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生牛犢
無為離開這家賭場的時候,口袋裏已經有了三千多美元,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就讓一千元變成了三千。無為已經完成了賭城第一步計劃,雖然中途差一點兒遭遇滑鐵盧,最後還是挺了過來。
無為的心裏充滿了興奮和自信,走在賭城的大街上,迎著剛剛升起來的太陽,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他也感覺自己開始了新的生活,雖然對未來他還不能完全把握,但是卻充滿信心。他現在需要找個地方睡一覺,無為現在隻能找一個便宜點的汽車旅館睡上一覺,等到晚上再開始新的戰鬥。
每個賭場都有發給賭客的積分卡,積累到一定分數的時候,賭客就可以享受到免費自助餐、免費酒店住宿、看免費表演,甚至免費機票。積分並不基於你輸贏多少,賭場在乎的隻是賭客每手下多大的注,最重要的是賭了多長的時間。
無為睡了整整一天,養足了精神,傍晚的時候他從旅館出來,準備繼續自己征途。他現在主要的打算還是把各種賭戲都玩一遍,當然除去老虎機,這個東西他是堅決不動的,這個冰冷的機器吃起籌碼來毫不留情。無為想測試自己在各種賭戲中的靈性,他在尋找自己最有把握的東西。這次他不想再玩牌九,因為牌九太慢,而輪盤又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他決定玩中國人最喜歡的百家樂。
百家樂最早是在意大利發明的一種撲克遊戲,後來被澳門賭王葉漢引進澳門的賭場,結果發展成為風靡全球的華人賭戲。說得誇張點,在世界各地隻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有百家樂。中國賭徒迷百家樂的程度,隻能用瘋狂兩個字來形容,有的人徹夜鏖戰,甚至幾天幾夜不睡覺,賭場給這些人提供免費的吃喝。
百家樂被賭客們認為是所有賭戲中最公平的,也是賭場占優勢最少的,兩邊各有百分之五十幾率。玩家可以下注,賭哪一方(“閑家”或“莊家”)的總點數最接近9點。雙方均會收到至少兩張牌,但不會超過三張。百家樂以八副撲克牌組成。第一及第三張牌發給“閑家”,第二及第四張牌則發給“莊家”。人麵牌及十點牌都算作0點;A牌算作1點,其餘所有牌均以原麵值來計算。總點數最接近9點的一方獲勝,都是一賠一,贏家將贏得與原賭注相等的賭金。但是,下注“莊家”者贏得賭注之後,需要從贏錢中扣除5%的傭金。如果雙方的總點數相同,押和者獲勝,賭場將支付8倍賭金。此時,下注在“閑家”和“莊家”者既不會贏錢也不會輸錢。就是憑著這個看似公平的百家樂賭戲,新開張的澳門金沙賭場僅僅六個月就收回了兩億四千萬美元的全部投入。
無為依舊是到拉斯維加斯的老城區選擇了一家中型的賭場,賭場門口豔麗奔放的美女熱情地招呼著進入賭場的客人。當他走進賭場大廳的時候,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選擇,沒有想到這個賭區裏的發牌員都是清一色非常特別的靚女。她們身穿性感的比基尼,個個濃妝豔抹,媚態萬千,不但青春美麗,而且個個都波霸洶湧,在外麵的部分比留在裏麵的還多。顫抖的肉球晃得無為都有些不敢直視。在發牌的時候還不時地向賭客拋出飛吻和媚眼,無為心想,這裏麵的賭客要是不輸錢那才奇怪了,這哪裏是在贏錢,簡直是在看選美比賽。
這些熟練地發著牌的美女們。她們之中,有清純的白人女孩,也有性感健美的黑人女孩,猶如選美競賽,身上那窄窄的比基尼,勉強遮住三個點,從側麵望去豐滿的臀部全部露在外麵。
賭場裏冷氣開得很足,雖然外麵氣溫很高,可在賭場裏的人卻被凍得簌簌發抖,無為今天穿了件休閑西服,仍然感覺很涼。
“穿那麽少,也不怕凍感冒了!”無為在心裏暗暗說,“這是來賭博還是看美女?輸光了也不知道是怎麽輸的。”
有的玩家就是專門來看美女的,兩眼緊盯著發牌員的超級波霸,有的發牌員故意把牌扔到他們的臉上,引起他們興奮地大笑,像發情的公猩猩嘴裏不停地嚎叫,同時把籌碼丟到美女身上,這些靚女並不在意用這樣的方式給她們小費,反而獻媚地回報一個飛吻。
無為轉身想退出去,一個賭區經理早已迎了過來:“您好!先生,我能為您服務嗎?”
