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079章 豔照至家
周二上午，坐在辦公室裏的蔡一夫麵對佟大胖子的質問，有口難辯。
“蔡一夫，沒有你這麽玩人的吧！”佟大胖子的豬肚子臉脹成了紫色，“你看好馬嘉我不反對，可你倒是先跟我打聲招呼啊！現在可倒好，你成了不計前嫌心胸寬闊的講究人，我佟大胖子卻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人、王八犢子！”
“老弟，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啊！”蔡一夫一個勁兒地和佟大胖子道歉，卻又沒法表達自己的鬱悶心情。
“我再問你，蔡一夫，你昨天主持會時看我一眼是啥意思？”
“我想告訴你，如果第一個發言就表達一下支持馬嘉的態度。可能是我沒把意思表達明白，讓你誤會啦。”
“我……”
佟大胖子本想再痛罵蔡一夫一頓，可是一想，畢竟有短處在人家手裏，便說了一聲：“拉倒吧！”爾後，摔門而去。
這要是在以往，佟大胖子敢和自己耍這種態度，蔡一夫早就火了。可是，現在沒辦法，蔡一夫不敢拿任何人的短處去要挾任何人。王八趴灶坑——憋氣又窩火的滋味隻有他自己能夠體味。
蔡一夫的回憶可不像馬嘉的回憶那樣得意，他的回憶是痛苦的——
上周日，也就是前天，正在家澆花的蔡一夫，聽見了門鈴響。
“蔡書記，你好啊！”走進門來的是馬嘉全然沒有白丁到領導家低三下四的那種媚態，英俊的臉上嵌著傲慢。
蔡一夫看到馬嘉的手裏，拎著一個挺大的皮包。
“哦，馬嘉，你怎麽來了？”蔡一夫放下噴壺，扶了一下眼鏡問。
馬嘉說：“看看領導。”他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沙發上。
“喲嗬！蔡書記挺有情趣啊，又養花又養魚的！”馬嘉環視了一下屋裏說。
蔡一夫麵沉似水：“找我什麽事兒？說吧。”
“家裏沒人？尊夫人和令愛呢？”馬嘉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問說。
“你問這些幹嘛？她們娘倆上街去了。馬嘉，找我什麽事？若是關於你當副鄉長的事，你就等著過幾天聽結果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也一定知道了明天早上一上班，區常委會召開的消息啦。”蔡一夫仍然沒有一絲笑容，坐到了馬嘉的對麵。
“是嗎？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既然明天開會，今天找你肯定就有機會。”
“你倒是挺自信，哼！”
“不自信，就不來找你啦！我給你帶來點兒禮物！”馬嘉把皮包放在自己的麵前，像似要打開的意思。
蔡一夫趕緊站起製止，說：“馬嘉，你不用給我來這一套。我們也沒有這種交情，公事公辦就可以了。”
馬嘉笑笑，說：“哦，也不是什麽大禮物。這是我從‘仙女湖度假村’帶過來的東西。”
一聽是從仙女湖給自己帶來的東西，蔡一夫立即感覺到了對方的來者不善。
“蔡書記，這兩次去度假村都很有收獲嘛。第一次收獲了二萬塊錢；第二次收獲了美人入懷，這兩個休息日，蔡書記過得是豐富多彩有滋有味啊！”
蔡一夫一下子呆在了那裏。
馬嘉則掀開皮包的包蓋，從裏麵拿出來一個小型錄音機，隨後，按下了按鈕。
“……蔡書記，非常感謝您的理解！衛東早聽說你家嫂子身體不好，這點錢您給她買點保健品補補身子吧。”
“這不好吧，老佟！”
“您要是不收，哪天我就送到您家裏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代表你嫂子謝謝你啦，老佟……”
