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泉州風味

  七日裏，雲紓待在船上，有時吃點東西、讀些書，有時做做女紅、下下棋，時間倒也過得快。


  到了泉州後，一行人直奔趙府。得知林家再過三日便上門提親。


  趙怡情帶著顧雲紓和顧雲夢住到了她的夕顏閣。


  許是因為三日後提親的事，這小女子整個人身上都洋溢著喜氣。


  第二天，顧雲紓跟著趙怡情出去玩。走時問了顧雲夢去不去，她隻是笑著瑤瑤頭。兩人便出去了，先是去了大開元寺，又去了西街。未出閣的姑娘家湊在一起無非是買些吃的用的。雲紓在趙怡情的指引下，買了些顏色好看的口脂和眉黛。想著回去之後定要研究出是怎樣調色的。


  二人逛了一天，回趙府的時候卻見池塘邊的涼亭裏有兩人坐著下棋。走近一看，是顧雲夢和容廷。


  見此情景，趙怡情瞥了顧雲紓一眼，見後者好似並沒有什麽異樣。兩人上前見了禮，便回了夕顏閣。


  在路上，趙怡情試探著開口：“雲紓妹妹……你若是心中不痛快，你便告訴我。”


  顧雲紓看著她，粲然一笑。


  “表姐是覺得我看到他二人一起下棋會不開心？”


  趙怡情點點頭。


  “那郡王畢竟是……”她沒有說下去，兩人卻都明白。


  雲紓笑著挽了她的手，“表姐你還不知道我嗎？我向來不是小氣的人啊，況且我與他也還沒怎樣呢！”


  趙怡情笑著嗔怪：“你慣是個沒心沒肺的！”


  兩人一路說笑著回了夕顏閣。坐在一處吃了些東西後，雲紓便回了自己的廂房。


  蘭心和浣玉早就為雲紓備好了熱水，撒上花瓣便出去了，留雲紓一人一邊唱歌一邊沐浴。


  一刻鍾後，雲紓依稀聽到門開了又關上。還以為惜墨或者浣玉，便叫了一聲：“惜墨？浣玉？快進來給我擦擦背~”


  外麵傳來男子低低的掩藏不住的笑聲，“你……要我給你擦背？”


  雲紓一個激靈，在木桶中坐直了身子，“二哥哥？你怎麽來了？”


  “你這幾天在躲我？在船上的時候總是與祖母在一處，今天白天一天不見人影。這時候來，你便無處可躲了。”


  雲紓沉默一會兒，用手在水麵上拈起幾片花瓣放在手心端詳著。


  “你說我在躲你，好像有一點。我不知如何麵對你，但我願意與你說實話。我……不會輕易放過顧雲夢。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她那種人，對我做過那樣過分的事。她不配擁有任何東西。”


  屏風外的人在黑暗中勾了勾唇角，“你這睚眥必報的性子我可真是喜歡極了。”

  “嗯？這可不是睚眥必報吧？”


  “管它是與不是。若是需要幫忙便告訴我。你記住，無論如何，我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雲紓笑笑，從水中站起來。理了理頭發，裹上一件袍子。趴在屏風後麵看顧彥思正坐在桌旁，便走過去，打開桌上的食盒。


  “今日和表姐去西街買了好些泉州的風味小吃。有燒肉粽，這肉粽以香菇、芋頭粒、栗子、豬肉或雞肉糯米等為原料，把糯米拌上鹵湯、蔥頭油，放在鍋裏炒得又幹又鬆，再和肉、生栗子攪拌均勻，最後用竹葉包好煮爛。味道香甜，油潤不膩。還有石花膏，夏日裏將固體狀石花膏刮成細條盛在碗裏，再加上紅豆沙和芋泥，最後舀上一勺蜂蜜水。實是夏季解暑、降火之妙品！”


  顧彥思看著她忙著從食盒裏掏東西，“本想著我帶你去買的，結果被表妹搶先了。那我便坐著吃吧。”


  雲紓開著食盒，已到了最後一層，“哦對，還有麵線糊！這個做法有些複雜，首先要將蝦糠包紮於紗布中，放入清水，煮上半小時後，撈起蝦糠，湯汁過濾待用，把熟魚肉撕成絲，鍋置旺火上，倒入豬骨湯和用蝦糠煮過的湯汁並燒沸，再將精製麵線稍撚碎放入沸湯鍋中，加入精鹽、味精調味，澱粉調水徐徐舀入鍋中，並不停推勺至麵線浮起，鍋中湯汁成糊狀。然後加上醋肉，撒上胡椒粉、芹菜末、白酒和鹵汁。味道鮮美、清甜爽滑，你快嚐嚐！”


  “你知道的這樣清楚，莫不是又纏著人家問做法了？”


  雲紓吐吐舌，“你可真知道，那店鋪的老板娘是位極好的娘子，見我是外地人，不怕搶她生意，便告訴我了……”


  兩人一起吃了些東西，又說了會兒話。顧彥思回了自己房裏，雲紓也躺下歇著了。


  第二日，雲紓到趙怡情房裏，陪著她繡了些鴛鴦戲水、鳳穿牡丹的圖樣。


  兩人說著話，雲紓得知雙方選定了次年一月廿二日成婚。便與趙怡情說定了到時定要去吃喜酒。


  雲紓走時，正碰見來看自己妹妹的趙怡赫。雲紓行了個禮，問了聲：“表哥安好。”


  趙怡赫拱拱手，“表妹安好，近幾日裏一直在書房，不曾與表妹說過幾句話，萬望表妹莫要怪罪。”


  “表哥說得哪裏的話，都是自家人不必在意這些。”


  兩人客套了幾句，便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這趙怡赫也是一表人才，人踏實，肯用功，將來必定有作為的。


  這幾日裏，趙家上下都在準備著設提親宴的事。忙忙碌碌，一派喜樂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