“謝謝,我自己先看一下,如果需要我會告訴你。”自己是來贏錢,管他是誰發牌了,就當是沒看見。就把這作為是鍛煉自己的定力,如果連這都控製不住,以後就別想做賭王了。
賭場內的百家樂賭區有七八張賭桌,百家樂就好像是專為華人設立的,賭桌周圍坐的基本是華人,雖然不是很多,每張桌子周圍都有三四個人。
無為就在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桌子邊坐下,周圍還坐著三個人,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婦女麵前放著一堆籌碼,麵值最小的也是紫色五百元的。另外還有兩個華裔男子,都隻有三十多歲,一胖一瘦,胖子身材魁梧,一臉的絡腮胡子,相貌凶狠。瘦子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粗大的金鏈子,很是晃眼。兩人麵前的籌碼麵值更大,最小的是黃色一千元的,其它的都是點綴五彩斑點的白色五千元的籌碼和褐色的麵值兩萬五的籌碼,一看就知道是豪客。
隻見這兩個男人埋著頭,全神貫注地在一張張卡片上記錄著一些符號,表示“莊”贏,或“閑”贏,或“TIE”(表示打和),兩人的嚴肅和認真程度,仿佛後麵的牌是被前麵的帶出來的,研究好前麵的牌點就能推出下麵的一樣。
看著兩人的專注神態,無為感覺很好笑,他在上學的時候就專門對百家樂進行過研究,發現賭客們的下注方法,大多是依據前麵的出牌規律來下的,如果前麵的牌,基本上都是出兩三個“莊”或更多,然後再跳到“閑”的話,那麽如果下次“莊”贏,那接下來的那一把,就會加大賭注去下“莊”,因為“莊”從來沒有隻贏一次就跳到“閑”的。
多數人以為,如果莊家連贏幾場,就覺得是時候輪到閑家贏了。但是,他們忘記了牌本身是沒有記憶的。出牌完全是隨機的組合,不會因為莊家已經贏得太多而理所當然地輪到閑家。當然,當幾百萬次的賭博次數後,雙方會趨於平衡,這是數學中的概率,隻在有一定數量的時候才具有統計學意義。而有限次的賭博中則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賭場靠的是數學概率,比如21點賭戲,賭場贏錢的概率隻比賭客多占百分之一強。輪盤、百家樂的概率,賭場也隻有百分之二多一點的贏錢概率。不過很多輸光了的賭徒都會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因為對他們而言,賭場贏錢的概率絕對是百分之百,因為他們所有的錢都被賭場贏走了。
兩個華裔男人手裏握著記錄的卡片,還旁若無人地交流著,看他們的神情就能知道玩牌的結果,臉上的表情比死了親爹還難看。“我是看這副Shoe(一靴牌)沒有過長閑才頂的,可這長Player(閑)都開六次了,怎麽他媽還不跳。老子都砸進八萬了!”瘦猴恨恨地說,那神情好像要把撲克牌吃下去。
“真他媽的邪門了,我一跟就跳,連頂它就不跳,真是見鬼了。老七,咱們倆是不是遇到克星了?”長滿胡子的男人無奈地搖著頭。
