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無毒君子
九辰長歎一聲：“那就隨你.……”
說完也不再理會老頭，奪過了老頭手上的血玉骷髏杖，便朝前走去。
老頭看著九辰的背影，冷哼一聲：“我踏馬偏就不信邪！現在開始，吃喝拉撒我都不離眼！就不信你不拜我……”
說著，兩步竄上前去，去追九辰。
一老一少的穿著本就顯眼，老頭走在街上又愛招搖，看到什麽玩意都覺得有意思，興奮起來更是連竄帶跳，反映很是誇張，一時間引來無數人的注目。
“前麵這麽多人圍著，一定有好玩的！我們去看看……”
老頭不管九辰同不同意，說話間便拉上九辰的手朝著人群走去。
九辰一直以來都不喜歡瞧熱鬧，他想看也看不到，被老頭這麽一拉，當即調動起靈力。
老頭仿佛沒有感應到九辰的靈力，依舊雲淡風輕地朝著人群中走去，隻是握著九辰的手稍稍用了幾分力氣。
原來他抓的，是九辰的脈門，九辰體內的靈力到了脈門就被封死，根本發出不威力。
無奈，九辰隻好發出一聲歎息，任由老頭拉向人群。
撥開圍觀的人群，老頭一眼就看到了場中打鬥的兩撥人。
場中人他大都不認識，但其中也有三兩個熟臉。
“這不是跟我乖徒兒搶媳婦的混小子嗎？哎呦喂！我那徒弟媳婦也在呢……”
老頭一聲驚歎引起來九辰的注意。
九辰眉眼一跳，凝眉傾聽場上的聲音，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我知道你在聽什麽，你那小媳婦昏過去了！”
聽到老頭這話，九辰尷尬地冷哼一聲：“昏不昏也於我無關.……”
老頭伸出手來搭上九辰的肩膀，眼睛眯成了一道彎：“乖徒兒！別裝蒜了！再裝蒜，我那徒弟媳婦的性命可就堪憂！”
九辰果然動容，吞了吞口水，略帶緊張地問道：“什麽情況？”
老頭就怕九辰真的不在乎那女孩，但看九辰這緊張的模樣，也就放下心來，長舒一口氣，說道：
“你那相好的中了奇毒，怕是活不久了，那群護著她的俠客偏偏不知，還要與池迎風糾纏。池迎風無暇分身救人，怕是要誤了你媳婦的性命！”
九辰淡漠的眼神轉了轉，發出一聲輕歎：“一個池迎風能周旋一群人？”
老頭麵帶笑意，道：“這一群人怕也活不久了……”
九辰點點頭，明白老頭話語中的意思。
“無毒君子”池迎風，毒攻出神入化，下毒手法巧妙，這群人再拖下去，恐怕也都要死在此人奇毒之下。
“之前我與炎彬惡戰，倒讓前輩發了筆橫財，不知道這算不算個人情？”
九辰語氣和緩，似乎不太關心老頭的答案，隻是將臉側向一邊，耳朵微微顫動。
看著九辰的模樣，老頭搖頭苦笑：“明明關心人家，為什麽裝作滿不在乎呢？明明想求我幫忙，卻變著法地編出個由頭，這樣顯得很不坦誠啊，徒兒！”
“要幫便幫，不幫的話，那就是她命歹，也就怪不得我！”九辰語氣依舊淡漠。
“唉！你這人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太怪！”
老頭感慨著，拈起一枚石子，朝著場上打去。
初融雪被一個護院打扮的人抱在懷裏，這枚石子便是朝著他飛去的。
石子自老頭手上飛出，帶著破空之聲，九辰凝神傾聽著石塊飛過的軌跡，整個人騰然竄出，追著石子飛了出去。
石子之上帶著靈力，在空中劃過一彎淺淺的弧線，正打在護院肩頭，護院肩頭吃痛，抱著初融雪的手也就鬆了。
此時，瞎眼的九辰正好出現在他麵前。
隻見九辰平緩地伸出雙臂，初融雪輕柔地落在雙臂之上。
隨後，九辰轉身橫掃一腳，正好也踢在護院肩頭，與石子撞擊的位置分毫不差。
護院來不及驚呼，整個人側身飛出。
那群護院原本就是要救初融雪的，眼見著一個陌生人將初融雪抱在懷裏，他們自然要圍上去。
隻是如此一來，先前手忙腳亂的池迎風倒得以喘息。
賈標在九辰手裏吃過虧，看到九辰到來心有餘悸，怯怯地退到遠處，嘴裏吩咐池迎風：“給我弄死他！”
池迎風看了看九辰，認出了他：“這不是暢春閣的那小子？”
九辰在暢春閣裏與炎彬一戰，他也看了個大概，知道九辰修為深厚，一般的毒也奈何不了他。
好在三絕莊那群蠢頓的弟子敵我不分，這才給池迎風爭取了一些時間。
護院們看著九辰，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這陌生人傷了大小姐，一個個投鼠忌器，隻能嘴上叫囂。
“你這人好大的膽子，敢動我家大小姐！聰明的就給我放下！”
那護院麵目猙獰，攥著刀的手也在顫抖，卻始終不敢有大動作。
九辰聽了護院的話，臉上淡然一笑，冷哼一聲：“你說放我就放！”
話音未落，九辰果然鬆了手。
還在昏迷著的初融雪直接掉落在地。
護院見狀，臉上怒意更盛，揚著刀罵道：“你這小子太囂張！怎麽敢這麽對我家小姐？”
九辰眉頭輕皺，麵漏不悅：“你讓我放下，我就放下，你還想怎麽樣？要打嗎？”
