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遺禍無窮
動物王國的執法係統不是吃幹飯的,雖然小狼他們將現場處理的很幹淨,小羊最開始也是因失蹤而被立案,最終,執法隊還是循著蛛絲馬跡,查明了事情的真相。
可關於如何處置小狼、小獅子、小狐狸和小花豹這四個凶手,公民們卻產生了分歧。
按照動物王國現有的法律條文,四個凶手還處於幼年期,在法律規定上是無罪的。
可動物王國的許多公民並不認可這一點。
他們認為,不論四個凶手是否還處於幼年期,他們殘忍食殺了小羊是既定事實,剝奪了其他公民的生命,就要做好被剝奪生命的準備,所以四個凶手必須死。
動物王國的法律擁護者指出,幼年期的動物是整個動物王國發展的後備力量,同時還是一個弱勢群體。
首先,幼年期的動物們沒有獨立的生存能力,更沒有獨立的經濟來源。
其次,幼年期的動物們生理和心理都不成熟,認知能力與自我控製能力也很有限。
因此,作為動物王國未來的主人,動物王國的未來與希望,這些幼年期的動物更需要被給予特別的保護。
所以,四個處於幼年期的凶手不應當因食殺小羊而獲罪,他們更需要得到來自學校與家庭的正確教育和引導,改過自新,成長為優秀的動物王國公民。
希望處死四個凶手的公民們指出,這四名凶手雖然仍處於幼年期,可從他們每天放學後玩的那個名為熱舞派對的恐怖遊戲就可以看出,這四名幼年期凶手骨子裏就帶著殘忍嗜殺的基因。
另外,從他們最開始想要利用小羊約小兔子上山時定製的“不在場計劃”,以及案發當日四人想到無人知道小羊在後山與四人見麵,所以才決定對小羊出手施暴可以看出,這四名幼年期凶手並非衝動犯罪,而是有預謀的傷害。
由此可以看出,這四名幼年期凶手是天生壞種,如今他們已經嚐到了鮮血的味道,更知道因為自己尚處幼年期而不會受到懲罰,家庭與學校的教育和引導根本不會起效,未來,他們四個必然會殘忍傷害更多無辜的公民。
因此,對於這種天生壞種,當下就應該斬草除根,免除後患。
這番言論引起了動物王國法律專家們的不滿,他們指出,王國中的公民生而平等,每個動物初生時都是一張白紙,不可以因為幼年期的一個錯誤便被打為天生壞種,失去最寶貴的生命權。
另外,食肉動物天生就具有嗜血的本能,如今動物王國裏食肉動物之所以能與食草動物和諧相處,正是因為大家都遵守著王國法律,更在從小到大受到來自家庭、學校與社會的教育後,深刻的明白,傷害他人,擅自剝奪他人的生命違背了道德的底線。
因此,出於對王國法律的敬畏,以及道德中對於生命的尊重,食肉動物們克製了自己對於鮮血的本能衝動,食草動物才能安全的生活在王國之中,動物王國也能穩定的向前發展。
不論這四名幼年期凶手心中到底作何感想,法律與道德兩條繩索終會讓他們學會克製自己,到那時,他們也就成長為了動物王國的一名合格公民。
最終,動物王國的最高公民法院院長對此案作出了判決:小狼、小獅子、小狐狸和小花豹涉嫌殺害同學小羊,鑒於四名凶手尚處於幼年期,未達刑事責任年齡,此案予以撤案處理,四名凶手的家長需對受害者小羊的家屬作出經濟賠償。
最高公民法院的院長語重心長的告訴眾人,幼年期動物具有犯罪概率低、犯罪預防性低,可塑性強的特點,心智不成熟,無法克製自己衝動的他們應當擁有一次獲得新生的機會。
法律的目的在於預防。
小羊的悲劇已然發生,我們應當做的,是去思考該如何加強家庭與學校,對於幼年期動物們尊重生命的教育,防止此類悲劇再次發生,而不是堅持去將四個沒能克製住自己的幼年期動物推上絞刑架。
……
左哲的故事講完了。
房內的眾人麵色各異,無人出聲。
左哲手中的彎刀輕敲木箱,笑容古怪道:“刑偵專家給我父親講完了這個故事後,就回穗城了。我父親心中痛苦不堪,將這個故事寫在了日記裏。
幾個月後的一天,他明明夜裏在家飲酒,卻莫名其妙跑到了離家三公裏遠的村裏魚塘邊,還掉下去淹死了。
十六歲那年,族長將我生父生母的故事告訴了我,還將父親的那本日記也交到了我的手中。
看著父親日記的最後,寫著的那句‘法律的目的在於預防,孩子們應當擁有一次重獲新生的機會’,我忽然很想知道,當年的那四個孩子,如今在做些什麽。”
左哲看向林佳木四人,幽幽道:“然而調查的結果,還真是令人失望啊。動物王國裏,當年想要處死那四個凶手的公民們的想法沒錯,因為他們就是天生壞種,讓他們活下去隻會遺禍無窮。”
說到此處,左哲緩緩起身,拿著手中的彎刀,走向坐在最右側的杜菲,低聲道:“就從你先開始吧。”
陸昀看了一眼吳良,吳良輕輕搖了搖頭。
杜菲四人惡貫滿盈,今日死在左哲刀下,著實不冤。
杜菲身旁的任博開始拚命掙紮,大聲嘶吼道:“我……我!……我!”