“啪”馬嘉關掉了按鈕，說：“蔡書記，這場景你還記得吧。”
“你，你…你是怎麽得到的？”一向能言善講的蔡一夫，語無倫次起來。
“我是怎樣得到的不重要。哎，蔡書記，你先別急！這隻是個較小的禮物，我再給你拿點更重的禮物出來！”馬嘉說著從皮包裏拿出一個紙口袋。
“這裏麵有幾張照片，你看一下。”馬嘉抽出照片說。
呈現在蔡一夫麵前的是他與陳雅娟一絲不掛的照片：有他摟著陳雅娟的，有他的嘴拱在陳雅娟胸上的……
“蔡書記，照得還算清晰吧！”馬嘉大眼睛裏彌漫出無比輕蔑的神色。
“小馬，不，馬嘉同誌，不不，馬鄉長，對，應該稱呼您馬鄉長才對！”蔡一夫蒼白的臉上流下了大滴的汗珠，腿不住地抖著，“馬鄉長，您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隻要一夫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做到！”
操，都這個德了，還在那“一夫”“一夫”的瞎轉呢！
“蔡書記，你也不用緊張。其實，我和你也沒什麽個人恩怨。我嶽父得罪過你，跟我絲毫關係也沒有啊。”
“是是，和您沒有關係。是一夫心胸狹窄！一夫不是東西！”蔡一夫說著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眼鏡都被自己打歪了。
“我呢，也不是非得要這個職務。可是洪福鄉的老百姓需要我呀，前進村的老百姓相信我呀。”馬嘉翹起了二郎腿。
“來，你也坐下，站著幹嘛！”馬嘉頗有點反客為主的意思。
“謝謝，謝謝馬鄉長！”蔡一夫真不知道這是誰家了。
“其實我覺得吧，你真是白在官場混一回，也難怪你沒有盡早提拔起來！”馬嘉說，“你知道為什麽嗎？”
“請指教請指教！”蔡一夫又站了起來，衝著對方一個勁兒地哈腰。
“你小肚雞腸，鼠目寸光啊！假如把我提拔起來，別人會怎麽看你？當然會說你不計前嫌任人唯賢啊！機會，機會你都不會把握啊。”
“一夫愚鈍，愚鈍！”
“你那不叫愚鈍，叫愚蠢！”
“對對，愚蠢！愚蠢！”
“對了，昨天晚上那個美女你還記得吧？”
麵對馬嘉突然問出來的這一句，蔡一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不清楚對方想表達什麽。
“那個美人可沒忘記你！”馬嘉說，“人家可是黃花大閨女啊！你說，她如果去洪宇區委看看你…”
“千萬別去千萬別去！”
“當然嘍，她也不會空手去，也許拿著你和她在一起的照片，也許拿著你和她在一起的錄像帶……”
“馬鄉長，馬鄉長，請您千萬要勸勸她！請她千萬別去啊！”蔡一夫帶著哭腔哀求道。
“她倒是跟我說了，如果給她點兒補償，這件事兒她也可能就既往不咎啦！”
“我給我給，多，多少？”
馬嘉說：“唉，你也不容易。這樣吧，佟大胖子給你那筆錢，就給她吧，不過，我也不敢保證，畢竟人家是黃花閨女，那點錢…”
“馬鄉長，我再加三萬，湊個五萬！我現在就領你去銀行取！”蔡一夫想恨不得立刻帶著馬嘉離開自己的家，他知道媳婦和女兒快回來了。
為馬嘉取完錢的蔡一夫，回到家裏後一宿沒有合眼。第二天一上班，他就想告訴佟大胖子如果先發言，一定要做出肯定馬嘉的結論，可是該怎樣和佟大胖子闡明原因呢？腦子裏還全都是馬嘉身影的蔡一夫這時候突然接了個電話，又是討厭的馬嘉在提醒他該怎樣表態。被折磨得精神恍惚的蔡一夫，便忘了事先與佟大胖子打聲招呼的事情。
挨了佟大胖子的痛斥，蔡一夫隻好自認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