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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河郡王

  兩人正打鬧著,惜墨忽然頓住,拉著雲紓的袖子說:“小姐,那邊好像有人,是個男子……”


  雲紓一驚,沒敢轉頭。拉著惜墨背對著那人走出桃林,找了條小路往正廳去了。


  正廳裏左廳為男賓席,右廳為女賓席。雲紓在最末處的幾張小桌裏選了一張坐下,拿起一塊如意糕吃起來。


  不多時,宴會便開始了。端親王妃今日興致很高,與各家夫人有說有笑。顧雲紓在心裏盤算著,大約再吃兩塊如意糕後就該進入正題了。


  果不其然,端親王妃寒暄片刻後便笑著對眾人說:“今日宴會各家姑娘都來了,我上了年紀,眼花。都不認得誰是誰了。”


  下首一位夫人立即答道:“不如讓各家姑娘依次上前來見過王妃,可好?”


  這樣一來二去,便從坐在前麵的貴女開始了。


  顧雲紓饒有興味地看著顧雲凝,心裏想著她究竟為何會傾心於清河郡王。難道僅僅是因為容貌?


  清河郡王容廷生得俊美無儔且年輕有為,是帝京最年輕的異姓王。為人嚴謹正直,卻是最不解風情。自大宗皇帝以來,男子便是十八歲行冠禮,也大多十八歲娶妻。可他已經二十有二了,還未成婚,連通房都沒有一個。難道是個天性不近女色的?


  這邊顧雲紓已吃著如意糕想了許久,沒有注意到前麵。


  顧雲凝走至殿中央,脆聲道:“顧氏嫡女顧雲凝拜見王妃。”


  端親王妃點了點頭,“是個好孩子,海嬤嬤,拿一對白銀纏絲雙扣鐲給這孩子。”


  顧雲夢緊接著上前,也得了鐲子。


  顧雲凝見此已是忿忿不平,轉過頭去向著自己的母親魏氏抱怨:“母親!顧雲夢一個庶女竟得了與我一樣的!”魏氏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噤聲。


  端親王妃此時正與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寒暄,似是注意到了顧雲凝那邊的動靜,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對著魏氏問道:“顧夫人,聽聞顧家有三位千金,個個生得美若天仙知書達理。怎得今日隻見到兩位?”


  魏氏連忙回答:“今日本是帶著她姐妹三人一同前來的,我那四女兒下了馬車便沒有跟她姐妹們走在一起,許是坐在後頭。”


  顧雲紓聽著提到自己,便走上前去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


  “雲紓拜見王妃娘娘。”


  端親王妃笑道:“是個有靈氣的孩子,我前幾日得了一支垂珠卻月釵,今日便贈予你吧。”


  顧雲紓心下一驚,謝過王妃便回了座位。上一世並不是這樣。那時顧雲凝剛剛坐下,郡王便遣人將那豔詞之事告訴了王妃。現如今,許多事情都變了。


  顧雲紓抬起頭,瞳孔驀地一縮。方才對麵還空著的地方,此時坐著的,竟是……容廷!

  而且此時這人,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邊放著的,是那個紫檀木的盒子。


  莫非他知道了那詩是自己寫的?顧雲紓心中驚疑不定,卻仍故作鎮定地低下頭拿起一塊新端上來的玫瑰酥。一邊思考著事情的前因後果,一邊揣摩著清河郡王的眼神。


  殊不知,因為某些原因,那盒子根本不曾開啟過,裏麵的東西也無人在意。


  又坐了一會兒,端親王妃便邀了眾人到園子裏去賞花。說是玉蘭、杜鵑還有杏花都開得極好。


  顧雲紓出了正廳就帶著惜墨往人少的地方去了,尋了個涼亭坐下看著亭外一棵梨樹上的晶瑩梨花發呆。


  惜墨在一旁急得不行,扯著雲紓的袖子問:“小姐,您怎麽不跟著端親王妃一起去賞花啊!王妃娘娘剛才還送了小姐好看的釵子,奴婢瞧著娘娘很中意您呢。”

  雲紓搖了搖頭,“今日看著王妃對我這種四品官員家的庶女都這樣親切,怕是想著要正妃和側妃或是妾室一起進門。”


  見惜墨一臉疑惑,雲紓敲了她的頭一下,繼續說:“以你小姐我的出身斷不可能做正妃的。我呀,隻願覓得良人。寧可嫁給寒門子弟做正室,也不願嫁入高門大戶做妾室。你可明白?”


