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暫時不要過來
被掩埋的記憶就像是潮水一般奔湧而出,一幀一幀像是電影一般的畫麵不斷在蕭暮暮的腦海裏劃過。
心底像是被什麽東西一下一下的撞擊著,鈍鈍的疼著。
緩緩闔上了眼睛,蕭暮暮強硬將眼淚憋了回去。
倒流回心底的眼淚就像是硫酸不斷侵蝕著她的心,此刻她的一顆心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簡慎之,我這邊已經沒事了。”她咬著蒼白的唇,舌尖觸碰到了若有似無的鐵鏽味。
用力得將雙手攥成了拳頭,她的聲音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你先回去吧,就像我們說好得那樣,這段時間你暫時不要過來了。”
閃著微光的眸子深不見底,簡慎之的瞳仁微微收縮,他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你待會記得去早教班接嘉澤。”
“嗯。”她的眼睛早就紅得像是兔子一般,勉強得從喉嚨裏發出了一個音節。
深深得看了蕭暮暮一眼,他轉身出門。
當門被輕輕掩上的瞬間,蕭暮暮幾乎可以清晰聽到自己心髒碎裂的聲音。
她不得不承認,這幾年她從來都忘記過簡慎之。
隻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們還能夠在一起嗎?
心裏就像是被剖開了一個大洞,裏麵不斷被心酸填塞著。
身上的力氣無形之中被抽去了大半,蕭暮暮用雙手圈著自己,緩緩得蹲了下來,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健身房裏,簡慎之帶著拳套打沙包,每一拳頭下去都碰碰作響,汗水不斷從發根裏揮落,但是他卻絲毫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歐陽宇看著簡慎之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自從簡慎之從蕭暮暮那邊回來之後就一直都在打沙包,整整一個小時了,可是瞧著他的架勢好像絲毫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那碰碰作響的聲音不斷傳進歐陽宇的耳朵裏,他隻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就連小腿肚都微微有些發酸了。
他現在唯一祈禱的就是簡慎之待會千萬不要拉著他打一場,他哪裏會是簡慎之的對手,百分之百會被打趴下的。
哎,也不知道簡慎之究竟在蕭暮暮那邊受了什麽刺激,怎麽一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就在他思忖之際,簡慎之已經氣喘籲籲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下。
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正在用牙咬著白色繃帶的簡慎之,他擰開了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順便試探了一聲:“今天怎麽想到來這裏了。”
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簡慎之一仰頭灌下了小半瓶礦泉水,目光幽幽得望著遠方。
有些自討沒趣,歐陽宇有些訕訕得用手在鼻尖上輕撫了下,沒有再說話。
沉默以對了許久,簡慎之突然用力的將手裏的礦泉水瓶捏扁。
“嘎吱”一聲,水頓時從瓶口裏溢了出來,但是他好像沒有察覺,兀自開口:“你說,這女人究竟是怎麽想的?”
歐陽宇本能得看向了他:“你跟蕭暮暮之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我打算找一個機會公開我們之間的事情,可是她不允許。”想到她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簡慎之扯著唇角輕嗤了一聲。
他手裏的礦泉水瓶已經被捏得扭曲了,手背上更是輕輕分明。
呼吸一沉,他逐字逐句得重複著蕭暮暮的話:“她說她對我沒有信心了,擔心有一天我會再次不辭而別。還說要是真的這樣,她會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跟嘉澤交代。”
一甩手,他用力的將手裏的礦泉水瓶扔了出去,牙根緊咬著:“歐陽宇,你說她究竟要我怎麽做?”
“哎。”歐陽宇歎了一口氣,輕輕聳起了肩,有些喃喃的說道:“其實我覺得我應該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當年你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給她留下,後來就傳來了你在中東失蹤的消息。”
“你都不知道,當年她慘白著一張臉過來找我的時候,那模樣究竟有多緊張。”其實中東那樣的環境根本就不適合蕭暮暮,可是兩年前看到蕭暮暮苦苦哀求的樣子,他還是心軟了。
“你還說!”提及蕭暮暮到中東的時間,簡慎之頓時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他突然一把揪住了歐陽宇的衣領,揚起拳頭在他的小腹上捶了一下,凶神惡煞得低吼著:“你知不知道那個地方究竟有多危險?”
幸虧蕭暮暮福大命大,否則的話,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中東了。
被狠狠的揍了一拳,他悶哼了一聲,血色緩緩得從臉上褪卻:“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可你不是說不追究了嗎?”
簡慎之回國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坦白從寬了。
可是沒有想到相隔這麽長的時間,簡慎之居然還會舊事重提,還狠狠得給了他一個拳頭?
這算是什麽?
秋後算賬嗎?
鬆開了手,簡慎之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要是我追究的話,你以為自己還可以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嗎?”
“什麽安然無恙?”用雙手捂著肚子,歐陽宇痛得五官都皺成一團了:“我被你打得五髒六腑都快要移位了。”
他才嚷了半句,一對上簡慎之的眼神頓時就慫了。
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他小聲的為自己辯駁道:“其實我當時也不想送蕭暮暮過去的,可是她一聽到你失蹤的消息就執意要去中東。還說要是我不找人送她的話,她就自己想辦法。”
“你說她這麽一個小女人能夠想出什麽辦法?所以不得已之下,我隻能拜托雲夜渡送她過去了。”本想著路上有熟人照應著會好很多。
可是沒有想到就是這一次,雲夜渡居然將心丟在蕭暮暮的身上了。
哎!孽緣,這都是孽緣啊……
聽了歐陽宇的話,簡慎之明顯愣怔了片刻。
眼眸裏的光芒一黯,他喃喃自語著:“沒有想到當時暮暮竟然可以為我做到那個的地步。”
兩年前出任務之前,他本可以通知蕭暮暮一聲的。
可是因為當時他們兩個人在冷戰,當時他的自尊心在作祟,思來想去了半天,始終都不願意先跟蕭暮暮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