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優勝
出租車很快就到達了決賽會場的入口處，未來開門下了車，跑到球場指引牌麵前確定了青學和立海大的對戰球場，然後提著裙擺繼續向目的地跑去。
“常勝！立海大！Let''go，Let''sgo！立海大！一舉成功得冠軍！耶！”聽到山呼般的加油聲響起，未來不自覺放緩了腳步，看著圍住了半邊球場的立海大啦啦隊，忍不住得挑眉，這也太專業了吧。
女生們統一身穿淡黃色的連體短裙，每人都手持兩隻淡藍色的手搖助威花，揮舞時的動作整齊劃一；男生們則頭綁加油帶，穿一身黑色製服，手上戴著白色的手套，每個人右邊的袖子上還固定著寫有“常勝立海大”字樣的白底黑字加油布幅，喊口號時的聲音響亮，且有頓挫感。
和冰帝的百人啦啦隊不同的是，立海大的啦啦隊，顯然是經過專門訓練的。
未來停下腳步，在樹蔭下的休息椅上坐著，準備等立海大的啦啦隊喊停歇了再繞過去。
抬眸環顧了一圈賽場，未來熟悉的那些麵孔，都是之前輸給青學的學校，就連亞久津也出現在了對麵半場的鐵架網邊；那些她不熟悉的，想來大多都是衝著立海大來的。
真田弦一郎是目前穩坐中學網球界第一名的皇帝，他的比賽自然吸引了很多人前來圍觀。
“嘿，樹下的這位美少女，要不要來一罐冰冰涼涼的橙汁啊。”
一個身穿黑色和尚服，眼戴墨鏡，口罩覆麵的中年男人，挎著一個箱子走到了未來身邊，左手從箱子裏掏出一罐柳橙汁遞了過來，說話的聲音故意掐得細細的，有幾分想要遮掩的意味。
“伯父，您也是來看龍馬的比賽啊。”未來一眼便認出了越前南次郎，笑著伸手接過橙汁，“謝謝咯。”
越前南次郎一驚，下意識地掐著嗓音扭頭否認：“我不是越前南次郎……”
“拜托，伯父，您現在這個樣子和在千葉沙灘當店長時的裝束都沒什麽差別好嗎？想要喬裝的話好歹也換身衣服啊，一眼就認出來是您了。”未來不以為然地說著，正要掏錢，卻見越前南次郎已經一陣風似地跑遠了。
“……”未來原地抿唇，自己還沒給錢呢。
“真是傲嬌，想要看龍馬的比賽就大大方方地來不就好了嘛。”未來頗覺好笑地輕歎著，拿起橙汁邁步下了台階。
冰帝的幾人站在球場的側麵，眼看著龍馬再次得分，忍足有些驚訝：“沒想到真田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那一招扣殺真的有這麽大的威力嗎？”
忍足顯然問出了身邊幾人的疑惑，唯有跡部的眸中還流轉著笑意，他又回想起了練習賽上感受到的那股壓力，“你們是不會懂的，隻有和他比過的人才能明白，那一招真正的威力。”
他看著場上再次躍起扣殺的龍馬，心裏默然感歎：越前龍馬，你真是個難纏的家夥，不過本大爺之前特意當你的練習對手，如果輸了，我可不饒你！
“來啦，龍卷風殺球！”堀尾三人異口同聲地激動喊著，眼睛緊緊盯著球場上的龍馬。
隻見騰空躍起的龍馬，在空中返身揮拍扣出一記猛烈的殺球，好似裹挾著強勁的氣旋席卷著撲向真田，愣是震得後者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失了分。
“還真是強猛的扣殺呢。”未來已經下到了台階底層，她輕喃著看向場上的龍馬，看來他的這招已經運用得很純熟了嘛。
不二聞言轉身看向她，溫柔地笑著開口：“你來了啊。”
“嗯。”未來朝他揚起了笑臉，“趕上了這決定勝負的一場。”
菊丸樂嗬嗬地抬手就要揉未來的頭發：“小未來，你跑去哪裏了？這可是最後一場比賽了耶！”
