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說不通

  從出別墅上車，直到躺到醫院的病床上，時俊亦嘴裏的呢喃一直都沒有停止過。簡直像得了瘋病一樣的停不下來。


  霍南瀟出神的看著時俊亦緊閉的雙眸的臉，這張臉曾經那樣熟悉，掛滿了喜怒哀樂掛滿了冷酷無情，可是現在這張臉滿是痛苦。


  為什麽時俊亦生病呢喃不是叫梅明嫣的名字，而是叫自己的名字？為什麽叫了自己的名字說出來的話自己從來也不知道。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霍南瀟皺眉，自己的人生已經如此殘破不堪了，難道命運隻是給自己開了一個玩笑。


  如果時俊亦不愛自己，那麽時俊亦曾經做的一切都可以原諒。不，不是都可以原諒，而是還能讓人理解。畢竟不愛，自然不會真心相待。


  但是若是時俊亦若是愛自己，那麽這一切霍南瀟就理解不了。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傷害自己，而且一次又一次。


  霍南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時俊亦，他發高燒了，39.5度。額頭滾燙，也不知道感冒為什麽會越來越嚴重。


  霍南瀟一直守著時俊亦，守了一天，下午的時候，時俊亦的燒終於退了，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不，或者說時俊亦早就清醒了，他隻是希望這樣的時刻可以長一些，再長一些，畢竟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受到這樣的待遇。


  可遇而不可求，說的就是這樣了。


  霍南瀟倒是沒有發現時俊亦的異常，一直以為時俊亦是下午才醒的。不過醒了就好，總不至於讓人擔驚受怕。


  霍南瀟極力想忘記時俊亦發燒昏迷時的呢喃，極力不去想那些，可是腦海裏就像控製不住一般，不由自主的想問時俊亦。


  可是現在這樣的時刻，是考慮兒女私情的時候嗎，自己會原諒他嗎？霍南瀟不能肯定，既然不能肯定的事，那就以後再說吧。


  “原來你一直守著我啊。”時俊亦開口，嘴角帶著笑意，不知道為什麽那笑意看起來真是讓人心酸。


  就好像，已經奄奄一息，還在樂觀的笑，以期給人安慰一般。


  “嗯。你好點了嗎？剛剛吳姨送了粥來，要不要喝一點？”霍南瀟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摻雜著關切，猶豫，及其他莫名意味的神情。


  “嗯，好。”時俊亦動了動手，卻發現手十分的無力。手上還插著針管，正在輸液。


  “行了，你不用動，隻需要坐起來，我喂你就可以了。”霍南瀟柔聲製止了時俊亦的動作，都這個時候了，時俊亦竟然還在逞強。


  他難道不知道逞強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嗎？責怪的話卻一口也說不出來。


  霍南瀟從保溫盒裏拿出粥和勺子，白粥晶瑩剔透，吳姨的手藝自然是好得沒話說。


  時俊亦隻是怔怔的看著霍南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原來一切不是夢，原來一切都是真的。那南瀟肯原諒自己了嗎，她知道自己愛的是她了嗎？


  可是知道又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過去發生的那麽多的事情，時俊亦已經無法更改了。曆史真實，可是最讓人遺憾的也是曆史，因為無法更改。因為明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已成定局。


  有時候，時俊亦悵然若失的時候也會覺得，人生就像是下棋，一步錯步步錯，最後終於滿盤皆輸。


  他很想悔棋重來，可是不允許。命運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額，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就讓你有機會改變什麽。

  性格決定命運，很大程度上，倒是事實。


  霍南瀟小心的吹著白粥，想讓粥冷一些。生病的人不適合吃得太油膩，所以隻讓吳姨做了白粥。


  時俊亦倒是沒什麽胃口，不過既然是霍南瀟親手喂自己，那麽自己自然是吃得津津有味了。


  也許這頓飯，是俊亦離婚一來吃過最好吃的飯了，不為別的，隻因為這是霍南瀟親口喂的。哪怕是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就這麽一勺一勺的喂著，霍南瀟開口問著：“燙嗎？”


  時俊亦搖頭，臉上的笑意早已是藏不住了。


  “笑什麽？我臉上有髒東西？”霍南瀟疑惑，聲音卻柔軟得讓人安心。


  “不是，我覺得這樣的你很難得。”時俊亦開口就說起了從來沒有說過的情話，原來撩人技能他一直都會，隻是沒有施展而已。


  “盡胡說，你發燒了之後也胡說。”霍南瀟神情平靜，脫口而出後才覺得自己失言了。


  “我胡說了什麽？”時俊亦痞痞的笑著，似乎已經猜到了一些，畢竟霍南瀟臉上不好意思的神情任誰看了也知道。


  “反正你就是胡說了。”霍南瀟不知道怎麽回答，隻想把這件事敷衍塞責過去。反正，無論時俊亦怎麽說，現在的當務之急都不是這個。


  “公司的事怎麽樣了？”霍南瀟突然開口，忘了自己還在喂時俊亦喝粥，不過時俊亦倒是喝得差不多了。


  “很複雜，你不吃飯嗎？”時俊亦沒有關心公司，而是擔憂的看著霍南瀟，自己剛醒過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嗯，我吃過了，剛剛。”


  霍南瀟放下粥，喝得所剩無幾了。起身給時俊亦壓了壓被子，要是透風，時俊亦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了。


  “我過去事故現場看過了，一片廢墟，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目前為止傷亡人數較大。情況不容樂觀。”時俊亦直直的看著霍南瀟的眼睛，目光炯炯，眼裏閃爍著某種光彩。


  霍南瀟避過時俊亦的眼神，她怕自己會淪陷，怕自己會就這樣原諒他。不可能就這麽原諒的，即使說清楚了也不可能。


  “警察說事故原因了嗎？不是公司設備和管理的問題吧？”霍南瀟有些緊張，越是這樣的事，越是合公司的關係分不清。


  如果是公司的原因，那麽這個問題就嚴重了。嚴重到公司可能因此而遭受重創。


  霍南瀟不希望是這樣，那麽到時候就有數不清的麻煩了。


  “那倒不是。警察說了，不是設備的原因。應該是意外和人為。”時俊亦的眸子格外炙熱，就好像要把對方點燃一般。


  點燃霍南瀟，點燃自己的愛情。這當然最好不過了，可是霍南瀟老是躲避著時俊亦的目光，難道是不適應這樣的眼神？

  霍南瀟坐在病床旁邊，一隻手撐著臉，一麵仔細聽著時俊亦的話。目前看來，似乎情況還不算太糟糕。當然傷亡人數隻希望可以少一點，不要再有更多無辜的人犧牲了。


  “如果是人為，是誰對立麵的人又怒氣嗎？或者正在上班的人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所以大家一起同歸於盡。”霍南瀟撐著個腦袋，要是這樣，那還真是不幸。


  “不知道，但是不排除這種可能。而且還有一點，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時俊亦皺眉，最近的很多事根本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