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葩
因為她身上的衣物的分量實在是太大了,所以便是她練過武也沒能躲開。
就這樣,在眾人驚奇的眼光下,秋火塵麵色驚恐地被兩位夫人撲倒在地,這一摔不要緊,但她今日頭上的發飾還是有些分量的,倒地之後還震了兩震。
流溪和流水急忙來扶,也不知這夏氏和謝氏是出於無心還是故意,把夫人撞的頭暈眼花。
未及流溪流水碰到夫人,便有一雙大手將夫人撈起,流溪流水一看是自家郡王忙行禮。
“郡王。”
普安郡王似乎並未在意夫人被撞倒的事情,反而打量起了三位夫人的衣冠發飾。
這時秋火塵將郡王扶著自己的雙手輕輕地撥開,帶著一絲內疚道:“郡王,不怪流溪流水,是我自己要穿成這樣的。”
普安郡王再次掃過秋火塵,她怎麽這麽美……
“本王不怪誰,夫人初來郡王府,有許多事情尚不知曉,以後注意便是,之後本王會派些資曆豐富丫鬟來。”
流溪和流水對夫人和郡王的對話有些疑惑,難道郡王不應該斥責她們害夫人摔倒了嗎?
謝氏和夏氏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互相對視了幾秒之後忽然間想起了什麽,卻又不敢吱聲。
這時普安郡王的聲音突然變大:“夏氏謝氏,你們二人是怎麽回事?一紅一綠,仿佛玩戲,這裏是郡王府,你們以為你們在哪,滿樓春嗎?你們來郡王府這麽久了,難道連一點規矩都不懂嗎?我郡王府向來幹淨樸素,今日沒有宴席,沒有節日,你們二人卻花枝招展,有沒有將本王放在眼裏?”
普安郡王一開口,嗆得夏氏和謝氏跪在地上連連求饒:“郡王,我們知錯了,我們……我們也是頭一回,因為今天是第一天為夫人請安,所以想打扮的精神些,好讓夫人能有個好心情……”
普安郡王冷哼了一聲,邊攙扶著秋火塵走向座椅邊說道:“女人不會因為另一個女人美麗而心花怒放,你們二人不要再找理由了,正月的炭火扣掉一些,回去吧。”
秋火塵聽到普安郡王的這一番話,女人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美麗而心花怒放……這句話竟是從一個男人的口中說出的。
夏氏和謝氏怏怏不樂地行了個禮退下了。
秋火塵在普安郡王的攙扶下坐到椅子上,其實普安郡王也沒必要扶著她,因為她隻是摔了一下,並無大礙。
秋火塵坐下後,普安郡王並未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而是伸出手將秋火塵頭發上多餘的一些發飾取了下來,秋火塵瞬間如釋負重。
“夫人,頂著這些繁瑣物什,摔這一下可不輕吧,日後,一定要注意才是。”
“明白了。”
普安郡王將取下來的發飾放在桌子上,又伸手探向秋火塵的後頸的衣服裏,出手快了些,卻被秋火塵的手攔住了。
秋火塵有些驚慌地看著普安郡王,雖然這是在郡王府,但也是要注意自己的舉動,免得被下人看了笑話,她覺得郡王這樣有失大體。
“郡王,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普安郡王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手卻繼續向內伸去,一層,兩層,在他摸清秋火塵衣服的層數之後解下了自己的披風為秋火塵披上。
“流溪流水。”
流溪和流水不安地走向前去,流溪咬緊了下唇,流水則緊緊地握住了流溪的手。
“以後讓夫人穿得厚實些,頭重腳輕,能不摔嗎?”
“諾……”
流溪和流水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普安郡王的這張嘴還真是可怕……
正月,清冷的天空中漸漸地飄起了細細的雪花,香鸞院內,在湖中央設有一座亭子,謝氏和夏氏懷中各抱著一個暖爐對坐在這裏麵。謝氏端起桌上的酒壺往夏氏的酒杯中倒入柑酒,倒出的酒還不斷地向外冒著熱氣,冬日裏最享受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坐在一個可以欣賞風景的地方喝著熱酒了吧。
“妹妹,喝些柑酒暖暖身子吧。”
夏氏端起酒杯輕輕地抿上了一小口,一股暖流直入身體,又讓她感到了味覺上的極大滿足,二人悠閑自得地在亭子中待了一下午,幾乎忘記了夏氏來著裏的目的。
一陣冷風吹過夏氏的臉頰,冰冷的寒風從夏氏袖口的縫隙中鑽進了夏氏的衣服裏,害得夏氏被凍得打了個哆嗦,這才想起自己為何來找謝氏。
“姐姐,這柑酒可是太後賞賜?”
謝氏舉起酒杯輕輕地搖了起來,眼神中透露著得意,身子靠向身後的椅背。
“是呀,今年這冬天比去年冷了幾分,我們卻無法在太後的身邊伺候,太後對我甚是想念,又見我這身子骨不好,所以賞了我些柑酒呢,京城裏大多釀酒人技藝不精,想要一杯酒香四溢卻又不失果香的柑酒實屬不易,可見太後還是心疼我的,不過,妹妹呀,你是如何知曉這酒的來曆呢?。”
聽完這番話,夏氏在心中暗暗的罵起了謝氏:瞧這謝香鸞,不過是太後賞了些酒而已,竟如此炫耀,好不矯揉造作!雖然我從未得到過太後的賞賜,但每次為太後端酒,我也是偷偷嚐過的,哼哼,看我怎麽啐你一口!
夏氏將手中的柑酒一飲而盡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走向謝氏蹲在了謝氏腿前,兩手一抹辛酸淚趴在了謝氏的雙腿上。
謝氏一見夏氏這樣有些慌了,緊拍夏氏的背問道:“妹妹你快起來,你這是怎麽了?”
夏氏這一抬頭,隻見俊俏的小臉上布滿了淚滴,但在痛苦的表麵下隱藏了一絲狡黠,一會兒後她終於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用手帕輕輕地點著眼睛周圍。
“聽了姐姐的一席話之後,紅鸞總覺有些對不住姐姐才會如此失態。”
“妹妹有何對不住?”
“姐姐有所不知,以前和姐姐一起伺候在太後身邊的時候,太後為何總讓紅鸞去取酒,卻讓姐姐去取糕點?禦酒庫離慈寧殿要比禦廚近,紅鸞總是回來的早,太後總讓紅鸞嚐鮮.……”
說著夏氏又哭了起來,而謝氏卻回憶了起來,似乎的確是夏氏說的這樣,夏氏這樣不就是明擺著打謝氏的臉嗎?謝氏剛才對夏氏的那點憐憫瞬間煙消雲散。
“夏紅鸞,差不多就得了,現在大家都知道太後疼你了,你來我這到底有什麽事?說完趕緊走。”
夏氏停止了表演,掃了一眼周圍的下人,讓他們都下去了,又為自己斟上了一杯柑酒說道:“我此來也是有重要的事情的,姐姐,太後將我們二人安置在郡王身邊是為了什麽,我們二人都心知肚明,可此時插進來了一個大夫人。”
“這我知道,但郡王也未曾與她同房,我們的擔心是不是過早了?”
這時夏氏伸直了脖子小聲地說道:“不,上一次我們教唆她逃走,不是也交待了那個老鴇要殺了她嗎?姐姐可有想過她為何還活的好好的並且就這樣被郡王帶回來了?”
謝氏突然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