“所以嘛，那就更不能分神了。”未來苦笑著溜到了不二身邊，躲過了菊丸伸來的“魔爪”，“菊丸學長，好好看比賽啦。”
菊丸眉頭一皺，揉著右眼道：“不行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到好幾支球拍，眼睛都花了。”
未來了然，真田的引拍速度她是見識過的，而為了能夠確定擊球點，動態視力優越的龍馬會不由自主地去注意真田的揮拍動作，時間一長，勢必會讓眼睛脹澀酸痛，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所以越前一定很想快點分出勝負。”乾貞治右手叉腰站著，分析著龍馬的處境，“越前打出來的球完全都被對方封鎖了，隻能用龍卷風殺球才能得分。”
不二的神色也凝重起來：“可是龍卷風殺球用太多次，又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
“這麽說來，這場比賽拖得越久，對越前就越不利。”大石也端沉下麵容看著場上的龍馬。
未來卻望了一眼對麵球場的真田，後者揮拍的速度依然很快，目光也仍然堅定。
想著此刻還躺在手術室裏的幸村，未來多少能體會到真田現在的心情，就算是為了還在努力的幸村，真田也不會輕易認輸的，這場比賽還有得打呢。
“出界，40-30。”裁判的宣布聲也有些緊張。
“居然出界了，龍馬的眼睛現在一定很痛吧。”未來撫著下頜，說到眼睛痛，她可是深有體會。
場上的龍馬揮拍發球後，閉上了澀痛的雙眼，憑借著聽覺來判斷球的落點，以進行回擊。
“越前這個家夥，他竟然閉上眼睛來打球！”桃城吃了一驚，卻在看到神色淡然的未來後，感到不那麽吃驚了，他也看到過未來閉眼打球呢。
未來抿唇笑著，沒有經過耳力特訓的龍馬雖然閉上了眼睛打球，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對來球的判斷，這也是他在日複一日的實戰練習中所累積出來的一種實力。
“終於被逼到這一步了嗎，龍馬？”未來在心裏默念著，“很不錯嘛，不過，對方可不會一直任由你這般閉眼悠哉下去的。”
真田大步追上來球，不得不說，閉上眼睛還能準確回球的越前給他帶來了壓力，可是他也已經察覺到了，對方回球的力道在變弱，所以，他要嚐試打回對方的龍卷風殺球。
一念至此，真田翻出一記高吊球後，立即沉身站穩：“來吧，這次我一定要打回去。”
聽到來球的響聲，龍馬閉著眼睛準確跳起迎球揮拍，龍卷風扣殺應勢卷出。
真田趁機揮拍截住，卻不想來球的力道竟然變重了，他驚愕地看著自己的球拍脫手掉落在地，額角滾下一滴冷汗：“居然打不回去！”
“青學越前得分，3-3。”
堀尾激動得原地跳起：“太好了，終於平分了。”
“越前，沒想到你能奮鬥到這個地步。”海堂也不禁出聲感歎。
桃城挑眉看他：“什麽啊，毒蛇，原來你連這個都沒想到啊。”
“怎麽樣？你想打架嗎？”海堂聽了，手上攥起拳頭示威，嗆聲懟了回去。
桃城也怒了：“要打就打，誰怕誰！”
就在兩人吵得仿若兩隻豎毛鬥雞之際，默默走下台階來的越前南次郎撈起兩罐橙汁就觸在了兩人臉上，兩人下意識地分開退了一步：“好冰啊！”
“別激動嘛，兩位青少年。”越前南次郎迎視著兩人的驚詫目光，把橙汁遞了過去，“來，這是慰勞品。”
說著，他朝未來擠了擠眉毛，示意她不要拆穿自己，便又掏了罐橙汁拋給她，眼神瞟了瞟場上的龍馬。
