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宮宴（上）

  遲嶼從太夫人別院回到自己的別院，遲風將太夫人給遲嶼做的衣衫放在桌上。 遲嶼拿起衣衫瞧了瞧，衣服是冰藍色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摸起來十分舒服。遲風放下衣衫，“公子，太夫人給您做的這衣裳真真是好料子，您穿著這個去，想必那些千金小姐看到您都挪不開眼了。” 遲嶼用手摩挲著衣裳，“也罷，我就去這宮宴看看。” 翌日一早，天邊剛泛魚肚白，遲風端了洗臉水送到遲嶼房裏。遲嶼早已將太夫人送的衣裳穿上了身，看著銅鏡裏的翩翩少年郎。 遲風咋舌，“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嘖嘖嘖，是不錯。” 遲嶼給了他一記白眼，“去，取來遲府我的腰牌，我們走。”他理了理鬢角，戴好發冠，拿了遲風遞過來的腰牌，套了馬車準備進宮。 “小姐，這套宮緞還是皇上親賜的，老將軍特命老奴給您做了身衣裳，您瞧瞧這緞上繡的玉蘭花，多美啊。”段嬤嬤舉著衣裳給江韶沅看，“嬤嬤，幫我梳個發髻。” 烏黑的像錦緞般的長發高高綰起，梳著朝雲近香的發髻，一根白玉步搖簪在發髻上，配上身上穿的，碧藍色的裙衫將她的身形勾勒得無比曼妙。 她低眉頷首，撫了撫梳好的發髻，莞爾一笑。 段嬤嬤明白了她這笑的意思，“小姐這麽一打扮，真真是比那嫦娥還美。” 江韶沅被段嬤嬤逗樂了，“嬤嬤，我還是比較喜歡男裝的，要不是爹爹非要我好好打扮去宮宴，不然，我定要穿著男裝進宮。” 段嬤嬤是已故的將軍夫人的陪嫁嬤嬤，江夫人去世後，段嬤嬤留下來照看江韶沅。 “看您說的，這宮宴怎麽能女扮男裝去參加呢，叫皇上知道了，豈不笑話。”段嬤嬤笑道。 江韶沅拿了繡著蘭花的團扇，出了房門。 江管家套好了馬車，馬車的門簾外，掛著將軍府的小旗，家仆將木梯端來，段嬤嬤扶著江韶沅上了馬車。 宮門外，侍衛驗了身份後，一輛輛的馬車駛進宮裏。 宮宴還有一個時辰開始，江韶沅摸了摸發髻沒亂後，將段嬤嬤打發去吃酒了，她獨自一個人在宮裏的禦花園閑逛。 “遲風，你看看，你看看，我好好的一件衣裳，你偏要讓我走那條小路，這泥巴給我弄的。”遲嶼滿臉嫌棄，看了看衣擺上的泥漬，遲嶼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還好還好，不明顯，沒人盯著二公子您屁股瞧的，二公子這麽大火氣幹嘛？”遲風捂著嘴憋著笑，安慰他。 “你……”遲嶼指著他，氣得甩了甩衣袖，“我早晚被你這廝給氣死。” 遲風遞了帕子來，遲嶼也沒接，他現在火冒三丈，什麽都顧不上。衣裳髒了，這讓旁人瞅著了，他這麵子怎麽好說。 遲嶼低著頭整理著衣裳，也沒瞅身前有沒有其他人，直直地將前麵的人撞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人揉了揉手腕，扶著腰站了起來，“你這人……”她猛一抬頭，“你……”那不是在茶肆裏見著的那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