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說清以前的事【二】

  沉默了半晌，賀景深想了想，終於是想起來了一件可以放在當下來打破沉默的事情來，他轉眼看向了喬朗，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問題給問出了口：“四年前……你為什麽非要殺了我？”


  “什麽？”喬朗猛然地回過頭來，眼神裏麵帶著明顯的疑問，“什麽四年前？”


  賀景深的聲音裏麵帶著一絲的猶豫，出口的聲音也是近似呢喃，喬朗倒是沒有聽得怎麽清楚，他隻是隱約地聽到了一個四年前。


  “……”賀景深皺了皺眉頭，他看了一眼外麵射進來的光柱，再開口的時候終於是聲音大了一些，他看著喬朗，字正腔圓地問道：“四年前，你為什麽非要殺了我？”


  “……殺了你？”喬朗的神情帶上了一些的茫然，他看著賀景深半晌沒有說話，眼神之中的震驚卻是明白地表現出來了他此刻的心情。


  賀景深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再移開眼睛的時候，眼睛裏麵終於是多了些許的溫度。


  不是喬朗，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時候，賀景深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他了解喬朗比了解自己還多，喬朗這個人做事從來不會遮遮掩掩，就像是他那會兒喜歡著那個人的時候，他連騙他都不屑於，而剛剛，賀景深在喬朗的眼裏看見的，隻有愕然和驚訝，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麽當年的事情另有其人。


  好了，他和喬朗之間的牽絆，又少了一些，賀景深聳了聳肩，神情帶上了一抹的放鬆，他搖了搖頭，回答了喬朗的問題：“沒什麽。”


  “……四年前，你突然消失，是因為，有人想要殺了你？”賀景深弄清楚了這件事情就不打算繼續追究了，喬朗卻不打算就此罷手，他轉頭過來直勾勾地看著賀景深，“是不是這樣？你是因為有人殺你，所以突然消失？”


  “……”賀景深看著喬朗半晌，卻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神在喬朗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是。”


  喬朗擰了擰眉頭，眉間的疑惑仍舊沒有解開。


  賀景深笑了一聲，這才接著開口解釋道：“我被人從樓上推了下去，陽陽差點就跟著我一起死了。”


  說起來這種關於性命的事情，賀景深的眼神裏麵依舊是平和，沒有半點的怨恨或者別的東西。


  他不是不恨，隻是此刻在他麵前的人並非是凶手，恨意也不該是對著他的。


  “……我，”喬朗瞪大了眼睛看著賀景深，眼神裏麵滿是驚愕，“是誰？”


  愣怔了半晌，喬朗也隻能問出來這麽一句話，卻同樣的蒼白而無力。


  “不出意外的話，是綁架了我的人。”賀景深歪了歪腦袋，眼神裏麵帶上了點點故意的茫然，“真奇怪，我明明不認識他，他為什麽非要殺了我？在把我推下了樓之後，還留了一個你的東西，你不是問我為什麽一回來就要那樣地耍你嗎？因為我本來是抱著想讓你進牢獄的心思回來的。”

  賀景深今晚分外的話多，其實有些事情真的想解決的話，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難出口，真的說出了口之後就知道，其實也還好，說出來了之後，沒有了那些沉重，倒是多了幾分的輕鬆。


  “……我，”喬朗抿了抿唇，卻是隻說了一個字就住了口，他不知道要怎麽說，又該說什麽。


  說對不起嗎？太淺薄也太蒼白了，說別的？受的傷害是真的，說什麽，都顯得太虛偽了，喬朗抿了抿唇，到底是沒有說出口，隻是眼底帶上了愧疚，看向賀景深的眼神越發地溫柔了起來。


  賀景深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頭，他好笑地衝著喬朗挑了挑眉頭，“怎麽，你跟那個戴維關係這麽好，他做錯的事情還要你來負責？”


  “不，不是，”喬朗沒有想到賀景深是這樣想的，當下就是猛然地搖頭，眼睛裏麵更是多上了幾分的緊張，忙不迭地解釋道，仿佛生怕解釋慢了一句就會真的像是賀景深說的那樣一樣。


  賀景深被這樣的喬朗逗得笑了出來，他聳了聳肩，“行了行了，我又沒有說什麽，不用這麽緊張。”


  “他是他，你是你，我多少，也還是分得清楚的。”


  賀景深是這麽說，喬朗卻並沒有放下心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其實……四年前的時候，我做過了一場夢，夢中你渾身是血，我醒來了之後去找了大哥，但是大哥……讓我別去打擾你。”


  說起那段時間的記憶的時候，喬朗的臉上有一絲的沉痛，他不知道要怎麽跟賀景深說，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很擔心，他找不到賀景深，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賀景深，真切的失去的感覺，讓他做什麽都提不起勁來，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去煩賀瀾，後來賀瀾更是煩不勝煩地將他拒之門外，才算終於消停。


  對於賀瀾的做法，喬朗其實不是不可以理解，隻是到底，還是會因為見不到賀景深而焦躁。


  賀景深微微地揚眉，他其實從去了國外之後，就和賀瀾沒有多少的聯係了，他曾經還因為這件事情而覺得有些對不起喬既白，畢竟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也是比較好的，現在卻是因為他的事情而漸漸的疏遠，賀景深其實私底下也勸過自己的弟弟，但是每一次他都是還沒有開口，喬既白就會直接地將他攔了回來，話語之中滿滿地都是抗拒，這樣的事情多了之後，賀景深也就不說了。


  沒有辦法，盡管是自己的弟弟，但是有些事情，還是真的隻能讓他自己去麵對，旁人說的再多，也不過是隔靴撓癢，總是說不到重點上麵的，但是說實話，賀景深自己也覺得很可惜，所幸的是……賀景深想起來了賀瀾和喬既白，倒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總算有那麽一件事情，不算是太糟糕。


  喬朗看著賀景深的側臉微微地有些晃神，他垂下眼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要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