接住橙汁的未來登時會意，含笑不語。
球場上的真田已經在拍球了，手上的動作卻顯得他有些心不在焉，此時在他的腦海中正浮現出自己和幸村站在夕陽下河橋上的那一幕。
那是幸村第一次向真田提及自己的病情，當時幸村注視著波光粼粼的水麵，神色有些黯然：“之前我一直瞞著大家，可是現在必須要下定決心去住院了。”
真田還在錯愕間，幸村已經轉過身來，逆著光問他：“真田，你為什麽會打網球呢？”
“為什麽？”真田重複了一遍幸村問題的重點，卻又像是在詢問自己原因，緊接著他肯定地開口，“因為我除了網球一無所有，就是這麽簡單。”
幸村聽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他輕垂下眼眸：“我也是一樣的，如果從我這裏奪走了網球，我就什麽也不剩了，網球就等於我自己。”
似是感覺到什麽，真田心頭猛地一跳，神色慌張地看著幸村：“不要再說了，聽起來你好像永遠都不能再打網球一樣。”
幸村轉身看回河麵，任由夕陽的餘暉撲向他：“正好相反，真田……”他倏然睜開藍紫色的眼眸，目露堅毅：“我保證，我一定會回來的。”
說著，他朝真田伸出了手：“要麻煩你看家咯。”
“沒問題，你隻要安心地把你的身體養好就可以了。”真田伸手回握，“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河麵的波光熠熠，幸村的聲音飄散開去：“真田，你要記住，在比賽中你能相信的隻有自己。”
幸村的話語好似又回蕩在耳邊，真田瞬間攥緊了球拍，心緒沉靜了下去，握在手上的球拍似乎變成了練劍道用的長刀，他眸光微閃，那球已經幾乎悄無聲息地奔進了對方的球場，拿下了一分。
“15-0。”
直到裁判的聲音響起，龍馬才不敢置信地睜開了雙眼，剛剛這一球，他居然沒有聽到動靜。
“這才是對方真正的揮拍速度。”未來的神情已然嚴肅起來，她看得出來，真田的引拍衍生於居合斬的神速拔刀，且一擊必殺。
身邊幾人的驚疑聲已經接連響起，未來沒有搭話，靜靜地看著真田在短短的幾十秒之間，極為利落地拿下了這一局。
“立海大真田領先，比數4-3，換場。”
龍馬一屁股坐在休息椅上，把毛巾鋪展在臉上：“好舒服。”
“教練。”未來喚了一聲，把橙汁遞給了龍騎教練，後者拿著橙汁調侃被毛巾擋住眼睛的龍馬：“感覺如何，會輸掉嗎？”
“會輸掉？”龍馬一動不動地坐著，“教練，你問得還真直接。”
聽到龍馬沒有反駁，龍騎教練麵上浮起訝異：“怎麽？不否認？難得看到你這麽沒信心。”
“連球都看不到，讓我怎麽打啊？”龍馬喃喃著，話裏有絲若有似無的懊惱。
忽然感到臉上一冰，龍馬摘下毛巾，右手很自然地接過了龍騎教練遞來的橙汁：“喝罐冰涼的果汁，放鬆一下吧。”
他順著龍騎教練的視線看過去，看到自家老爸的高大身影，一下子就將他的鬥誌重新點燃了，“老爸！”
“不用了，這算是犯規的吧。”龍馬果斷放下橙汁，扛著球拍站起，不服輸的信念堅如磐石：“而且，誰說我一定會輸，還差得遠呢。”
未來默然笑著，伯父給龍馬留下橙汁的目的就是想要在適當的時機來激勵他吧，果然是知子莫若父。
雖是如此，未來神思一凜，現在的情況可不容樂觀啊，龍馬。
真田回球的速度依然快得不可思議，往往在龍馬的眼睛剛捕捉到球的瞬間，那球就已經落地得分，畢竟他的身體動作還跟不上眼睛看到的速度。
“可惡，看不見球的話根本就無從回擊！”桃城不甘心地捶在石階上。