護院倒吸一口涼氣，晃了晃手中的刀：“你這小子還真踏娘的怪！看刀！”
畢竟是三絕莊的護院，雖然修為不高，但有一股蠻力，用的武器又是鎖環大刀，厚重無比，這一砍之力大有摧金斷石之勢。
九辰聞得耳邊風聲起，聽著腳下踏步聲，已經捕捉到了護院的位置。
“哼！抽雜碎，壞了我的好心情……”
得知初融雪被人擄走，他的心情確實有些怪，似乎心裏發緊，呼吸都有些不痛快。
現在這種感覺剛剛消失，這護院又來惹他。
麵對著護院的鎖環大道，九辰隻信手一抬，單收握住刀刃，輕輕一掰，那厚重的鎖環大刀瞬間一分為二。
在場看熱鬧的人無不驚訝：“這人能徒手分金鐵！那麽厚的大刀輕輕一折就斷。天啊！這還是人嗎！”
……
其他護院看到這場景，額頭上也都滲出冷汗，隻這一手，他們就知道自己不是這少年的對手。
奈何自家小姐還躺在這少年腳下，他們即便知道不是對手，也不能臨陣退縮。
“啊……”
一群人將刀舉得老高，喊殺著衝向九辰，隻見九辰衣袂飄飄，閃轉騰挪間連連出手，這一群護院瞬間倒地。
圍觀的人看著九辰的動作，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連歡呼都也忘了。
不遠處的池迎風始終注視著九辰，心中也很震驚。
他知道九辰有些本事，但不知道九辰能有這麽厲害。
先前他曾與這些護院纏鬥許久，連下毒的空隙都沒有，眼下這盲眼的少年竟然眨眼間將這些護院撂倒，高下立見。
“哈哈哈……我乃五聖教四散人之一，無毒君子之盛名流傳江湖幾十年，多少人隻聽我的名號便要嚇得魂飛魄散！你這少年見了我還能站穩腳跟，膽識倒是不小！”
“你錯了，我根本看不見你，沒沒打算把你放在眼裏！”
九辰語勢強硬，完全不給池迎風麵子。
池迎風被這一激，眼睛挑了挑，抽出腰間的紫玉鉤鐮刀，冷哼一聲：“我跟這些雜碎可不一樣！看你年紀不大，應該是江湖後輩，千萬不要逼我以大欺小嗎！”
池迎風能橫行江湖幾十年，所倚仗的不僅僅是狠辣的毒功，更多的則是謹小慎微的性格。
九辰的實力他已經見過，以他的性格萬萬不敢冒然出手，奈何賈標下了死命令，讓他殺了九辰。
這讓他頭疼不已。
“廢話若是說完了，你便可出手了！”九辰等得不耐煩。
池迎風眼角又跳了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是你逼我的！身為前輩，我也有義務讓你知道一下江湖的險惡！放心，我會留情！”
嘴上說留情，但手上的紫玉鉤鐮刀卻在靈力的催動下綻放出鮮豔的光芒，刀身也憑空長了一倍，紫瑩瑩的靈光開始向周圍的空氣遊離。
圍觀看熱鬧的人一見到這場麵，當即四散奔逃，生怕被奚見山的毒霧波及，尤芳書雙目不能視，九辰便以綿力將他送得老遠。
池迎風毒功的範圍之大令人咂舌，施展毒功之時，毒氣充盈四周，範圍內的花草盡皆凋零、鳥獸無不殞命。
圍觀的人雖然害怕這戰鬥波及到自己，但好奇是一種神奇的力量。即便在生死之間徘徊，人們也總是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所以，這些人雖然退到遠處，卻不願散去，一個個的全都擦亮了眼睛超這邊瞧，三三兩兩地議論了起來：
“你看這兩人哪一方占上風？”
“那還用問嗎？奚見山是五聖教的散人，毒功出神入化！看看他周遭的空氣都變了顏色，那瞎子隻要吸進一口，立時就要喪命！”
“交手中摒住呼吸可不容易，這麽說來這瞎子危險了？”
“何止危險！必定喪命！”
“我賭十兩銀子！這小子必定喪命！誰來賭？”
“沙雕才跟你賭！”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忽然出現一個老頭，臉上笑得極其猥瑣，手上拿著托盤，托盤上還有些碎銀子，指著九辰這邊笑嘻嘻地說道：
“他不賭，我來賭！有沒有人下注啊？毒君子死一賠一，瞎子死一賠五，下注的趕快！”
被他這一張羅還真有人掏銀子下注，基本上沒有人買九辰活。
池迎風將這邊的動作聽得真切，看到大家都看好自己，他臉上更為得意，手中的鉤鐮刀左右亂甩，靈芒更盛。
“小子！別說我以大欺小！你若是現在道歉，我就原諒你！”
池迎風的叫囂隻是想要激九辰說話，九辰無論是還嘴反罵或是真的道歉，毒氣都會入體。
毒氣一旦入體，立時便要斃命。
九辰冷哼一聲：“投機取巧！有辱俠名！”
九辰張嘴說出話來，池迎風便覺得勝券在握，正要出言譏諷。
卻發現九辰身下的長袍無風自動，手上的手杖早已插在了地上。騰出的雙手之上有一股紅色的靈力正在集聚。
隨後，雪白纖細的手掌瞬間騰起火焰。
這火焰的顏色似紅非紅，瑩紫中透著橙黃，且有一種特殊的紋理，不像是凡間尋常之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