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嬌嬌長這麽大,從未如此窩囊過,竟然被個村姑使喚的團團轉兒,偏偏她還不能耍賴,也不想耍賴。
??“若不是為了見到俊俊,才不會任你奴役!”她嘀咕著,越尋思越氣悶,“我搓,我搓,我搓!搓!搓!”恨不得把衣服洗出幾個大窟窿。
??晴翠地主婆似的,仰躺在一旁竹椅上,不時摸索到身側的小幾,喝口茶或者捏塊兒糕點,興致來了,橫挑鼻子豎挑眼,狠狠數落趙嬌嬌幾句,瞧她敢怒不敢言,覺得真是愜意又暢快,也突然有些明白過來師兄為何那般喜歡說教,原來數落別人是件非常開心的事。
??趙嬌嬌幾次偷偷從荷包裏掏出隻瓷瓶,想給她下點兒癢癢粉,讓她笑到想哭,笑到嘴抽筋,想起俊俊,還指著待在這裏可以偶遇俊俊,又不甘心的把瓷瓶放了回去。
??忍不住,也要忍著,在心中罵了十遍百遍,該死的晴翠,等把俊俊勾到手,本小姐定要好好與你算算帳!
??“願賭服輸,你別瞪我,怨隻怨你自己笨,蠢笨如豬!”晴翠呷了口茶,眯著眼睛,慢悠悠開口。
??趙嬌嬌撇嘴,垂眸,艱難的把注意力專注於衣服上,不能動怒,要保持良好的心態,這樣自我暗示著,眼睛還是控製不住的往晴翠那裏瞪,怎麽辦啊,真的好想揍她,狠狠揍!
??蘇甜抱著賬本過來,瞧見趙嬌嬌漿洗衣服,心突突跳了幾跳,乖乖吆,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趙嬌嬌任由晴翠奴役?
??“姑娘,你來的正好,快些過來。”晴翠站起來,笑容滿麵的迎過去,“今早,我聽到一件趣事兒,你一定喜歡聽,坐這椅子舒適的很,我剛剛都試過了。”
??蘇甜被她挽著胳膊,連拖帶拽,不由分說按到椅子上,還殷勤的給她端了杯茶水,隻是這杯茶……
??蘇甜瞧著杯沿紅豔豔的唇印,臉色有些不好,椅子是她坐過的就罷了,對於這一點兒她並不講究,連茶水都是她喝剩下的,就有些過分了啊。
??晴翠尤不自知把喝剩的水給了蘇甜,還在熱情的招呼她趕緊用茶,還說嚐嚐這茶滋味如何。
??蘇甜抖著手,糾結的盯著那唇印,往晴翠麵前一推,“我用過茶水過來的,這杯茶水還是你自己喝吧。”
??“大熱的天兒,渴的人恨不得泡水裏,姑娘還是再用些水吧。”晴翠再次把杯子捧過來,勸說著。
??蘇甜背過身,連連擺手推辭,“不了,我臨來之前,真的喝了好些水,再要喝就成茶壺了。”
??晴翠不由得看向她,麵條般纖細,突兀有致的身材,真是令人羨慕嫉妒,酸溜溜道:“哪裏有你說的那般邪乎,不喝就算了,正巧我渴的很。”
??說著,仰頭一飲而盡,喝著喝著,猛然瞧見那唇印,臉頰騰得升起兩朵火燒雲,不自在的低喃,“怪不得,原來如此。”
??蘇甜端坐在竹椅上,樹蔭斑駁,微風徐徐,不再汗流浹背,渾身清涼舒爽。
??反觀趙嬌嬌,蘇甜恍然發覺趙嬌嬌竟是在太陽底下,頂著烈日做活計。繡鞋浸濕了大半,估計裏麵的鞋墊啥的也濕透了,光鮮亮麗的服飾被水漬的斑斑點點,發髻微微散亂,簪子歪歪斜斜的掛在發髻上,似乎下一秒就會掉下來,也不知她是發覺還是沒空整理,整個人顯得邋邋遢遢。
??顯然,晴翠如此對待趙嬌嬌,是借機報複,隻是不知為何事。
??“好好洗衣服,你看什麽看!”晴翠嗬斥著。
??蘇甜往那出一瞧,原來是趙嬌嬌不知何時停下活計,正盯著她們,故而被晴翠嗬斥。
??蘇甜有些不忍,對晴翠說道:“這麽大的太陽,不如讓趙姑娘休息休息吧。”
??“姑娘!”晴翠微慍的看著蘇甜,很不滿意她給趙嬌嬌說情,壓低聲音辯駁道:“若是輸了的那人是我,她不會有惻隱之心,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我就成了那耕地的牛,拉車的馬。所以我如此對待她,真的不過分。”
??蘇甜細細一琢磨,晴翠不弱,趙嬌嬌也不是個乖巧的,她們兩人叫起真兒來,肯定不會輕易甘休。
??“罷了,罷了,你們自己的事情,各自看著辦吧。”
??晴翠笑嗬嗬點頭,想起聽到的閑話,故意賣著關子說道:“姑娘,咱們九源出了一件大事,想不想聽聽?”
??“不想!”蘇甜想也不想,一口回絕。
??晴翠不死心,繼續賣著關子,附耳說道:“是關於那錦王的,姑娘也不想聽聽嗎?”
??“錦王?他在宮裏好好的,能出什麽大事?”蘇甜突然想起與他在青原時,還有他在蘇府時遇到的刺客,心裏一咯噔,“有人刺殺他?那他有沒有受傷,此時安不安全?”
??晴翠被問的發懵,“錦王被刺殺?我怎麽不知道?不是……,姑娘,我是想與你說,朝雲那邊聽說錦王被公主刺傷,給錦王送來好些護衛,駐紮在九源城外行宮,足足有上萬人,聽聞錦王不日也要搬進行宮,咱們皇上也不知怎麽想的,竟然同意了,你說奇不奇怪?”
??“他怎麽想的是他的事情,我隻知道如此一來,再也沒有人敢小覷錦王,從此,他算是安全了。”蘇甜鬆了口氣,沈重錦有了萬餘人的護衛,隻要不是庸才,足以自保,不會輕易遇難。
??趙嬌嬌豎起耳朵聽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搓著衣服,忍不住插言,“再多的護衛,還不是個卑微質子,在朱國耽擱幾年,就等著回國屈居人下吧!”
??蘇甜一怔,是啊,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朱國太子未定,又隻有兩個皇子,兩位皇子都有一半的機會上位,隻需稍稍努力,說不定就至尊了,肯定是要爭上一爭的。
??若是沈重錦一直是個質子,與朝中大臣疏遠,支持的人肯定少,實力較弱,上位的可能定要減上幾分,甚至沒有一爭的可能,徹底被架空權利。
??“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你咋呼什麽?”晴翠再次嗬斥趙嬌嬌,許是覺得她聒噪,不耐煩的催促道:“好了,你端著盆子,到那邊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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