玩百家樂的人都有其專門的語言,閑是指玩家,長閑就是一連都是玩家贏,長莊就是莊家連贏幾次。在百家樂中“莊”與“閑”都沒有特殊意義,隻是一個符號,賭客隨便押哪邊都可以。如果一方開長連,而賭客卻一直加注去下反方(輸方)的,叫“頂”。如果下同方(贏方),叫“跟”。如果莊贏一次,閑再贏一次,莊再贏一次,叫“跳”。長莊或長閑過後,跳往另一方,下一手如果重新回到開長的那一方,就叫“回頭一笑”。還有凡是比十點大的牌,都叫“Monkey”(猴子)。玩百家樂的賭客在牌桌上都是說這些行話。
無為先習慣地把胸前藏在內衣裏的玉觀音掏出來,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再把玉觀音朝向桌麵。隨後掏出昨晚贏的兩千元錢,交給旁邊的工作人員,很快工作人員遞給給他二十個黑色的一百元籌碼。
旁邊坐著男人,冷眼看著年輕的無為隻換了兩千元的籌碼。臉上露出了不屑和鄙夷的表情,兩千元還不夠他們一把押的。其中的大胡子不耐煩揮著手催促發牌員趕快發牌。
發牌員是一個漂亮的黑人小姐,隻見她用一個手指按住發牌盒上的一張牌,輕輕地滑出來。無為好奇地看著她的手指,皮膚黑得好像冒油,指甲蓋倒是白的。
“Acall.”(還有沒有要下注的?最後一次機會)女孩熟練地把牌發出來後機械地問賭客,她的眼睛呆滯地望著前邊,習慣地說著固定的話。
停了幾秒鍾,她又接著說:“s.”(不可以再下注了)隨後把牌打開。
無為注意到這三個賭客都賭得很野,每把都在千元以上。中年婦女這把在莊上押了兩個黃色籌碼。而那個叫老七的瘦男人,他不僅押了一個五千元的白色籌碼在“莊”上,還押了一個黃色籌碼在“和”上,和表示兩邊的牌點數一樣,賠率是八倍。一靴牌下來,最多也就是十幾次打和,所以很少有人會押和。
無為心想這才是真正的“盲賭”,是錢多得沒辦法花了,賭場就喜歡這樣的賭客。雖然自己無知,還裝的對賭很有研究,嘴裏不停地說著似是而非的行話。
黑人小姐打開牌,莊家兩張牌是4和Q,閑家是6和J,看到四張牌後,無為就猜想這三個人有可能要輸。
閑家停牌,莊家四點還要補一張牌,發牌員隨後又給莊家發出一張牌,是紅桃9,結果莊家是4 Q 9共三點。
三個人全押在Banker(莊)上,開出來是Player(閑),全輸了。每個人都扔進了幾千塊錢,三人的臉上雖然陰沉著,但看不出什麽大的變化,真是臉不變色心不跳。
無為沒有急著下手,他要再觀察一下情況,結果三人竟然還是押莊,老天不開眼,接連又輸了兩把。
“我操他媽的,昆哥,到底是頂還是不頂?今天碰上鬼了。”瘦男人問絡腮胡子。
“媽的,當然頂!都頂到這時候了,不頂下去前麵的錢不就他媽的白扔了。”絡腮胡子狠狠地說。
無為看看牌桌中間的顯示牌,已經連續開出了七個閑家,此時如果放棄莊家真的是有些蠢,三個人都把籌碼加大了一倍押在了莊家上。
無為感覺自己該出手了,他拿起了五個黑色籌碼,就在他準備要放到莊上的時候停了下來,心裏忽然有一個直覺,不能押莊,好多事情就是這樣,越是在你認為它要變化的時候,它越是不變,這就叫事與願違。
還有一點,這三個人的手氣很背,所以絕不能跟著他們,無為毫不猶豫地把五百元押在了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