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交鋒的結果
“不要那麽囉嗦。”跡部背過身去，語氣雖有些不耐煩，“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放棄的，放心吧！”
真田有些許錯愕，他印象中的跡部向來驕矜又冷靜，雖然說講究排場的時候有點做作，但是跡部的實力和心性也絕對要遠超一般人的。
卻沒想到，現在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質疑而被激怒。
這家夥，也會有發怒使性子的時候啊。
比賽繼續開始，跡部捏著球，氣過之後反倒冷靜多了，他閉著眼輕聲自語了一句：“不是開玩笑吧，本大爺竟然被逼到這種地步。”
倏然睜眼，深藍色的眸子凜過寒光，跡部將球高高拋棄，身體保持著重心向後彎下，應是為了配合身體發力，他的吼聲由低到高，然後猛然揮拍打出了發球。
飛出的球仿佛一團火焰，攜著追求自由的歇斯底裏的咆哮之意以及勇敢麵對生活變化的極致決心，那球飛旋過網後，徑直擦著地麵撞上了牆壁才滾落在牆角。
比利吃驚地看著從自己腳邊延展至牆壁底部的劃痕，一時忘了反應。
“取名：唐懷瑟發球。”跡部福靈心至地開口，為他的新發球定了名稱。
享受著會場內的驚呼聲，跡部舉高了球拍，陽光穿過他額前的劉海，與碎影爭相停留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在眼角淚痣的點綴下，使得他多了幾分顛倒眾生的魅惑：“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中吧。”
“啊！”
女生們狂熱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地彌漫開來，隻為著球場上那個攜風簇陽傲立著的人。
未來彎著嘴角歎息，炫技的同時也撩人於無形啊，跡部大爺。
不過，跡部的這個發球，最初是在集訓營裏和真田的對戰中打出來的，應該還沒有完全純熟，沒想到被逼著在這裏也打出來了，果然是被M國隊的選手盯得很緊啊。
比利思索了一會兒應對這個發球的辦法無果，看向邁克：“真是難搞，我可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發球啊。”
“沉住氣，這個時候自亂陣腳隻會自取滅亡。”邁克把食指放至眉尾處，“要去思考，去感覺。”
中村先生再次被嚇得冷汗直流，一邊用手帕擦著臉頰，一邊放緩著語氣開口：“沒關係的，那種發球打個一兩次的，也不會影響到M國隊的優勢。”
說完，中村又尬笑了幾聲，卻沒有人搭理他。
他默默地又用擔憂的目光去黏貝克教練的後腦勺，貝克先生，真的沒問題嗎？
自然也沒人回應他。
“勝者跡部！”
“勝者跡部！”
“勝者跡部！”
山呼聲整齊嘹亮地響徹會場，跡部一臉愉悅地抬手撩起劉海，極為享受地閉起了眼睛。
出口處的菊丸右手搭在龍馬肩上，左手不自覺地放到龍馬頭上摸著，又大又亮的貓兒眼裏流露著幾分羨慕：“好厲害啊，跡部，竟然能把‘飛燕還巢’用發球的方式打出去。”
龍馬雙手插兜，麵無表情地承受著菊丸地撫摸，平靜的臉上有著木然的無奈。
沒辦法，有個愛用手“光顧”他頭頂的學長，他也很無奈啊。
“唐懷瑟，是歌劇裏主人公的名字吧。”不二輕鬆地眯眼笑著，“是個充滿著熱情，沉浸在快樂中，內心卻很彷徨的貴族青年。”
站得筆直的忍足右手拄在腰間，一臉“跡部幹得漂亮”的神色：“跡部就是知道這部歌劇才取的這個名字吧。不過對方也真是差勁呢，讓我們的主將反應如此激烈。”
“不，我認為還有別的原因。”不二的感覺異常敏銳。
聽得忍足一愣：“你是說還有別的原因？”
球場上，跡部用“唐懷瑟發球”接連搶下三分，在第四球打出的時候失誤了。
未來眸光閃了閃，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不二學長的“飛燕還巢”是在借助了對方打來的球自帶旋轉的前提下，再加以切球回轉之力打回，對手腕的負擔較小；而跡部的“唐懷瑟發球”，所有的旋轉都要靠他以一己之力施加，耗費體力不說，手腕的負擔也會增加，在目前這一招尚不純熟的條件下，很容易就會失誤。
想來當初在集訓營時，榊教練看到跡部打出這一球之後立刻叫停比賽，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洞若觀火的榊教練，果然不簡單！
接連失誤兩次後，會場內的氛圍變得奇怪起來，那些驚歎跡部發球的人雖然心存期待，但是又有些懷疑，畢竟接連失誤多少會影響士氣。
那些忌憚跡部發球的人卻是放鬆了不少，畢竟那樣的發球也沒多少人見過，一時間想要找出破解方法也不太現實，所以還是失誤的好。
跡部豈會感覺不到氣氛不對，即使知道肌肉承受著壓力，卻仍然不願意放棄。
