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解釋
“沒哭?”那女生皺了下眉,接著問了一句,“我是誰?”
未來眨眨眼,眨掉了眼中的那層朦朧感:“幸村若葉。”
“嗯,記性還不錯。”幸村若葉點頭,“那麽現在按照我說的做,先掏出手帕,然後擦臉。”
“……”未來迎視著對方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摸到了一行濕熱的淚水。
她默默地掏出手帕,然後擦著眼淚走到對麵的窗口,把視線轉移到樓下院裏的綠樹和草坪,麵不改色地重申了一次:“我沒有哭。”
怎麽就掉眼淚了呢?
未來心裏鬱悶,麵上卻半點不顯。
“那你剛才的行為怎麽解釋?”幸村若葉走過來,冷著一張如冰似霜的俏臉睨著未來。
未來收起手帕,強撐著若無其事的樣子:“那叫不合時宜地通過眼睛來給身體排毒。”
幸村若葉嘴角微抽,幹脆地跳過了這個話題:“你喜歡我哥?”
“沒有。”未來回答得很快。
半點猶豫也無,速度快得令幸村若葉側目:“有種死要麵子說反話的感覺。”
未來無奈,知道是幸村若葉誤會了,換做是她看到一個女生望見自己哥哥受苦而難過地掉眼淚,她也會這樣想。
於是她輕聲開口:“隻是觸景生情罷了。”
幸村若葉用鼻音“嗯”了一聲:“可惜了。”
她還以為又抓到了自家哥哥眾多愛慕者裏的一個,正猶豫著要不要辣手摧花呢。
畢竟這個青學的女生好像和哥哥關係不錯,動手前還得探探哥哥對她的態度。
現在好了,既然不是,那她也沒必要多此一舉了,她自認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從小到大,她一直為哥哥阻擋著那些不懷好意的追求者,直到三年前和哥哥鬧了別扭,才讓哥哥身邊的女生多了起來。
不過也不見哥哥親近誰,同樣如果哥哥不願意,也沒有人能夠靠近哥哥。
想來,她自以為是保護哥哥的那些年,其實一直是哥哥在保護她。
還好,她醒悟得還不算遲。
一念至此,幸村若葉再次看了一眼複健室內努力練習的幸村,堅定地轉身離開了。
哥哥一定不願意自己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所以,她偷偷看了就走。
“對了,我哥手術那天,謝了。”
幸村若葉的聲音在幾步外傳來,帶著一種輕飄的暖意,與平日裏的清冷完全不同。
未來一怔,原來幸村學長動手術那天,幸村若葉趕回來了。
也對,誰會忍心在家人需要支持的時候,不陪在他身邊呢。
站在窗外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室內的幸村,未來也邁步離開。
她和幸村若葉的想法一致,像幸村學長這麽要強的人,絕不會願意讓認識的人看到他如此掙紮的模樣。
這世上總有這樣的人,在獨自含疼飲痛之後,一聲不吭地以更為強大的姿態淡笑回歸。
所以,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未來沿著走廊返回,在病房門口遇到了同樣來探病的真田。
“你見到幸村了?”真田的神情有些緊繃,“他怎麽樣?”
眼前閃過幸村咬牙練習的畫麵,未來露出笑意:“他正在努力進行複健,努力得讓人敬畏。”
“幸村……”真田聽出了未來的言外之意,當即打消了衝去複健室的準備。
未來抿嘴輕笑,心下感歎了一句人與人因網球而建立起的羈絆還真是奇妙而深厚。
“真田學長,你知道嗎?”未來抬頭目視著真田,“幸村學長曾經對我說過,你有強大的實力,可是你在和我比賽中卻有所保留,我想知道原因。”
清藍的天空已經漸漸被霞光染得絢麗多彩,遠處有厚重的鍾聲被風載著傳開。
不二站在手塚家門口,聽著明美說了未來的去向後,便又轉身趕往醫院。
他一定要再見她一麵,在她去歸隊之前!
明美看著不二略顯著急的背影,了然地歎了口氣:“未來一去醫院就不帶手機的習慣有點不好呢。”
話落,她關上門往屋裏走忽地又笑起來:“不過,如果這樣能剛好讓兩人在路上偶遇,那才真是浪漫呢。”
醫院的走廊上。
真田抱起雙手側過身去:“我不是說過了嗎?和你比賽的目的不是……”
“我說了,想知道原因。”未來一臉認真地及時打斷了真田的話,她怕自己又聽一遍真田給的敷衍借口會再次惱火。
什麽不是為了決勝負?
騙誰呢!
高處站久了,難道大叔都忘了在比賽中不全力以赴,是對對手的不尊重嗎?
她才不是對他所有話都聽從的人。
真田沉默了片刻,平靜地開口:“一年級的時候,我輸給了手塚,從那以後,他就成了我最想打敗的人。”
“有些東西,隻有再次麵對他時,我才能再次找回。”真田說著轉頭看向了未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從哪裏跌倒,就得從哪裏站起。
不然,心裏會一直有道坎兒,阻攔著他獲得更大的進步。
這會輪到未來沉默了,她竟是不知道表哥和大叔已經打過比賽了。
算起來,那時的她應該正在F國接受治療。
“這個解釋,我接受。”未來緩和了語氣,後退一步向真田彎腰鞠躬,“同時也為昨天揪你衣領的行為道歉。”
掃了一眼保持躬身姿勢的未來,真田“哼”了一聲:“我要是真想計較,就不會和你說那些。”
“這個給你。”
真田從褲兜裏掏出一物拋給未來:“自己留著。”
那是一顆擦禿嚕毛了的網球。
“……”未來抓在手裏看了看,不由心生疑惑:大叔居然揣在兜裏?是早就猜到了她會來探望幸村學長?
事實上,真田猜到的是未來可能要去歸隊了,所以特地打了電話去手塚家,剛好被明美告知未來去醫院探望朋友了。
掛了電話,真田就出門了,臨走時,順手將桌上的那顆網球也踹進了褲兜。
當然,真田是不會主動把這些說出來的。
他向來不是話多的人。
“我剛才遇到幸村若葉了。”未來拋玩著手裏的那顆“禿毛”球,“幸村學長還不知道她早就回來了吧。”
真田把目光投向病房:“幸村手術那天回來的,為了不讓幸村知道她是半途放棄訓練回來的,所以若葉在幸村醒之前就走了。”
到現在為止,幸村應該都還以為若葉是待在集訓營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