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0037章 赴宴
寧陽市文化局化藝術處的副主任科員段煉，是寧北省政府主管文教衛生的副省長黎明天的兒子，今年二十七歲。黎明天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大兒子黎民隨他的姓，小兒子段煉隨母親段雲雲的姓。
段煉身高一米八五、眉清目秀十分帥氣，三年前畢業於寧北省師範學院中文係。
段煉畢業後一年就和寧北省歌舞團當家女歌唱演員燕紅結了婚，孩子今年剛剛兩歲。燕紅不顧家人的反對，在孩子嗷嗷待哺的時候決意去了意大利留學深造。
沒有辦法，段煉隻好和孩子一起住到了母親家裏。
段煉結交了一些社會上的朋友，身上沾了不少江湖習氣。一周五天工作時間，他基本上三天不在辦公室，大多時間在外麵與朋友喝酒。文化局根據他的自身條件和家庭背景，也曾經把他作為重點培養對象。可他實在太不爭氣了，父親總罵他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
這次去鄉下調研、采風，段煉所在的文化藝術處是發起單位。領導考慮到既然他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莫不如讓他做一個小組的組長帶隊下去，鬆散型的工作更適合他。於是，他便被安排在了洪宇區洪福鄉前進村這一組，馬嘉是他唯一的組員。
去前進村工作沒多久，馬嘉便以段煉孩子小需要照顧為名，讓他每周五前進村一天就行，如此建議正中段煉下懷。其實，馬嘉關心段煉的目的，是為了自己，那就是無論工作還是幽會情人都方便。
昨天晚上正在外麵與朋友們喝酒的段煉，接到了馬嘉的電話，說今晚有一個重要的飯局請他參加。酒量不大的段煉，不是一般的愛喝酒，隻要一聽說有酒喝，後腦勺都會樂開花。
今天下午，馬嘉與鍾曼在吃完午飯又讓她徹底骨軟筋麻一番後，便按與段煉約好的時間準時到了段煉家的大院門口。
“段組長，我沒遲到吧。”出租車上馬嘉問拉門上車的段煉。
段煉看了一下腕表，說：“非常準時，剛剛四點半。小馬，咱們去哪喝酒？”
馬嘉說：“福喜海鮮樓。怎樣？”
“那個地方牛逼！海鮮都是空運來的！你昨晚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和哥們喝酒呢，酒桌上亂糟糟的沒聽清你說話。你說一會兒誰請你？”
“洪福鄉的黨委書記和鄉長，一會兒見麵，我介紹給你！”
“牛逼！黨政一把手都出麵了，小馬很有力度啊！”
“那是！”馬嘉更為牛逼的表情。
“福喜海鮮樓”內座無虛席。
二樓的“聽濤”包間裏，洪福鄉黨委書記牛建國坐在了主人位置上。他的左邊是馬嘉，右邊是段煉，對麵則是鄉長崔長林。
牛建國非常清楚，雖然馬嘉在洪福鄉工作過一段時間，卻沒交下幾個朋友。如果非要說找出和他關係比較密切的人，一個是已經升任洪宇區區委常委、宣部長的原鄉黨委書記佟大胖子，佟大胖子在鄉裏時對馬嘉就不錯，現在又因為他的推薦，馬嘉被調到了區文化局；另一個人就是鄉政府財務室的出納黃麗麗，可是黃麗麗和馬嘉究竟是什麽關係牛建國並不清楚，反正自己是栽在這兩個人的手裏了。為此，牛建國曾經暗中了解過黃、馬兩個人的關係，但卻一無所獲。
牛建國想單獨請馬嘉吃飯，可仔細一想，自己本來就和他有嫌隙，兩個人在一起吃飯必定尷尬；想讓黃麗麗作陪，她根本不會給自己麵子。左思右想之後，牛建國決定請崔長林作陪，因為崔長林與馬嘉的關係會比鄉裏的其他人好一些。況且，鄉裏的黨政一把手一起出麵宴請馬嘉，也顯示出對他的重視。
實際上，馬嘉在鄉裏的時候，崔長林除了因為他長得太俊對他有點印象外，在工作與為人等方麵，對其並無太多了解。但是崔長林能在去年“十·一”以後接替牛建國當上了鄉長，還真和馬嘉有點關係。正是馬嘉向佟大胖子建言，讓時任常務副鄉長的崔長林掛帥，組織鄉裏積極參加了區委書記尚文學重視倡導的“洪宇區慶祝建國四十五周年係列活動”，而且還獲得了個組織獎。崔長林也因之在尚文學心裏有了印象，便有了今天的結果。
馬嘉之所以請段煉參加今天的活動，一是待一會兒要和他單獨談些事情，把他請到這裏自己就不用破費了；二是更想炫耀一下自己：段煉，你好好看看我的能力，我馬嘉才離開洪福鄉多久，就被洪福鄉的黨政一把手同時宴請。雖說鄉一級領導級別不高，但也算是個父母官。