他眼中迸發出透亮的決心，拋球揮拍一氣嗬成：“可不要小看我啊！”
“唐懷瑟發球”成功拿下了這一局，真田和跡部重新以5-4領先於對方。
但是，目前的形勢卻不容樂觀。
這一局的“唐懷瑟發球”接連消耗了跡部太多的體力，肌肉的負擔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消除的。
考慮到這些的真田終於感受到了他和跡部隻顧各自球風的不妥，眼下必須要再次搶占比賽的主導權才行。
比利的“套索發球”越網而來，經過了這麽幾局的交手，真田早已看穿了他的球路，直接將球打回。
邁克趁機以短球翻網，喘息著的跡部跨步上前，攔下了偷襲，卻恰好成為了比利“雁截擊”的目標。
幾球下來，跡部追球的動作慢了許多。
比利和邁克卻不會放慢進攻的節奏，真田不由得開始關照跡部的情況，發動看不見的引拍，為跡部攔下攻擊他的球。
對方自然樂得讓跡部疲於奔命，真田自然也不會願意讓對方企圖得逞。
強烈的進攻，呈現弱勢的防守，比利和邁克乘勝追擊，再次把比分追平成5-5。
未來捏著手指，心情有點忐忑，強烈的期待著，希望能看到場上的真田和跡部打出雙打的樣子。
“雁截擊”再次襲向後場，跡部咬著牙側傾著身體撲了過去，繃直了手臂和球拍卻都沒能攔下那球。
膝蓋觸地的疼很清晰，跡部的餘光卻看到真田追上了那一球，揮拍將球抽過了網，砸在了對方兩人剛好空出來的中線上。
“那可是我的球。”跡部站起來，有點不甘地開口。
真田看向他，目光堅定：“現在最重要的是比賽，等贏了比賽後再來聽你的抱怨吧。”
比賽到現在，頭一次地，兩人麵對麵看向了對方。
視線相觸及的刹那，兩人耳邊響起了樂曲的聲音。
跡部笑了一下：“不管在哪裏，你都是一副裝腔作勢的態度啊。”
“這也正是我要對你說的。”真田好似也回憶起了什麽。
話語裏潛藏的意誌如暗號被扣動，真田和跡部的神情驀然變了。
真田打出發球，比利迅速回擊，追上的真田毫不遲疑地揚拍甩出了一記高吊球，迅速衝上網前，與跡部並排而戰。
看到這一幕的未來，紫眸裏漾起亮晶晶的笑意，這可是自比賽開始以來第一次見到陣型呢，二人封網，最大程度地縮小了守備範圍，也讓跡部避免了奔波，拖耗體力。
比賽的形勢又變得激烈起來，雙方四人你追我趕地攻防著，比分剛一拉開又被追平，追平又被拉開。
想到嘉賓席位上坐著的斯蒂芬妮，比利對獲勝的渴望就如同火山噴發，但凡有點理想抱負的人，誰會願意讓喜歡的人看到自己失敗的狼狽？
“我要贏我要贏！”非贏不可的念頭催動著比利的行動，一球揮向對麵場的底線角落。
跡部傾身追過去，卻聽身後的真田大喊了一句：“讓我來！”
活音剛落，那球便已經迎向了網前的邁克，真田勢要通過高速對決一解自己先前兩次被邁克用假動作虛晃的鬱悶之氣。
看不見的揮拍又在網子之間來回交鋒，清脆擊球聲密集得驚人！
“啊！”真田驟然加速了揮拍，在邁克晃神的瞬間，轟然將球砸落到了邁克身後。
邁克一驚：“糟了！”
卻見比利已經怒吼著向球追了過去，俯衝著身體伸直了球拍，接住球後送了回去：“絕對……不能輸啊！”
一口粗氣還沒歇，比利已經看到了對麵迎著球高躍而起的跡部，他抓著球拍也跟著跳起：“我一定要打回去！”
用“雁截擊”直接打回“邁向破滅的圓舞曲”，一定要！
趕上了！
比利的眼裏剛泄出一點興奮之意，就見跡部的球拍漏過了那一球，而真田亦然從跡部身後跳起，俯拍打出了決定性的一記扣殺。
“什麽？”身體下落的感覺衝擊著比利的心情，他睜大著眼睛落在了地上。
“領先，真田，跡部。”
回蕩在記憶中的音樂聲不斷清晰，跡部不由得想開口聊聊：“喂！真田，從剛才起，我的腦海裏就一直演奏著那首曲子。”
“是啊，我也一樣。”真田聲音平緩。
命運還真是神奇。
真田和跡部之前在拉丁音樂會上遇到的時候，怎麽也沒想到會因著共同聽過那首曲子的緣故，而使得他們現在能夠他這節奏默契配合。
看到兩人的動作，未來發了會愣，不隻是因為兩人的動作很合拍，同時也驚訝於自己的猜測：他們兩個……還一起去聽過音樂會嗎？還是……一起……跳過……探戈？
！！！
是相請還是偶遇？
莫名感覺有點詭異，又有點激動是怎麽回事？
未來甩甩頭，驅趕了腦海中浮現出的不合時宜的畫麵感。
場上的跡部已經一躍而起，球被扣殺而出。
緊盯著跡部的比利以為抓住了機會，用“雁截擊”強勢將球打回。
球同樣在跡部未落地前就已經觸地彈向了後方，卻不偏不倚地撞在了真田的球拍上，被打了回來，砸掉了比利握在手中的球拍。
在比利驚愣的注視下，跡部再次跳起，照準空出來的位置扣殺而下。
“沉醉在我們的美技裏吧。”落地後的跡部頗為暢快地開口，“就暫時叫‘邁向破滅的探戈’好了。”
跡部身後的真田沉默著，不予回應。
“比賽結束，跡部，真田勝，7-5。”
裁判的宣布聲很及時，隨之響起的熱烈歡呼也很給力。
未來再也坐不住了，和高山小姐耳語了兩句就悄然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