識她？”
顧媽媽尷尬一笑，蹲下來將茶壺和茶杯擺放在茶幾上，對於鬱野熱情的招呼，顧媽媽顯得極其緊張；鬱青青籲了一口氣，轉身坐在沙發另一頭，撫摸懷中的貓兒，似笑非笑地啐道：“想想也是，小野這孩子喜歡你們家以陌，自然也就認識你了。”
“顧媽媽，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坐下來聊天。”鬱野完全沒有意識到氣氛的火藥味，儼然沉浸在自己的討好中。
“鬱先生，我還是不坐了，我外麵還有事情呢。”顧媽媽偷瞄一眼鬱青青，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隻得找機會逃之夭夭。
“鬱先生？”鬱野愕然，因為顧媽媽從未這樣稱呼自己，這陌生的隔離感令鬱野很不舒服；看到弟弟的失落，鬱青青冷靜說道：“看來這一次，你是卯足了力氣花在顧以陌身上了。”
“你不要管我的私人生活。”鬱野站起來，修長身段立在鬱青青眼前，她眼中的弟弟幾近完美，是唯一一個能與心上人榮旭相提並論的男子，可是這麽完美的弟弟怎麽就會看上顧以陌這草包女人，所以鬱青青心裏不服，堅決反對。
“就因為向來縱容你，所以才會演變成今天的局麵。”鬱青青冷著臉，說道：“你應該也鬧夠了，是時候回去給盛院長他們道歉。”
“道歉是要道歉，但是我不會接受和盛巧巧的訂婚。”鬱野側目叱喝：“你說得對，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所以絕對不可能妥協。”
“哼，真是笑話。”鬱青青以姐姐的姿態壓下來：“你以為還可以任性到無法無天嗎？你從小的榮耀，還有現在的道路都是爸爸媽媽花費不少心血給你鋪好的，隻要你一直照著他們的路子走，早晚一天就能成為不可多得的人才，到時候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鬱野聽膩了這些說辭，他靜下來不吭聲，鬱青青還以為弟弟在反省，便繼續說道：“姐姐知道，顧以陌這樣的女人對你來說是很新鮮，可是新鮮感一過，你還是覺得巧巧好，畢竟巧巧才是跟你最登對的，且不說盛院長的實力，就是單看巧巧這孩子，又聰明又漂亮，放在哪裏不是焦點？”
“盛巧巧確實很好。”鬱野背對鬱青青，心平氣和地說：“可是這麽好的女孩子放在我身上可惜了。”
“你……”
鬱野突然轉身，拿出自己身上的所有銀行卡，包括跑車鑰匙也都遞給鬱青青。
“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把這些還給你。”鬱野放在茶幾上，釋懷一笑：“這下子我可以自由選擇了嗎？”
鬱青青看了看茶幾上的銀行卡，又瞅了一眼弟弟，站起來驚問：“小野，你……你沒錢的話去哪裏？”
“我要證明我能養活自己，不靠你們任何人。”鬱野一臉正經，凜然地說。
***
顧以陌走出門，看到鬱野守在自己房門口，她一驚，忙問道：“鬱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我等你出來呢。”
“你找我可以敲門啊。”
鬱野溫柔地笑了笑：“我沒有車了，等下要一直走下山，如果還當我是朋友的話，能不能陪我走一段？”
雖然不知道鬱野身上發生什麽，不過顧以陌覺得交這個朋友還是挺值得，她欣然答應，跟辛叔交代之後便陪同鬱野一起走在別墅群的小路上。
清風拂麵，撩起顧以陌的發絲，身邊大男孩癡癡地凝望，看到她笑，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如果這條路沒有盡頭，真想一直這樣走下去，漫步在天地間，無憂無慮。
“跟你在一起真是很舒心。”鬱野手插褲袋，不由得歎道：“總算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該如何做。”
“我記得你是開車來榮宅，怎麽又要自己走出去？”顧以陌扭頭問道：“是不是跟榮夫人吵架了？”
“嗯，不算吵架吧。”鬱野認真地說道：“我隻是把他們賜給我的東西還了回去。”
顧以陌驟然止步，鬱野越過她走了幾步後，回首又問：“怎麽了？”
