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賴定榮宅
冷靜下來的榮旭被自己剛才的所為嚇了一跳，他到底在做什麽，怎麽會提出這樣匪夷所思的要求，他是不是瘋了？還是他想女人想得發狂？不，絕不是，他身邊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少，就因為不少，所以他膩了，沒有什麽感覺；顧以陌不同，她身上的味道似有一種吸引自己的魔力，再還有鬱野的挑釁，他便把持不住想霸占顧以陌。
“一定是這樣。”榮旭給自己倒了杯酒，壓一壓他心裏的不安。
關上門，顧以陌心事重重難以釋懷，她捉摸不透榮少爺，對少爺的要求更是措手不及，不答應的結果很明顯，那就是離開榮宅；想到這裏，顧以陌回頭仔細地看了看猶如城堡的榮家大宅。
“孩子的爸爸……”顧以陌揪著一顆心，在孩子父親和榮旭兩人之間無法抉擇；難道真要守著一個虛無的男人過一輩子嗎？還是就此妥協，留在榮宅成為他的……
無論是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優雅，還是他雪中送炭的溫柔，相處不久卻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在自己心目中所占位置的分量，若不是守著一顆等待“丈夫”的心，隻怕她早就淪陷，無法自拔。
“以陌……”淑媛提著行李走來，看到顧以陌佇立前院發呆，便迎上去打聲招呼。
顧以陌瞥見淑豔的行李箱，詫異地問道：“淑媛，你怎麽了？”
“我家裏出了一點事情，所以可能要離開榮宅了。”淑媛握住顧以陌的手，歎息地說：“跟你在一起的這兩個月，說實話，我真的很開心，交上你這個朋友，我淑媛也算是沒有白來榮宅。”
“家裏出事？會不會很嚴重？”顧以陌擔憂地問：“如果需要幫忙，你記得跟我說。”
“我知道你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也不想麻煩你了。”淑媛客氣地說：“不過你放心，以後有時間我會聯係你，大家出來喝喝茶坐一坐也是可以的。”
“嗯，我隨時都行，你忙完家裏的事情再聯係我吧。”顧以陌點了點頭，微笑說道。
淑媛瞅了一眼不遠處的辛叔，然後提起自己的行李準備離開，當她走了兩步時，猛然又回頭，跑到顧以陌身邊，湊上去悄聲忠告：“以陌，小心榮夫人。”
“額？”顧以陌一怔，目送淑媛離開，鐵門關上，巨響驚得以陌回過神；難道說因為小姐的事情，榮夫人將淑媛趕出榮宅？
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此時此刻更加混亂，以陌覺得華麗的榮宅籠罩著一層看不清的霧霾，這陰森森的感覺越來越深，使得她後退得越來越遠。
***
“哢嚓——”顧以陌無精打采地返回家，接完電話的顧媽媽興致勃勃地迎接女兒，察覺以陌不太對勁，便關切地詢問：“以陌，你沒事吧？怎麽氣色這麽差？”
“我沒事。”顧以陌坐在沙發上，舒了一口氣，懶懶地說道：“今天有個同事離開了，所以有點感觸。”
“是啊，我也聽說了，職場上競爭很激烈。”顧媽媽安撫地說：“以陌，你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談不上。”以陌沉聲說道：“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顧媽媽好奇地追問：“要不然你告訴媽媽，雖然媽媽不懂職場上的事情，可是對於人情世故倒也有不少經驗，說不定媽媽能幫你解決。”
顧以陌將目光移到媽媽身上，湊巧看到顧媽媽手裏拿著手機，便岔開話題問道：“咦，剛才你跟誰打電話呢。”
顧媽媽恍然說：“對了，剛才是你小姑打來電話。”
“姑姑給你電話做什麽？”自從父親去世後，那邊的親戚將她們母子視為透明人，現在小姑一個電話過來肯定不是噓寒問暖這麽簡單，必定有事要說。
顧媽媽拉著女兒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是這樣的，你表嫂子不是剛生完小孩嘛，所以你小姑打來電話是想我能回去幫忙照顧孩子。”
顧以陌蹭地站起來，不悅地質問：“小姑自己不帶，憑什麽要你回去幫忙帶小孩？”
顧媽媽趕緊勸道：“你也知道，你小姑身體一直不好，她這段時間盡力找保姆月嫂了，可是都不合心意，所以才會想到媽媽，並且他們給我工錢，一個月有一千五，最重要的是，小姑說可以把雨生一起帶回去，到時候……”
“到時候你一個人伺候他們全家。”顧以陌打斷媽媽的話，怒氣騰騰地說：“他們安著什麽心思，我又不是不知道。”
