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之第二世【四】

  月老被禁足在自己的紅線樓內，勒令不準外出，尤其不準下凡間。 他躺在榻上，麵色煞白，看來是被用了刑法。 我沒有走近，隔著一些距離問，“這次是因為什麽？” “咳咳.……反正不是小事。”聲音有些虛弱，但是好在還能說話。 “看來你也沒什麽大事，還有心思調笑。” 刑法一般不會對上仙用，除非觸犯到了禁忌。 這天宮的禁忌太多，倒也不好猜想他觸犯的是哪條。前日才剛提醒完他，今日就見效了，這人一看也是倔脾氣。 我見他不說，也無意去問。 既然他叫我過來，肯定不會瞞著我，遲遲不說估計是因為還沒想好的緣故。 這麽一想，我也懶得問了，徑直走到桌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半晌沒有聲音，我都以為他要睡去了。 “這天宮真讓人煩悶。” 我將杯中茶水飲盡，“你喊我來聽你抱怨嗎?” “當然不是。”他說著掙紮起身，“我隻是違反了天庭的一個小小的規則。” “天庭沒有小規則，你沒被貶為凡人，應當慶幸了。”我又兀自斟了一杯茶，月老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但是從來不敢做的太出格，所以浪浪放蕩幾百年也沒出什麽亂子。這一次卻是欠了考慮，莽撞了些。 “你不好奇我做了什麽嗎？”他見我沒有問起，便又自顧自說了起來。“你應當也知道，就是我們神仙，也是有情劫的。” 我不置可否，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改了我自己的。” 我有些訝異，他不像是怕劫難的人。 “為何？” 他搖搖頭，“隻是沒改成，所以被執法了。” “那倒是慶幸。”我有些扼腕，要是改成了，那基本不是情劫了，是死劫。 “冥王.……”他忽然轉過頭喊了我一聲，紅線樓裏燈光有些暗，他的神情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語言裏又仿佛帶著很多深意。“我們也會死，對吧。” 幾百年來倒是沒有聽說神仙死亡的消息，被剔去仙骨，打入凡塵的例外，畢竟凡人歲月就那麽長，“應當不會。” “太白說，三界要亂了。” 我內心一驚，這話要是被知曉，太白怕是沒有好下場，但是我還是不動聲色回複道，“就因為你這紅線？” “不，是紅線係住的這些人。”他悠悠的歎口氣，“漫長的歲月，幾百年也沒消磨這些無趣，這天宮，越來越無趣了。” 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了那個小小的仙子孟女，她也是這般感慨。 也是，自己不也是這般想嗎？暗無天日的幾百年，周而複始的迎來送往，說不定，真的該亂了。 心裏雖幾番計較，但嘴上還是警告他，“月老，有些話，不可亂說。” 這是天宮，不比我那冥府來的安全。 聽完我的話，他忽然哈哈笑起來，我也起身準備回府，這一來二去，人間怕已經是一兩年之久。 不知那孟青青現在如何。 臨近紅線樓門口，又聽見屋內月老的聲音傳來。 “冥王，你的劫數也要到了。” “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