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讓我留在你身邊
她這副討厭排斥的反應，反而讓他產生了一種久違的熟悉。不怕她厭惡，就怕她沒反應。
莫褚尋感到了她的不悅，心情卻出奇的好，淺笑的盯著她，比起兩年前的最後一麵，現在的她，看起來有活力朝氣多了，會生氣，會發怒，還會裝傻充愣裝不認識他。
最大的驚喜，是她還在，活生生的，有溫度有脾氣的她。
兩年來，不知有多少次，幾回魂夢與她相見，可夢裏的她，總是死氣沉沉的，冰冷得他怎麽抱怎麽吻都是冷的，凍的。看他的眼神，不喜不悲，把他當做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路人甲。
他寧願她恨自己，也不願意看到，她用那種淡漠的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
“你和杜子碩，是什麽關係”
一開口就是這麽勁爆的問題，他沒覺得哪裏不適合。這個疑問困在他心裏已經很久很久了，如今，終於窺了一絲絲真麵目。
莫褚尋敏感的捕捉到她因為這個名字而露出的異樣情緒，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見她眼眸裏，問：“不想說”
安靜詭異的空間，更加凝固起來。
羅葉靠在座位上，鎮定的語氣，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我丈夫。”
這個回答他早已知道，畢竟她在杜家的身份就是少夫人，莫褚尋也曾旁敲側擊過別人，尤其是杜瀾心，三兩下就把話什麽的都套出來了。
“送你戒指的男人，就是他”他還記得，當初把那個破鐵圈從她手指上褪下來時，她傷心欲絕的模樣。
一時間心裏不免酸溜溜的，全身的血液仿佛凍起來了，超級不是滋味。
“是。”
他忽然低笑了一聲，臉色肅穆：“他曾經用生命保護你，所以我不反感他，相反還應該感謝，如果不是他的以命相救，如今或許你已不能坐在我身邊。”
羅葉沒理他。
你有什麽資格反感他
子笙在她心目中，始終是最純粹最幹淨的存在，即便她一直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愛不愛他，可那種發自內心的溫暖和感動，卻沒辦法欺騙自己。
所以，不管任何時刻，心裏最溫暖的那一塊位置，始終為他而留。
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褻瀆她心中最美好的神聖。
莫褚尋一動不動的看著她，那溫柔的目光，和難以言喻的懺悔，都被她無視了。
看到她眼底的冷意，他低聲說：“可是，他已經死了，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
冬日的清晨上，人很少，街道上又幹又冷，好在今天出了太陽，光線投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羅葉急促的腳步聲格外的清晰，她走在前麵，疾步快走，走著走著步伐飛起來了但身後的腳步聲，始終不緊不慢地在同個調子上，莫褚尋小心翼翼跟在她背後。
沒想到那句話，對她的殺傷力會那麽大。
這時，他也隱隱後悔起來，早知道就不該拿杜子笙的事撩撥她。他以為一個將死之人，對她的影響應該不會太深，可她的表現，再一次讓他的心往下沉。
不該是這樣的。
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長期占據她內心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其他男人。
“明珠，你聽我說。”他從後麵叫住她。
羅葉急急往前走，和迎麵而來的行人驀然相撞，身體狼狽的摔倒在冰冷潮濕的路麵，膝蓋上的疼痛還沒過腦，她就感到後麵一陣風刮來，轉瞬間，影子已經到她身邊，彎下腰來不由分說把她橫抱了起來。
“有什麽有摔傷”聲音焦急。
抱著她的手緊緊攥著，泄露了人心裏的慌張著急。
垂落的視線裏，她隻看到墨藍色的布料，銀灰色的紐扣分外刺眼。
“你看，遇見你，我又倒黴了。”
她抬頭，看了過去，就然是如往昔俊雅清雋的容臉龐，隻是好像瘦了很多，顴骨有點高，臉皮微微凹陷，整個人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
手攥得越來越緊，有些發疼，他沒有言語，良久良久的看著她，眼神深痛，艱澀道：“是，我是你的不幸。”
北風襲來，他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明明是再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給他，最沉重的打擊。
“放我下來。”雖然周遭沒什麽行人，可一兩個也是人，此時都不免看了過來，抱著深深的好奇和八卦。
“不放。”他今天說得最多的，就是“不”。
末了又補充一句：“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聽到醫院二字，她的眼神陡然銳利，“你離我遠遠的，我就不用去醫院。如果你不想我死，最好現在就放開我。”
如今，我已經安然無恙，過得簡單而平靜，你不該出現，不該來打亂我的生活，更不該平白無故給我製造災難。
莫褚尋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低頭看著她，漆黑濃鬱的頭發，蒼白的臉，鋒銳無情的眼神刀子紮在身上的滋味，他曾經體會過，可眼下這種感覺，讓他更痛苦。
“明珠，你別這樣”別再這樣讓他難受，痛苦，後悔得恨不得一寸一寸把自己掐死。
“那你現在馬上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種電視劇情女主角老套的台詞，她想不到有一天也會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
但電視劇裏，這種老套台詞後，男女主角會不會分開，從此老死不相見，她不知道。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眼前這個臉皮比牆厚的男人，肯定不會這麽聽話。
果然，他還是沒有鬆開她，隻是抱著她往前走，臉色又恢複之前的嬉皮笑臉和雲淡風輕。
“我就不滾，三百六十度滾難度太高，要不你教教我怎麽滾”
“你再瞪眼我也不會走的，除非你親我一口”
“我先找個地方給你看看傷口，你不想去醫院就別去了，那個鬼地方，我也不想去，一生黑不解釋。”
“明珠，我不會走的，我哪裏也不去”
“有你的地方，我才覺得我是活著的，有血有肉的人。你一走，我覺得活著又沒什麽盼頭了，可又不舍得死，萬一我死了，你還活著怎麽辦”
“我發誓，我保證不打亂你的生活，你想做什麽就去做，我安安靜靜的守著你，你歡喜我便陪你歡喜，你被人欺負了我幫你打回去，你就把我當一個透明人。”
“讓我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