“你……”以陌吃驚地問：“你當真了？”
“什麽當真了？”
“我之前說的事情。”以陌心裏沉甸甸地。
“嗬，我隻是被你一語點破。”鬱野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如今的我跟窮人無異，可以說身無分文了。”
顧以陌蹙眉低頭，憂心地說：“可是你也沒必要這麽做，如果身無分文，你……”
“我可不可以認為你這是關心我？”鬱野轉過身來，嫣然一笑地說道：“隻要你肯等我，我一定能做到你滿意。”
顧以陌心事重重地嘀咕：“鬱先生，我，我覺得……我不值得你喜歡。”
“是我喜歡你，所以我才知道值不值得。”鬱野固執起來也有點霸道：“難道說，你還在等雨生的父親？”
這個男人，鬱野很想知道，可是他無從下手調查清楚，唯一能知道的是，血緣，這個令人頭疼的血緣。
被戳中傷口，顧以陌咬著唇，冷聲道：“我沒有等他，可是我希望雨生能有爸爸。”
“既然你沒有等他，那麽誰能照顧好雨生誰就應該是雨生的父親。”鬱野走上去，嚴謹地說：“他拋棄了照顧雨生的機會，所以他不夠資格，而我，隻要證明給你看，我還是有資格的。”
“鬱先生……”顧以陌為難地仰起頭。
鬱野不想聽到顧以陌的猶豫，便打斷她的話，說道：“暫時隻能放你在榮宅，可是你千萬要小心榮旭這個男人，你應該聽說過傳聞，他這個男人深不可測，至今都沒有前未婚妻的下落，所以……”
顧以陌一怔，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
“我不想詆毀任何人，我隻是擔心你。”鬱野試探性地握住以陌的雙手，與此同時，曖昧的兩人被開車回家的榮旭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小車呼嘯而過，並沒有停留半分；顧以陌和鬱野紛紛側目，凝視榮旭的離開，鬱野冷笑一聲說道：“他回來了。”
***
榮旭經過鬱青青的書房時，聽到裏麵有摔東西的動靜，他本不想牽扯進去，可是門沒關上，鬱青青將榮旭的冷眼旁觀看得真真切切，一股莫名的怒火竄出來，逼著她衝出去喝道：“你給我站住。”
鬱青青喝醉酒的狀態已經令榮旭感到厭倦，一開始他會心疼，所以時常背著榮宅的傭人抱著她安撫，可是時間一久，他了得到這就是鬱青青的伎倆，她會趁機在擁抱的時候刻意引誘，為了避免自己意亂情迷，於是榮旭慢慢地學會視而不見。
“你們一個個是不是都想氣死我？”鬱青青咬牙切齒地罵道。
榮旭大概能猜到點燃怒火的人應該是鬱野那臭小子，憑什麽要他來收拾亂攤子，思及此，榮旭淡漠地歎道：“你先冷靜一下再說吧。”
“冷靜？”鬱青青奔過去擋住榮旭的路：“我已經夠冷靜了，我真是想不到那渾球居然自己斷了自己的經濟來源，他為了那個顧以陌，斷了自己的前程啊。”
榮旭心一沉，深邃的眼眸隱去不屑，反而籠罩一層不可思議的震驚。
“我倒是覺得他總算長大了。”榮旭覺出一點意思，揚起唇角的笑意：“這樣才算得上真正的男人，才有資格跟別人搶女人。”
“榮旭，你……是不是你縱容的他？”鬱青青瞪視地質問。
“如果他能早一點聽我的話，相信他會早一點獨立。”榮旭不以為然地說：“好了，你隻是姐姐，不能總是決策他的人生，你應該做到相信自己的弟弟，而不是在這裏發瘋。”
“就算我瘋了，也是被你們逼瘋的。”鬱青青執著地說：“哼，你說得輕鬆，可是他本來是要繼承盛院長的一切，現在卻一無所有了。”
“你確定他想要盛院長的東西嗎？”榮旭蹙眉冷嗤：“你是他的姐姐，卻從來不了解他內心想要什麽，一味地控製他，隻會將他越推越遠。”
鬱青青恍惚地杵著，榮旭平靜下來後，轉身離開了她；進入自己書房，榮旭站定窗前，突然自嘲地笑起來，他這是怎麽了？為那個不尊重自己的臭小子說話，並且這個臭小子越來越囂張，就是擺明了要跟自己搶女人。
腦海閃過剛才的一幕，鬱野牽著顧以陌的手，兩人相約街邊，黃昏下溫馨爆滿，一切看似順理成章，卻刺中了榮旭的雙眼，令他極其不爽。
“好戲，才剛剛開始。”榮旭捏緊雙拳，自語地低喃：“臭小子，羽翼未豐就敢動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