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小嬋，是我
淩芷羽說完這番話，感覺長孫胤的瞳孔瞬間放大，帶著難以置信的差異。
??他緩緩垂下頭，身子微微顫抖著，用手捂著臉，拉開了與淩芷羽的距離。
??重獲新鮮空氣的淩芷羽長籲出一口氣，總算是走開了，每當他一靠近，她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過，這人怎麽了？發病了麽？
??淩芷羽坐直身子，不解的看著眼前奇怪的長孫胤。
??“哈哈哈哈——”
??突然，一陣笑聲從長孫胤口中傳出，他屈著背，笑聲回蕩著整個房間。
??淩芷羽愣了愣，他在笑什麽？他現在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武林盟主長孫胤麽？
??似乎是好不容易止住笑，長孫胤坐回淩芷羽對麵，一雙含笑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
??“你是小女子麽？”
??話裏行間還夾雜著不清不楚的笑意，淩芷羽沒想到他就因她那句話笑得如此毫無形象，她可不認為這有多可笑。
??雙目一凝，淩芷羽不想和他多說，起身走到門前，偏過頭，他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多謝長孫盟主的解藥，就此別過。”
??看著淩芷羽離開，長孫胤臉上的神情瞬間便回複平常的謙和。
??穆寧忽而出現於長孫胤身後，他看了眼淩芷羽離去的方向，又看向長孫胤，“就這樣讓她走了麽？”
??沒有開口，長孫胤單手撐著頭，視線落在窗外。
??“她自己選擇的路。”長孫胤笑了笑，黑曜石般的眸子深處湧動著一層淡淡的微光，“可惜了，原本打斷給她說她哥哥的事。”
??一隻銀色的靈蝶現於半空，撲扇著雙翅帶起一圈圈銀色的光點。
??不知過了多久，長孫胤緩緩起身，抬起右手，那靈蝶輕輕落於他的指尖。
??“奇怪了穆寧，我在她麵前，居然找回了從前的自己。”
??穆寧看著長孫胤，那輕挑的嘴角帶著一絲莫名的悲傷，他垂下眸子。
??他記得，初識盟主之時，他也是這樣一雙受傷的眼睛。
??那時盟主才十歲，他從漫天的大火中走出來，宛如鳳凰浴火般，但是待他們走近了才看清，他卻是空洞的眼神，仿若沒有靈魂的軀殼。
??自那之後，盟主就變了，才有了今日的長孫胤。
??眾人都隻看得長孫胤的風光和強大，又有多少人知曉他心中的苦楚？
??淩芷羽在離開靖苑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天靖山莊各處點燃了夜用照明的琉璃燈，再借著微微的月光，她還尚且能記得回宴席的路。
??她不緊不慢的走著，思考著長孫胤剛才那番話的企圖。
??一年前長孫胤提到過“翦羽”，他剛才特意出現並認出了她，難道隻是為了給她說“娶她為妻”？
??還是太衝動了，她該冷靜些，如果他也是和“翦羽”有關係的人呢？如果他知道六道和九天呢？居然就被他一句話弄得亂了分寸。
??正思考著，突然間前方有一道熟悉的橙色身影。
??那不是魔教的嬋麽？
??“小嬋！”淩芷羽快不跑上去，帶著一絲愉悅。
??她在魔教這一年，小嬋也經常做她的“陪練”，為她講解了許多心法和內功，對她修煉提供了很大幫助。
??再加上她倆的性格本就合得來，所以除了荼寂、悟悠和滎水姐姐，就屬她與她最要好，經常半夜三更一道去靈雲山上打野雞野兔來烤著吃。
??記得有一次被她的師父知道了，小嬋居然主動說是自己一個人的主意，她知道她師父的手段，趕緊搶過來說與小嬋沒有關係。
??因為她與她師父還有交易在，她料定他不會對自己下殺手，可是小嬋就不一樣，她可親眼看到過她師父懲罰其他人的冷血無情。
??不論怎麽說，她與小嬋也算是情比姐妹了，當時在那麽些人麵前她也不好擅自上前打招呼，當下居然遇見她叫她怎不欣喜，她知道這水月之鏡也瞞不過她的眼睛。
??“小嬋！好巧！”淩芷羽跳到嬋前方，一臉燦爛的笑容，歡快的與她打招呼。
??但在看清嬋的正臉時，她幾乎是嚇了一跳，那場漂亮的小臉，此刻陰沉得緊。
??“你怎麽了？小……”淩芷羽抬手試圖撫上嬋的臉頰。
??“別碰我。”一把打掉淩芷羽的手，嬋冷冷的注視著她。
??淩芷羽身子一怔，為何她在嬋的眼睛裏看到了厭惡，還有深深的恨意。
??怎麽回事？小嬋怎麽了？她離開魔教頭天晚上她倆還說再次見麵時相約喝酒呢，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嗎？
??“小嬋，是我，我是淩芷羽。”淩芷羽變得有些不安，指了指自己的臉。
??“我知道是你。”嬋抬眸看向淩芷羽，眼中的恨意更甚，幾乎是咬著牙說道，“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嬋眼中的恨不像是假，淩芷羽的心裏防線瞬間崩塌，她一把抓住嬋的手臂，“小嬋你怎麽了？我是小羽呀，發生了什麽事麽？”
??突然間，眼角瞥見一抹血紅色，淩芷羽猛的扯開嬋的衣袖，瞬間瞪大了雙眼。
??隻因那白皙的手臂上，布滿了一條條密密麻麻的血痕。
??“這是誰幹的？”怒火衝了上來，淩芷羽眼中的心疼與憤怒交織著，她狠狠的咬著牙，“到底發生了什麽？”
??嬋依舊隻是看著淩芷羽，她瞥了眼自己手臂，嘴角出現一絲嘲弄的笑，“發生了什麽？你可知……”
??突然，嬋住了聲，雙眸閃過一抹驚懼之色。
??她憤憤的甩開淩芷羽，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視線之內。
??淩芷羽站在原地，她抬起被嬋甩開的雙手，呆呆的注視著。
??眼前似乎還浮現著嬋眼中的恨意，以及她手臂上駭人的血痕。
??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者她忽略了什麽？
??她不相信小嬋會莫名恨她。
??冷靜下來——
??淩芷羽靠在牆上，單手撫著額頭，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
??冷靜，思考，哥哥說過，任何時候都不能停止思考。
??她離開魔教之後，她跟隨冷熾到樞蕭府看望小兔子，遇見魔教暗殺，之後梟來了，毓息與悟悠都受傷了，荼寂那小子……
??對了！是荼寂！
??她記得在魔教時小嬋給她說過，她愛戀荼寂，從她初到魔教就是了。
??荼寂與悟悠向來一起行動，而今日卻隻見悟悠不見荼寂，即使魔教內需要一位護法坐鎮，但也應是悟悠而不該是荼寂才對，畢竟悟悠受了傷，而當時在樞蕭府她記得荼寂並未受傷。
??難道，荼寂出了什麽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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