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卻是訣別

  又是入夜。 彼岸花搖曳，冥河水無聲，笛洛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顯得格外的清晰。 而我，竟莫名的有些焦躁。 我抓了抓頭發，然後問笛洛，“那蘇娘最後知曉你要上戰場，結果都未曾阻攔麽？” “她自是有過想阻攔，卻見我意誌堅定，便最終含淚作罷。”聽了我的提問，他積極解釋道。 然後依舊不看我，緩和了一下語氣，繼續說。 “搬到京城半年之久，我與蘇娘中間相聚時間不過見過寥寥幾麵，我最開始被放在軍隊裏麵學習行兵布陣，原本奇怪，就算我是前將軍遺孤，也不至於讓我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人當將軍，而且還大費周折。” 我跟著點點頭，確實行軍打仗不是兒戲，何況還是領土之爭。 “直到那一天，軍師把行軍布陣圖放於我麵前時，我才知曉，原來師傅生前，自小便無數教我玩的棋子遊戲，竟然是…盡然是可以用於打仗的。” “軍師說，現今世上唯獨我一人還知道當年大將軍布兵圖的秘密，那陣變化多端，詭秘莫測，運用好，足夠以一當百。” “便是這原因，他們才費盡心思找到我，然後說服我。” “半年時間，我早已熟知軍中事物，包括一些帶兵作戰，隻差真實的上一次戰場，那時候我自己內心卻已經開始燃起了鬥誌，開始有了家國天下！” “那日晌午，用完午餐後，軍師叮囑讓我回家一聚，三日後便要出發，率軍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為百姓安居樂業。” “那夜，她哭的很傷心，第一次看我的眼神帶著真切的情緒，我抱住她，一夜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第三日，返回軍營，軍隊已經整裝待發，軍師也是隨行，平日裏和我探討陣法最多，有他在我也安心許多。” “所以，就是三年前仲夏，我記得那日我鐵馬金戈在上與她告別的時候，自家院子裏，她心愛的白玉蘭開的極好，香味鬱鬱飄散開來，娘子穿著白色的衣裙，一如當年相識。” “她半依在門口，發間別著一朵玉蘭花，雙眼含著淚，銀牙緊緊咬著嘴唇，仰頭看著高頭大馬上的我。” “相顧竟無語凝噎，卻是最痛的離別。” “我見她這模樣差點紅了雙眼，忍了許久最後對她說，等我回來，蘇娘。” 他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許久沒說話！仿佛在回憶當時的情形一般，帶著眷戀，帶著怨。 許久，當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他又繼續說道，“我隻是不曾想這一次便是訣別，那一場戰爭很慘烈，一想到師傅的死，一想到和蘇娘的離別，我總是殺紅眼…” “可我竟然死了…”他冷笑了一聲，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這個模樣，“我沒想過我會死，我還有那麽多未完成的事情！” “孟婆！”他轉頭看著我，“你可知，我有多不甘心！” 我抬頭，也看了他一眼。 卻生生把我嚇了一跳，他的模樣讓我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