“以陌……”顧媽媽為難地說：“可是我都已經答應了。”
“你也不跟我商量，為什麽要答應？”顧以陌蹙眉說：“再說了，我堅決不同意，好不容易申請領導可以把你和雨生帶在身邊，我怎麽可能又放你們回去吃苦？”
顧媽媽吃驚地問：“以陌，你說什麽？你是說，你上班要帶著我和雨生？”
顧以陌一時口快說漏了嘴，不過既然媽媽都問上來，她知道瞞不下去了，相較現在的窘迫，似乎選擇答應榮少爺才是最佳出路；若是要離開媽媽和雨生，這等同於割了自己的心頭肉，倘若要離開榮宅，那麽高薪終將變成泡影。
“沒錯，老板體諒我一個單親媽媽，所以特別對待。”顧以陌籲了一口氣，平靜地說：“但是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坦白。”
“什麽事？”顧媽媽一臉的認真，弄得顧以陌心裏發慌。
為了能避開媽媽的注視，顧以陌刻意踱步說道：“其實我這兩個月並不是在公司上班，之所以要這麽說，是因為不能回家而撒了謊。”
“到底是什麽事啊？”顧媽媽心急如焚，走上去又問。
“我在一家豪門做保姆。”顧以陌覺得奶媽難聽了一些，便故意用保姆來代替，她轉身說道：“月薪十萬，不是我的業績獎，而是我在這家做保姆的工錢。”
“你做保姆？”顧媽媽瞠目結舌：“還是月薪十萬的保姆，那這家人……”
“同樣是照顧一個小孩子，跟雨生一般大。”顧以陌解釋說道：“僅此而已。”她怎敢提起榮少爺的要求。
顧媽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恍恍惚惚地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顧以陌覺得媽媽的反應很不尋常，她愧疚心虛地低著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突然，顧媽媽抿嘴笑了笑：“保姆也是一份工作，沒什麽見不得人。”
“媽……”
顧媽媽心疼不已，擁著女兒說道：“雖然你這麽年輕，做保姆有些可惜了，但是生活就是如此，由不得自己選擇，月薪十萬，倘若做夠一年，的確是一筆可觀的費用，到時候你可以拿著這筆錢自己做點小生意，並且也能給雨生更好的東西。”
“媽媽，你不怪我？”顧以陌淚盈於睫，淒楚地問。
“我怎麽會怪你？”顧媽媽暗歎一聲，捧著女兒的臉，苦笑說道：“我知道你這麽努力，媽媽心裏痛，所以媽決定再也不離開你了。”
“這麽說，媽媽是答應跟我一起去榮宅？”
“嗯，你去哪裏，媽都跟著。”顧媽媽堅定地說：“以後有事情不能隻有你一個人扛下來。”
“沒關係，我肩膀還挺結實呢。”顧以陌破涕為笑，放下心裏的顧慮，打趣地說道。
***
鬱青青衝到榮旭的書房，匯報工作的郝靜是榮旭身邊的助理，她對鬱青青不陌生，看到滿臉怒氣的榮夫人，郝靜立刻了然於心，知道該是找機會溜走為上策。
“榮少，不如我先將資料拿回公司，其他的事情等明天會議的時候再抉擇？”郝靜冷靜地問。
“嗯。”榮旭看也沒看鬱青青，將文件遞給了郝靜。
“榮夫人。”郝靜朝著鬱青青禮貌性地微笑，不過這種皮笑肉不笑的麵具絲毫沒有瓦解鬱青青的怒氣。
榮旭悠然自得地品嚐咖啡，仿佛將榮夫人的怒火視而不見，他的冷漠無疑是火上澆油。
“淑媛的事情怎麽回事？”
榮旭走到窗邊，眺望遠方冷笑說道：“她的事情，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
“好不容易找到能照顧莎莎的人，你現在把人家攆走，這算什麽？”鬱青青趾高氣揚地質問。
“一個貪圖利益而做出傷害主人的奴仆，我榮宅不屑這樣的人。”榮旭側身，淩厲地說：“我不奢望你對莎莎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傷害她。”
“哼，真是笑話，我什麽時候傷害過她？”鬱青青白了一眼榮旭。
“話我就說到這裏，你如果這麽在乎下人，就不會誘使他們做錯事了。”榮旭一針見血地說。
“你……”鬱青青反駁的底氣明顯不足，榮旭放下咖啡，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地說：“你大概什麽時候才能乖一點，真擔心我不會再有耐心。”
“是嗎？沒有耐心的榮家大少是不是會對我也采取行動了？”鬱青青故意獰笑：“或者說，再來一場車禍，將我這個礙眼的女人掃地出門。”
麵對鬱青青的語氣，榮旭咬著牙，臉色極黑；然而鬱青青繼續點火地說：“如果想要我消失，不必你動手，會有人解決。”
“你別亂來。”榮旭瞳孔一縮，惶恐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