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學（2）
她不認命繼續學，其他女同學都已經學不進去了，有一些都在說家裏安排初中畢業嫁人的事。
特別是和她一起從吳家寨來，在學校住校的小麗，說自己嫁人可不想嫁回村寨裏，她想嫁到鎮上，找個有錢人家。
又一天放學，吳鳳看見上課時無精打彩的小麗露出興衝衝的神情，他知道，肯定是校外又有那幾個鎮上的混混在等她們。這時，還有另外班的一個漂亮女生探著頭進教室裏，叫著小麗。
小麗應著聲，就要出去。
班上的同學們都在說：“小麗和另外班的那個女生在和鎮上社會上的人耍朋友。”
她心事重重的樣攔住說：“小麗，你不要去和鎮上那些混混玩，他們欺負人，是很壞的……”
小麗猛的抬起頭，驚訝的望著她說：“吳鳳，你不懂的，和他們玩可以吃好的，玩好的，又沒有人敢欺負我！”
“可是，可是……”吳鳳的可是還沒說完，等著小麗的那個女生不耐煩的走了過來，輕蔑的看了看她一眼，拉著小麗就走。
她不知哪裏來的力量，一下子猛地衝上去拉住小麗說：“不準你去，我們好好讀書……”
“哈哈，好好讀書？你以為你學習好能考上中專，你別忘了，你英語一樣剛及格!這成績考中專，你別白日做夢了，你一樣，土裏土氣的，初中畢業了你孃孃說你隻能嫁個糟老頭……哈哈……”小麗竟然譏笑地望著她。
在隔壁班那個女生和小麗的訕笑中，有一個叫小華的男同學把她拉開了：“傻瓜，小麗已經不純了！”
“什麽叫不純？”她看著小華。
“哎喲，你還是女生呢，怎麽這麽笨！”
什麽意思？她還是不懂！
“切！就是我聽的朋友說她已經被鎮上那些混混那個了，你以為……”
“你……”她瞪著小華，卻完全不相信。
小華拉著她，她隻能無助地看著小麗她們頭也不回地和那個女生快速朝校門外去了，心裏特別難受。
她是走讀生，放學了要回家掏豬草喂豬幹家務做作業了，可是在校門口，鎮上的那個叫牛強混混頭接到小麗們，當著很多下課的同學的麵，就摟著小麗的腰，放肆浪笑。
小麗和那個女生上了他們的嘉陵車，緊緊的抱著前麵的男人的腰，一溜煙從學校門口那些拐彎馬路的視線裏消失了。
她的心裏又一下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盯咬著心！
殷紅的落日從山穀射來過來的餘暉，讓人的心情了一下子變得很落寞。她第一次放學沒有回家，而是朝鎮上走去，她的心裏在擔心著什麽。
鎮上的夜晚燈光疏影，有幾個發廊小店的門口擺著幾張台球桌，有一群年輕人在那打台球，另一麵有幾個燒烤攤子，烤著各種食物嗤嗤的冒著熱氣，裏麵圍著男男女女。
她看見了那群人裏有小麗和那個女生。圍坐在一群男人裏麵，開心的笑著，嘴裏和他們一樣，還叨著煙，眯著眼，吐著煙霧。
趁著夜色，站在一個巷子口，看到這一切，她心裏很傷感的想轉身要走。這時，那群人起身了，小麗和那個混混頭牛強摟得更緊，牛強還捏著她的臉，小麗迎著他，喀喀的笑著，朝鎮上廣播站裏走去。
她無法克製地看他們終究要做什麽，悄悄的跟在他們後麵。他們進了廣播站的鐵門，有一個瘦子快速的把一樓裏的空房子打開，很快，從裏麵傳來一陣震耳的音樂。
她鑽進鐵門，繞到那排房子的後麵，裏麵的人在跳霹靂舞，牽著手像波浪的抖動，他們跳了一陣，停下來，牛強來拉著小麗，另外一個男也過來拉著另外那個女生，出了跳舞的這間房，去了另外一間。裏麵繼續跳著的人發出一聲聲的尖叫。她的心隨著小麗被帶走提心吊膽，繼續順巷道朝裏進去，窗戶掛上了窗簾的，看不到什麽，但是她的耳朵聽到了什麽，她聽見最裏麵有一個房間傳來一陣陣放浪形骸的叫聲，是，那是小麗的叫聲……
那一刻，她驚呆了，沒有再猶豫，瘋一般的衝出去，鑽出廣播站鐵門，朝學校裏奔去。
校園裏很安靜，聽得見風吹著校園四周的鬆樹發出呼呼的聲響。
在教師宿舍前麵，她看見的班主任王老師抬著一個盆從好他的房子裏走出來。她跑過去，慌亂地劈裏啪啦把他看見的情形說給了王老師聽。
王老師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神情，小麗畢竟是他班上的學生，他畢竟還是一個在崗在職的教師。他正搓洗著的帕子掉到了地上裏也忘了。
她接著說：“王老師，我們快去救小麗呀！”
王老師跺著腳說：“我也發現班上的小麗不正常，沒有想到會這樣嚴重。走，你隨我去找校長，這個事情要給張校長匯報。”
王老師帶著她敲開校長的家，正好校長家裏在還有其它幾位老師在，在校長家裏在討論著什麽……
王老師似乎覺得有什麽不妥，腿朝後退了一步。吳鳳卻已經忍耐不住，卻大踏步朝前，來到校長麵前，著急的對著校長喊：“校長，小麗被鎮上的流氓……”
那一瞬間，校長和其他幾位老師的眼光齊刷刷的朝她看過來。
校長頓了頓，走到她麵前：“同學，什麽事呀！不要大呼小叫的，有事慢慢說！”
可是，當她打機關槍劈裏啪啦敘述完後，張校長卻反而出奇地冷靜，根本看不出一絲激動的神情，居然就坐在他家的木沙發椅上，然後掏出了煙！
她卻恨不得衝上前去，拉起張校長就走。
“王老師，小麗是哪兒人？她家長那塊……是什麽情況？”張校長抽了半支煙，終於開口了，問著王老師。
王老師上前湊了兩步，然後低聲對張校長說了一下，她大概聽見什麽寨裏的，家裏條件一般什麽的……
“張校長，畢竟小麗還在我們學校讀書，如果真如這個學生講的情況，您是校長，您第一時間趕到出事地點，領導責任以後也能推脫。
這事這個女同學看見了，怕還有其它人看見。這事兒，去一趟現場，然後到鎮上派出所備個案，以後學校的責任……就怕人多嘴雜……”另一個在校長家裏的老師插了嘴。
這話讓張校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