  見惜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雲紓便自顧自的接著發呆了。


  此刻涼亭外梨樹的另一邊,一人已佇立良久。因來時剛好聽到二人在說話,變沒有上前。此刻再過去,反倒不妥。容廷猶豫了片刻,還是走進了涼亭。


  見有男子進來,惜墨急忙伸手輕推了顧雲紓一下。還不待顧雲紓反應過來,容廷便朝著她作了個揖,“顧小姐,在下容廷。”


  顧雲紓急忙屈膝回了一禮,“見過清河郡王,郡王安好。”


  容廷臉上蒙上淺淺紅暈,有些局促地開口:“顧小姐可以喚我容廷……”


  顧雲紓見他樣子著實可愛,不由得笑了笑。


  “這可不妥,若是直呼郡王名諱,便是亂了禮數。”頓了頓,又道:“想必母親已在尋我了,小女告退,郡王請自便。”


  說完福了福身出了涼亭,向著別處去了。


  容廷看著她離去,有些懊惱。自己擅長帶兵打仗,卻不擅長說話。這顧家小姐必定是被他嚇跑了。


  雲紓邊走著邊想著容廷方才的神色,應是沒有看那盒子裏的東西或是根本就沒有在意。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轉過頭對惜墨說:“這宴會也該結束了,去尋我二哥哥吧。”


  回到顧府已是申時了。


  顧雲凝自出了王府門就垂著頭,到了顧府還是懨懨的,沒了平日裏的神氣。


  惜墨不解地問道:“小姐,三小姐這是怎麽了?”


  雲紓笑了笑,“許是情路不暢。”


  惜墨怔了怔,羞紅了臉,“小姐一個姑娘家說這些,竟不覺得羞!”


  兩人說笑著回了汀蘭閣。浣玉早做好了點心在門外侯著了。看到雲紓便迎上來幫著解了披風,拉著雲紓進屋。


  屋裏桌上擺了櫻桃酒釀和珍珠玫瑰湯圓,雲紓看了心裏歡喜得緊。直誇浣玉手巧。


  浣玉見雲紓吃得開心,自己去把門窗關了,四下看了看。拉著惜墨站到桌前,悄聲說道:“小姐,今日您走了後咱院裏的春蘭出了門。奴婢想著也沒吩咐下去什麽事要做,又見她鬼鬼祟祟,便偷偷跟了上去,誰知竟瞧見她去了杜姨娘的怡蘭閣。”


  雲紓聽了放下了手裏的勺子,自己剛滿十四歲過年的時候單獨分了院子出來住。如今住進汀蘭閣不過三個月,手下的人也是魚龍混雜,確是該整頓整頓。


  “浣玉,你這幾日清點清點咱們院裏的人。讓惜墨看看有哪些不是我以前住在慈安閣時用的人。這件事情不要讓別人知道。”


  浣玉和惜墨應了後便著手做了。


  雲紓一個人待在屋裏,著實想不明白顧雲夢母女為何對自己有那樣大的敵意。顧雲凝不喜歡自己許是因為天性尖酸刻薄,對誰都喜歡不起來。那顧雲夢又是為何?

  且顧雲凝是明箭,終歸是易躲。顧雲夢那種人總是放暗箭,表麵無辜可憐,卻最是陰毒。


  雲紓揉了揉額角,現如今自己勢單力薄,萬事還是要小心提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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