分賓主落座後，馬嘉把段煉和牛建國、崔長林彼此做了引薦。
他們所點的幾道菜中的四道菜和酒水上來之後，牛建國說：“馬老弟，雖然你榮升到了區文化局，但是我們洪福鄉始終把你當做家裏人。今天，我和崔鄉長請你吃飯純粹是老大哥與小兄弟敘舊。你呢，又把市文化局的段老弟介紹給我們，我們的兄弟情義就增加了寬度。來，為了我們的友誼，也為你們兩個到洪福鄉進行調研、采風接風，幹一個！”
四個人酒盅相碰後，同時仰脖。
值台的女服務員又為四個人斟上了酒，然後退到了後麵。
馬嘉聽牛建國今天稱自己為“馬老弟”，也就坡下驢地舉起杯子說：“謝謝，牛哥和崔哥的盛情款待！我在咱們鄉裏工作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感情特別深厚。所以，在選擇調研、采風地點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進村。來，我回敬一個…”
牛建國攔住了想要站起來的馬嘉，說：“馬老弟，你先等等。剛才我提議的那一杯是咱們四個的相聚的開幕式，不能算數。現在，才正式開始呢。”他把酒杯舉起，繼續說：“馬老弟，我先敬你，祝你新婚幸福早生貴子！”
見牛建國杯底朝上地伸向了自己，馬嘉也把這一杯一飲而盡。
牛建國說：“酒桌上的規矩是三杯美酒敬親人，我再敬馬老弟第二杯。祝你工作順利，成果豐碩！”
第二杯酒又進到肚裏的馬嘉剛要坐下，牛建國的第三杯酒再一次舉起：“這第三杯，我祝馬老弟前程似錦早日高就！”
牛建國從生活、工作、未來三方麵向馬嘉獻上了祝福。
前生的馬嘉倒是個海量，可是那時候的酒他覺得沒有現在的烈。轉世之後，雖然和佟大胖子、尤其是和鍾曼也沒少赴飯莊酒樓，但是基本上沒怎麽喝酒。
或許是今天被人家重視當做核心人物的原因，馬嘉發現自己的酒量一如前生。倒是牛建國露出了酒態，隻四杯酒下肚，便已經眼珠子通紅。
崔長林見狀忙說：“老牛，吃幾口菜。酒喝得太急了。”
段煉也說：“就是嘛，吃口菜不算賴。”
牛建國坐下說：“老崔，該你了。你再敬馬老弟幾杯。起碼三杯，不能讓馬老弟挑你的理啊!”
“段老弟，來，我再敬你！服務員，把酒給我滿上！”牛建國又把酒杯舉向了段煉。
崔長林並沒有像牛建國那樣酒杯頻舉，待服務員把最後一道菜上來之後。崔長林與馬嘉進行除了例行的寒暄之外，著重恭維了馬嘉的工作能力，說洪福鄉有民間文化基礎，做為曾經很有影響的“剪紙之鄉”，希望能夠通過馬嘉的再度挖掘，重新發揚光大。
這時，酒店的女大堂經理為客人們加了一道菜，並向在座的客人各敬了一杯啤酒。牛建國向大家介紹說，這位漂亮的女經理姓曲。
曲經理離開以後，牛建國與段煉又喝了一輪。
喝得有些高的牛建國又對馬嘉說：“馬老弟，以前咱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牛哥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請你多多海涵。”他沒有忘記這次宴請的目的——拉近自己和馬嘉的關係。
“牛哥，你這話扯遠了！哪有對不起兄弟我的地方？倒是我在鄉裏的時候，因為工作能力差，沒能給鄉裏做出什麽貢獻。”
牛建國說：“哥哥有些事情還是愧對你啊！”被白酒染成的紅色，已經從他的臉上蔓延到了脖子根。
“想當初，佟大胖子推薦你到區文化局工作，我卻沒有同意。那是因為哥哥有私心，為了挽留工作能力十分突出的你啊。”牛建國又說。
馬嘉心裏說：拉JB倒！ 嘴上卻說：“牛哥的好意兄弟明白…”
“雖然這私心是從工作出發，但是很容易耽誤你的前程啊！你看，現在你一到區裏工作，就擔起了重任，多好！”牛建國攔住了馬嘉的話，“馬老弟，哥哥再敬你一杯致歉酒！”
馬嘉用左手按住了牛建國端起酒杯的右手，說：“牛哥，你要是在這麽講，這酒兄弟我不能喝。你道哪門子歉啊，你那是重視兄弟，我能不知道？倒是我不識抬舉，非得離開咱們鄉。不說這些了，咱們就是好哥們兒，以後有用得著老弟的地方，你盡管言語。”
崔長林插話說：“馬老弟這話在理。”他哪知道馬嘉和牛建國之間的故事。
段煉也說：“牛哥真是個念舊之人！雖說小馬到了區裏，但也並非什麽有權有勢的牛逼人物，你今天卻能同崔哥一齊為小馬接風敘舊，讓兄弟我好生感動啊！我提議，咱們哥四個一起舉杯，來，為了今後的友誼，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