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好轉
「趙太醫，我娘的病情如何了？」傅姝緊張地問道。
用的是趙太醫開的方子，進了幾日的湯藥，張氏的面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趙太醫捋著長須，神色溫和，「看起來效果還算不錯，出了不少一月，不出意外的話，就可恢復。」
聽了對方的話，傅姝緊張的心瞬間放了下來，對著趙太醫欠身道：「多謝趙太醫，請受小女一拜。」
趙太醫連忙道：「傅大小姐客氣，這都是趙某的職責所在。」
張氏嘴角微揚，對著趙太醫道：「這禮您當受得。不知趙夫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趙太醫面帶微笑，「多謝夫人惦記，賤內這段日子身子大好，時常到外面走動，時時還念叨著夫人送的同酥糖。」
張氏眉眼含笑，「正是的。趙夫人與妾身可是同鄉人，無論嫁到何處，都會想念家鄉的味道。姝兒，快把前幾日你外祖母那寄來的同酥糖給趙太醫拿來。」
傅姝應聲，只是心裡疑惑，外祖母家什麼時候來人了？她怎麼不知道？不過張氏這樣說，自有她的道理。
徐媽媽把同酥糖交到傅姝手中，傅姝心領神會，親自捧上交給趙太醫。
「夫人客氣了，無需如此。」趙太醫忙著拒絕。
傅姝笑盈盈道：「趙太醫，這不是賄賂，而是娘對趙夫人的同鄉之情，萬萬拒絕不了。」
趙太醫無奈，只能笑著應下，「那就多謝傅大小姐。」
「娘與趙夫人是同鄉，也就是姝兒的長輩，趙太醫只管叫姝兒名字即可。」
趙太醫對傅姝嫻雅端莊的女子很有好感，尤其是對方身上散發著其他女子少有的通透和淡然。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兒，心中忍不住發酸。若是若兒還活著，也是她這般年紀。
傅姝見對方看著自己的神色有些異常，像是透過自己別人一樣，面容帶著一絲哀傷，便忍不住問道：「趙太醫，您怎麼了？」
趙太醫搖頭，「無事。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趙某就先行離開。」
張氏對著傅姝道：「姝兒，你去送送趙太醫。」
「好。」
傅姝送完趙太醫回來，問起了剛才之事。
「娘，您剛才說的同酥糖是怎麼一回事？」
張氏道：「正要跟你說這事呢。這京城的幾個店鋪本是我的嫁妝，有一個鋪子虧空的厲害，所以我打算開個江南食鋪，其中就有同酥糖。你覺得如何？」
傅姝吃了一驚，沒想到張氏還是隱形富婆。
「娘，自然是好。之前怎麼沒聽您說過？」
張氏微微一笑，看著傅姝眸色晶亮，熠熠生輝，笑嗔道：「看不出姝兒倒是財迷。」
傅姝不以為意，笑著道：「古人言，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非君子，但女子愛財，才能自立，不受制於人。」
張氏笑罵道：「哪有這麼多的歪理？不過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
「就是啊。這世間的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可是覺得若是女子有自己的資本，即便不嫁人，無須靠任何人便可立身於世。嫁入生子並非女子唯一的選擇。」
張氏聽著傅姝驚世駭俗的話，面色震驚，神色片刻的恍惚。記憶中，那人也曾跟她說過這些話，只是那時候她年歲還小，還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如今自己的女兒也說這樣的話。
傅姝見張氏發愣，以為對方實在是接受不了自己的這番在這個古代是於理不合的說辭，便叫了幾聲，「娘，您怎麼了？」
張氏這才回過神來，嘆息一聲，眼中充滿了懷念。
「娘沒事。你說得倒有些道理，只是這些道理在娘跟前說說也就罷了，外人面前可不能亂說，免得招惹是非。」
傅姝點頭，只是意外張氏如此開明，「娘，您放心，姝兒知道。」
「嗯。」張氏慈愛地摸上傅姝的鬢髮，替她理了理耳邊的亂髮，卻發現對方的耳後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紅痣，目光微震，「這紅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之前倒是沒有。」
傅姝一愣，「有嗎？我倒是不知的。」
張氏想想也是，長嘆一聲，眼神複雜，「這一點倒是跟你外祖母相似了。」
傅姝聽出張氏的懷念之情，好奇道：「外祖母耳邊也有紅痣？」
張氏含笑點頭，眸中充滿了無限眷戀，「嗯，阿娘確實如此。小時候娘最喜跟在你外祖母身後，聽她講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傅姝一臉新奇，「什麼稀奇古怪的故事？娘可願意給我講講？」
「自然呢。」張氏欣然同意，正準備說去。
此時徐媽媽匆匆走了進來。
傅姝見對方的面色不對，問道：「徐媽媽，怎麼了？」
徐媽媽看了一眼張氏，見張氏點頭默許，這才道：「晉王殿下特意來看夫人。」
張氏病榻之久，李玄來過傅傅幾次，都未親自來看望張氏，而此次也非看望那麼簡單。
傅姝想得到的，張氏自然想的到。
「娘，晉王殿下怕是為了二妹妹的事情而來。他既然許諾側妃之位，那自然不會讓梅姨娘背上謀害主母的罪名。只是姝兒想不出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徐家還不退親？難道不怕得罪晉王？到底徐家的顏面也撐不住。」
張氏看著傅姝，「姝兒，事情不要看表面。徐家一直站在三皇子那邊。」
傅姝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娘的意思是徐家是故意不退婚，這樣的話可以敗壞晉王的名聲？堂堂大魏皇子卻去搶一個臣子之妻，說出去豈不是說好色這徒，不堪為未來儲君？」
張氏笑而不語，眸中卻充滿了讚賞，「姝兒說極是。所以，傅媚這次也不過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而已。晉王殿下那麼聰明的人怎會在此事上犯糊塗?何況身後還有深謀遠慮的趙貴妃。」
傅姝卻不大讚同，張氏不知道女主的魅力啊！不管怎樣，傅媚絕對會入晉王府。
「娘，二妹妹為了晉王豁出了性命，何況還得晉王親口許諾當側妃。」
張氏搖頭，「姝兒，你太感情用事了。當初晉王如何對你？為了權勢還不是娶了有利他的沈相千金？傅媚是救了晉王的命，但比起救命之恩，權勢才是皇家追逐爭奪的宿命。」
傅姝沉吟片刻，她知張氏說的是事實。看來李玄跟傅媚要想名正言順，自有一番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