“別急,馬上就輪到你。”左哲冷笑一聲,左手抬起杜菲的下巴,右手彎刀對著杜菲的脖子左側狠狠割了下去。
彎刀割斷了杜菲的頸動脈,鮮血不斷向外噴濺。
杜菲卻並沒有立刻死去,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大片鮮血,隨即轉頭看向身側淚流滿麵的任博,輕聲歎息道:“任博,其實我並不愛葉正和,對他隻是占有欲作祟罷了,真正讓我覺得快樂的,是看到你因我始終不娶,看到你一次次的為我殺人,看到你為了維護我不惜拚掉自己的性命。”
聽聞杜菲的言語,任博停止了掙紮,呆呆的看著杜菲。
左哲順勢用彎刀劃開了任博的頸動脈。
任博不懼不斷從頸部噴出的鮮血,掙紮著向杜菲的方向用力蹭了過去。
杜菲將頭輕輕靠在任博的肩上,眼角流下了一滴淚,停止了呼吸。
任博小心翼翼的轉頭看著將頭枕在自己肩上的杜菲,溫柔的目光劃過她長長的眉,高挺鼻梁……
任博斷氣了。
嘴角帶著幸福滿足的笑容,眼睛卻一直未閉。
眼看就要輪到自己,裴光對著地上啐了一口,大笑道:“世間大夢一場,來生複我榮光。爺先走了!”
左哲挑眉看了裴光一眼,幹脆利落的割斷了裴光的頸動脈,微笑道:“這句話說得倒是有些豪情,我會寫在我的裏。”
見三個同伴已經相繼死去,林佳木看向左哲苦笑道:“我可說不出像裴光這樣豪氣的臨終遺言,就問你一句話,多少錢能買我一條命,你開個價,我都給。”
“那我隻能遺憾的告訴你兩件事了。第一,你的命不值一錢,我隻是單純的想要你死。第二,鑒於你的表現,你死的不會像前麵三個那麽痛快。”左哲看向林佳木微笑道。
“真的沒商量?”林佳木誠懇的問道。
“你覺得呢?”左哲晃了晃手中血淋淋的彎刀。
林佳木瞬間變了臉色,破口大罵道:“汪小魚,別他媽裝了,既然拿了老子的錢,就快點給老子辦事!”
話音未落,林佳木身旁的汪小魚忽然抬手,腕上的手表對著左哲的脖頸射出一根鋼針。
左哲站在原地怔了一下,身體微微抽搐,轟然倒地,不再動彈。
“真是個蠢貨,想殺我們還墨跡這麽久,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嗎?不過我倒是忘了告訴你,當年你父親掉下魚塘,是我推的。”林佳木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左哲的屍體,低聲嗤笑道。
汪小魚迅速解開了自己腿上的繩子,起身撿起左哲手邊的彎刀,割斷了林佳木身上的繩子,冷淡道:“收了你的錢,如今救了你一命,我們的契約到此為止了。”
“成,你先走吧,我還得把對麵的幾個累贅解決掉,抹除一下我的痕跡,再……”
林佳木話未說完,忽然感到胸口一涼。
汪小魚手中的彎刀,正插在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