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高手在民間
當周教授問到二人畢業後的發展的時候,木遙楓就打開了話匣子。“我剛出國的時候其實很不適應,但是當時我想,這是我選擇的人生,這是我應該走的路,我應該走下去。直到那天我看到有人拿著槍在我麵前殺死了一個年輕的生命,我第一次感到很恐懼。當時我甚至會懷疑,他要殺我滅口。後來他從我身旁走過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跪地求饒的打算。可是那一瞬間,他竟然忽視了我。那天我嚇得不清,隨後再次開始思考人生。我還有很多事沒做,還有很多人沒有遇到,還沒有結婚還沒有生子,甚至我還沒有追尋到人生的意義。我開始去登山,去蹦極,去做很多曾經沒做過的事情。”木遙楓泯了一口氣,像是得緩一緩一般。
“我在4年裏,去遊過太平洋,密西西比河,還有巴拿馬運河。還去歐洲爬過阿爾卑斯山,去挪威滑過雪,去阿拉斯加豪賭過一場,我甚至還在那裏遇到了我心怡的姑娘。可惜曇花一現,回國後,現在仍然隻是朋友。畢業旅行,我去了南極。當我站上南極冰天雪地的大陸,我意識到我必須做一件瘋狂的事,我脫光了衣服。在一群旅行的同學驚訝的目光中,開始奔跑,結果他們給我錄了個視頻發到交友網站上,一個星期就有了上千萬的轉發量。我想我紅了,可是我還是不開心。這個世界很多奇妙的東西我已經見識得差不多了,可是還是覺得生命有遺憾。我所能做到的,就是盡量不留遺憾。”木遙楓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盡量輕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磨難才能將那些看似不平凡的事一連串的講出來,而他也知道了周教授當年說的意義,不負青春。
一旁的周教授聽得嘖嘖稱讚,果然當年沒有看錯人。
周教授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時俊亦,仿佛像尋找好故事一般,靜候佳音。時俊亦不禁皺眉,比起木遙楓的蕩氣回腸,自己的故事未免顯得小家子氣抑或是銅臭味太甚。
“我爸在我大四的時候,生了一場病,差點去世,不過好在後來搶救及時,現在活蹦亂跳也沒事。不過那場病也讓我明白了生命的重要性,雖然感慨不及遙楓那麽深。後來我接替了我父親的企業,老實說好遺憾。本來剛剛遙楓所說的那些也該是我本應經曆的人生。”時俊亦目光炯炯,看不出遺憾之色。
“我閃婚了,為了給父親衝喜,也為了給時家一個明媒正娶的少奶奶。可是我還在等著明嫣,本來該我陪她出國留學的,是我失約了,這不能怪她。婚後的生活乏善可陳,其實我感覺我還是和沒有結婚一樣。隻是對外,我更加注重自己已婚的身份。就這麽平平淡淡的過了4年,也沒什麽特別的感受。”時俊亦竟然有些心虛,盡挑些不是重點的問題敷衍了事。
木遙楓一副--原來你是這樣子的渣男的這種表情,看得時俊亦不知所然。
“不過我也因此知道了人生險惡,知道了萬事由不得我,知道了緣來緣散皆隨緣。我剛開始接觸家族事業的時候,吃了不少虧。因為一個文件沒仔細看,害公司損失了幾千萬。後來頂著眾人的非議,又將那幾千萬掙回來。不得不說,掙錢不容易。每分錢,都要有足夠的能力,你才能駕馭住它。”
周教授一陣唏噓。果然是人各有命,看上去光鮮亮麗的背後,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憂傷和秘密呢。
王教授很快炒了一桌子菜,周教授回頭對王教授說,“快,去把我那瓶珍藏的好酒拿過來。今天得好好慶祝一下。”
王教授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走到房間裏,拿出一瓶酒遞給周教授。
周教授給時俊亦和木遙楓的杯子裏都倒上酒後,複給自己杯子裏倒上酒。歎了一口氣,不禁發出感慨。
“那年你們畢業後,其實發生了很多事。還記得當年班上那個最高大,人稱肌肉男的鄧家楠嘛,他畢業兩年就被檢查出患了尿毒症,還回來找我籌款。我幫了一部分,可是其他我也無能為力,就在去年,他病情惡化,已經去世了。想不到一個年輕的生命,竟然就這樣消逝了。”
周教授說完,將杯子裏的酒仰頭而盡。人生有太多難測,你不知道生命的終結在何時,所以要在有生之年活出自己的美麗。
時俊亦心裏一陣觸動,木遙楓也是,震撼不已。想不到當年籃球隊主力,平時以身強力壯著稱的鄧家楠,竟然遭遇了如此慘烈的現實。
周教授第一個說出的人,就像重磅炸彈一般在二人心中留下了印象。
“班上有個班花,何雨清,還記得嗎。她當年不是談了個富二代男朋友,好家夥,我一看那小子就不是什麽正經人。不過這些,我怎麽可能當著何雨清說呢。何況兩人的感情,別人也說不準。畢業後,何雨清嫁給了那個富二代,結婚的時候還給我來了請柬。我得去啊,為人師表。這種情況得去。”周教授說到這停了一下,端起酒杯泯了一口酒,就好像要積蓄什麽力量一樣。
“後來她結婚的那天,果然出事情了。衝出來一個女人,自稱是青梅竹馬被新郎拋棄了,在婚禮上大鬧。事態雖然平息了,可是潑出去的水,難道視而不見嗎。何雨清忍了下來。隨後,發現新郎確實是有情人,那天婚禮來鬧的那個女人確實是新郎的青梅竹馬,甚至為新郎生了一個孩子,不過是女兒。何雨離婚也不是,結婚也不是。後來她給我打電話問我自己該怎麽辦,我說,你都能打電話問我,說明你內心很猶豫,有些事情已經有了答案,何必還要別人親口告訴你。”
周教授神情暗淡下去,就在兩人以為何雨清會離婚的空擋,周教授再次泯了一口酒。“她還是沒有離婚,她說她放不下。我後來我再沒有接到過她的電話,是啊,這麽多年的教書育人,從來沒有人教你們怎麽放下感情吧。我後來聽別的同學說,她過得並不好,老公經常出軌,而自己也麻木了。每次和人聊天,都說要離婚。後來別人也就不大和她聊天了。”
時俊亦仰頭一口喝盡了酒杯裏的酒,往事不可追。
一時間桌上的眾人有些傷感。
“還記得你們班長吳琦珊嗎,曾經我最看好的一個學生。雖然沒有什麽大作為,但是我現在仍然看好她,畢業了留校,為了能夠有上講台的資格一直努力著。找了個男朋友也是學校一個教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兩人相敬如賓,頗有我和你師娘當年的風範啊。”周教授說完瞥了王教授一眼,生怕王教授噎他一句讓他下不了台。
木遙楓開口道:“下午我們去見了班長了,和記憶裏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現在一副沉浸在幸福裏的小女人模樣,實在難得。”
周教授不禁點點頭,仿佛又想起了什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