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興師問罪
“興師問罪不敢。”他的視線越過穆迪定格在了蕭暮暮的身上,聲音微沉:“我隻是想要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來曆,居然能夠讓王子殿下如此紆尊降貴?”
“剛才她在餐廳找上我的時候,我還以為王子殿下已經將她當成禮物送給我了。”
當禮物這兩個輕描淡寫的字從簡慎之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蕭暮暮頓時覺得心髒狠狠抽痛了一下。
血色緩緩得從臉上褪卻,她頓時有了一種從頭涼到腳的感覺。
肩膀微微顫抖著,她的指甲在不自覺之間深陷進肉裏,掌心刺痛,隱隱有些黏膩得感覺濡濕了掌心。
將女人當做禮物,蕭暮暮並不是第一次聽說。
商場上很多時候都是利用這種方式來拉攏人的,不是有一句話叫色字頭上一把刀嗎?
雖然蕭暮暮並不了解政治方麵的事情,不過想來應該也有異曲同工之處吧?
所以當禮物這兩個帶著幾分侮辱性質的字眼從簡慎之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她是打從心底的不接受。
在此之前,她像是洗腦一般,一遍又一遍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她告訴自己,簡慎之一定是有難言之隱的。
可是此刻……她的心裏一片荒涼。
之前用來的安慰自己的話就像是飄散的碎紙,風輕輕一吹,頓時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不要說是蕭暮暮了,就連穆迪聽到了他這麽說,臉上的表情也陰沉了不少。
“菲特軍區長,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讓您造成了這樣的誤解。不過我還是想要在這裏解釋清楚,我之所以會讓暮暮來見你是因為你長得很像她認識的一個人。”回眸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蕭暮暮,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今天帶暮暮來找你,就是想要求證一下這件事情。”
頓了一下,他的眸光閃了一下,一字一句得強調道:“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希望菲特軍區長不要往其他地方想。”
他緊繃著臉,語氣之中不乏帶著幾分警告的味道。
“解釋清楚就好了。”菲特似是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得彈了彈手指:“其實剛才看到王子殿下這麽緊張,我就已經知道自己猜錯了。”
聞言,穆迪撇著嘴角冷哼了一聲,沒有搭腔。
看著兩個男人你來我往的,一直都沒有怎麽說話的蕭暮暮微微向前邁出了兩步。
她越過了穆迪,微微仰起了頭,直勾勾得看著他。
喉頭微微滾動著,她略微遲疑了片刻,不著痕跡得吐出了一口濁氣:“菲特軍區長,既然您都已經站在這裏,不知道我能不能占用一點時間?”
“可以。”他含笑著點了點頭,但是那笑意還未曾到達眼底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朝著穆迪看了一眼,他似有些欲蓋彌彰得補充了一句:“剛才的事情確實是我的不對,現在就當是我給王子殿下賠罪吧。”
對於菲特將他拖下水的行為,穆迪微皺了一下眉,倒是沒有說什麽。
其實在這麽問之前,蕭暮暮的心裏一直都七上八下的。
她有些摸不清楚簡慎之的脾氣,畢竟剛才在餐廳裏,他不是也頭也不回的走來了,徒留她一個人在原地任人嘲笑……
鬆了一口氣,她伸手朝簡慎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菲特軍區長,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簡慎之並沒有直接答應,他先是扭頭朝著一旁的穆迪看了一眼,這才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微斂著眸光,他轉身將蕭暮暮帶到了一旁的巷子口——這裏距離穆迪有一段距離,不過穆迪還是可以清晰得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位小姐究竟想要跟我說什麽?”有些慵懶得將後背倚在牆上,他的態度有些漫不經心。
“菲特軍區長,不知道您有沒有去過華國?”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會給她多少時間,遂單刀直入的進入了話題。
“嗬。”喉頭微微輕顫,簡慎之半眯著眸子,悠然得看向了她。
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雪茄盒,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上麵撫著,涔薄的唇微抿,他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蕭暮暮隻覺得心跳如雷,就連手心裏也沁出了一層黏膩的細汗。
就在她緊得不能自已的時候,簡慎之清冷得聲音如同潺潺流水從她的耳邊流淌而過:“我是土生土長的中東人從未去過華國。”
他勾著唇微微一笑,幽深得如同黑曜石的眸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我不知道我跟小姐找得那個人究竟有多像,隻不過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得告訴小姐,我們不過隻是人有相同罷了。”
努了努唇,他有些困惱得皺了皺眉,隨即朝著蕭暮暮攤開了雙手:“老實說,小姐剛才的行為已經對我造成了困擾。現在我已經站在這裏跟小姐把話說清了,我希望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蕭暮暮還想要說什麽,但是喉嚨一澀,她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
眼前得這個男人已經將所有的話全都挑明了,她還可以說什麽?
打從決定來中東的那一刻,蕭暮暮就下定了決定,一定要將簡慎之帶回去。
可是這一刻,她隻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見蕭暮暮慘白著臉,搖搖欲墜得樣子,他的眸子裏頓時劃過了一道精光,轉瞬即逝,快得幾乎讓人以為那是錯覺。
深深得看了蕭暮暮一眼,見她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簡慎之微微一頷首:“我還有事情,要是小姐沒有別的話跟我說,那我就先走了。”
她一伸手想要阻止,但是一想到自己此刻的立場,身子頓時一僵。
微微抬起的手滯留在半空中,緩緩握成拳頭後無力得垂了下來……
將一隻手背在身後,簡慎之從容不迫得邁開步子,就在兩人擦肩而過之際,簡慎之刻意壓低得聲音震動著她的耳膜:“中東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我勸小姐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吧。”
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蕭暮暮原本晦暗得眸光倏地亮了起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簡慎之的臉,似是想要從他的身上看出什麽端倪。
直勾勾得對上了蕭暮暮閃閃發亮的眸子,他輕扯著唇角,伸手朝著蕭暮暮險些被撞的地方指了指:“剛才是僥幸,若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知道小姐究竟能不能逃得過?”
輕描淡寫的留下了一句話,他用手指輕輕在衣袖的皺褶上彈了彈,徑直離開了。
瞳仁微微收縮著,蕭暮暮微仰著頭,視線定格在他的挺拔的背影上,久久都不能夠回神。
一方麵他否認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另外一方麵他卻又在……關心自己?
一見簡慎之離開,穆迪立刻小跑了過來。
順著蕭暮暮的目光望了出去,他輕歎了一聲:“既然你們兩個都已經聊過了,我想你應該可以收起剛才那個危險的念頭了吧?”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蕭暮暮就毅然得搖了搖頭:“不,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若是剛才簡慎之最後一句關心的話沒有說出口,她一定會萬念俱灰的放棄所有的念頭。
隻是現在……她真的很想要賭一把。
看看真的到她出事的那一刻,簡慎之會不會依舊無動於衷得用陌生的眼神看她!
聽了蕭暮暮的話,穆迪隻覺得心裏發苦:“今天你已經跟簡慎之見過麵了,還是下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