過度殺球後的疲累感已經侵襲了龍馬全身，他不得不彎腰喘著粗氣，相反的，真田的神速發球卻仍然步步緊逼。
“太強了！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乾貞治無奈地歎服著。
場上的龍馬似被定在原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來球一次次地穿過他的身邊。
跡部的怒喊聲忽然傳來：“越前，你的實力應該不隻是這樣而已吧，啊？”
賽末點已至，真田的最後一球已經揮拍，未來的雙手猛然攥緊，不顧一切地喊了一句：“龍馬，手塚隊長還在德國等著呢！”
不二等人微驚，沒想到未來會喊出這麽一句，反應過來後又都向龍馬投去了既支持又期待的目光。
手塚隊長，是了，手塚隊長還在等著他們順利晉級的好消息呢。
腦海中似乎響起了卡啦破碎的聲音，龍馬的眼前浮現出了手塚堅挺的背影，正背對他說著“我是不會輸的”，不服輸的信念突然如泉噴湧，被疲累感束縛住的身體忽而變得輕盈起來，他握拍的左手已然揮出，眨眼間便搶下了對方的賽末點。
“Youstillhavelotsmoretoworkon.”龍馬凝視著真田，緩緩地說了一句英文。
未來聽得笑顏明媚，不二也笑著為摸不著頭腦的眾人翻譯：“還早得很呢，這是越前說的那句英文的意思。”
接下來的兩局，龍馬有如神助，不斷地使出曾經與他對戰過的對手的絕招，用各種不規則變化的球路向真田展開完全無法預測的攻擊，將分心牽念著幸村的真田震懾在了原地。
“比賽結束，青學越前獲勝，比數7-5。”
聽到裁判宣布了比賽結果，全場靜默片刻，突然沸騰歡呼起來：“青學贏了！是優勝耶！”
未來攥緊的雙手慢慢鬆開，她看著正在與龍馬握手的真田，耳邊又想起了之前幸村對她說過的話，她在心裏默默地回念感歎著：“能說出‘再強大的實力如若不能適時地使用，往往隻能是負累’這種話，足可見幸村學長才是最了解大叔的人啊。”
雖然龍馬爆發出的潛力確實非常驚人，但是真田的實力也絕對遠遠不止於此，隻是在最緊要的關頭，真田的求勝心已經迷失了。
不過，未來展顏笑得燦爛，確實是青學贏了啊。
她抬頭看著灑滿霞輝的天空，強自忍下打電話給手塚的衝動，這種事情，自己當然不能搶先，必須讓大石學長親口告訴表哥才有意義。
真田與大石，龍馬分別握手後，向前跑了幾步，就看到了特意等在路口的未來，他眸帶感激地抬起右手，豎平成擊掌狀：“你說對了，輸贏要比過了才知道。”
未來笑著抬手和真田擊了一掌：“大叔，幸村學長進手術室前的狀態很好，你快去吧。”
“有空可以來立海大參觀。”真田留下這麽一句話，沒再停留地跑遠了。
未來撫著被風撩起的鬢發，朝遠去的背影低聲答了一個字：“好。”
“我好像已經猜到了你今天去做了什麽。”走上前來的不二看著未來，笑容溫暖。
未來故作無奈地聳肩：“那就沒辦法了，誰讓不二學長這麽聰明呢。”
不二聽了，嗬嗬地輕笑出聲，卻聽到身後傳來橘桔平的聲音：“不二，你和我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未來一怔：“不二學長，你受傷了？”她說著，抬眸打量不二周身，這才驚覺不二的右膝蓋受了傷，當即斂了笑意，伸手扶著他：“不二學長，我陪你去醫院吧。”
“好吧。”不二沒有推辭，向青學眾人揮手示意後，跟著橘桔平等人，和未來一起打車向著醫院的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