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離開
“要走了？怎麽會這樣？”
江心琦和歐宇辰因為不放心才回國，沒想到，除了知道薑煥言雙目失明之外，還看到他們母子正在準備離開這個城市。
“煥言哥！”
江心琦在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對薑煥言的態度，也不再是那種很敏感的感覺了。
牢牢的握住薑煥言的手，江心琦難受的哽咽了一下。
“為什麽不去把自己的心裏話都告訴思瑤？你難道不清楚，越是在這樣的時候，越應該和她把事情處理好？”
薑煥言搖了搖頭，聲音裏帶著一絲的苦澀。
“我很清楚你的意思，但很抱歉，我不想再讓自己的女人有一點點的委屈了。從我失去光明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此生，隻能夠自己扛著所有的痛！其實，這場車禍，是我故意的！”
“什麽？”
薑婉陶伸手推開了江心琦，顫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你……你知道自個兒再說什麽嗎？自己的性命，難道在你眼中就如此的不值錢？你竟然要……”
江心琦看著薑婉陶快個昏厥過去，立刻伸手扶著她坐下，一邊責備薑煥言。
“煥言哥，我能明白你喜歡思瑤的心情。但是，你真的有考慮過伯母的感受嗎？你可知道，在伯母的心底，有多擔心你這個兒子？有多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
責備是真，然而，薑煥言心底的疼痛也是真。
手掌慢慢的握住了一邊的木棍，薑煥言敲擊著地麵，慢慢的繞開了江心琦夫婦。
“如果你們來這兒，就是跟我說這些話的，那我可以告訴你們，我不需要同情，因為我可以站起來，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路！”
江心琦聽著這話，卻是不由得抿嘴冷笑。
“你算了吧！你可以走好自己的路是不錯，然而，你也能夠讓伯母一點都不難受？身為她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幾次三番的想要尋死覓活的，你認為，這種做法換作是正確的？”
薑煥言依然不想說話，對他來說，母親這邊自己的確是虧欠了，但如果因此就要把思瑤和自己在一起的機會放下，卻也是不值得的。
“我自己的選擇，我是清楚的。心琦，你不用再多言了，既然我已經選擇了離開，那就……”
“憑什麽隻有你痛苦？秦思瑤自以為是的把你從生命裏鏟除，她就沒錯？不行，我今天非要過去！”
“不許去！”
薑煥言這話才說完，江心琦已經衝了出去。
歐宇辰微微皺眉：“煥言兄，我先去找心琦，你放心，我不會讓她亂來的！”
“快去！”
在聽著又一陣跑步聲響起，薑煥言的手無力的敲打了一下麵前的桌子。
該死的，為什麽現在的我就像廢物一樣，完全沒有半點能力保護思瑤呢？
薑婉陶瞧著兒子這樣，心底更是難受。
“煥言，你不要這樣，這件事不能夠怪……”
“是啊，不能夠怪你的，我應該怪我自己！如果我選擇的是用斷了手臂或者別的，那也許還能阻止江心琦是不是？現在，所有人都把我當廢物了，我是廢物！”
看著兒子一次次的用手捶打著腿，薑婉陶的眼淚怎麽都止不住，不停的往下流淌。
“我知道你有多害怕失去，但是，請你給媽媽一個機會，讓媽媽證明你可以找回一切好不好？”
薑煥言知道母親有多難受，隻是，現在的自己，當真沒辦法把心底的那些痛給遺忘掉。
“媽，我拜托你，不要再這麽逼我了行不行？既然你決定跟我一起離開，那為什麽又要告訴心琦呢？你不是不知道，她對思瑤多有成見！”
薑婉陶微微一怔：“煥言，媽的確是挺喜歡心琦的，但你別以為我為此就會跟人家抱怨什麽！”
“那我想知道，心琦是為了什麽而來這兒？”
薑婉陶聽著這帶著質問口吻的話，對兒子的怒氣更多了。
“我是你的媽媽，就算是做了什麽，也不能對我說這麽無情的話。何況，在這樣的時候，我也是你唯一的依靠！除了媽，誰還會照顧你這個瞎了眼的人！”
這樣刺耳的話，讓薑煥言倍感無力。
“媽，原來你也把我當做一個沒有能力的廢物了是不是？”
薑婉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殘忍了過頭，趕緊按住了薑煥言的胳膊。
“兒子，媽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胡思亂想，我……”
“不必再說！”
薑煥言躺在了床上，拳頭抓緊了被窩。
原來，如今的他，連維持尊嚴的能力都沒了，就算是母親，也都是一樣的殘忍，要用這般的話語激怒他。
“兒子，你餓不餓？我現在去給你準備吃的！”
“媽！”
薑煥言的叫喊讓薑婉陶停下了腳步。
“怎麽，你是要喝水？”
“不，我是想說，你出去買飯的時候，幫我買一個墨鏡，我不想出院以後，別人盯著我看！”
薑婉陶聽著這些，心底更是難受了。
“好，我這就去！”
當母親離開之後，薑煥言卻是坐了起來。
雖然沒辦法看見東西，但他還是憑著感覺，拿著拐杖離開了病房。
即便秦思瑤現在會因為自己的可悲境況出現，那也並不代表愛。
薑煥言自認為還是有一點尊嚴在的，所以，在這個時候，隻想要離開，再也不去理會這個城市喧鬧的一切。
為了不讓所有人找到自己，薑煥言的手機都沒帶走，隻是一個人用棍子敲敲打打的往前走。
“哎，你小心點！”
薑煥言在走到樓梯口時，卻被一雙手拉住了。
“這位先生，這兒是樓梯，你小心一點啊！”
薑煥言微微一顫，最終還是對著女孩兒露出了一絲笑容。
“謝謝！”
“等等！”
對方顯然不放心薑煥言這麽下去：“反正我也要下樓，不如我送你怎麽樣？”
“不必！”
薑煥言再次推開了這個女孩子，顫顫巍巍的用拐杖支撐著走了下去。
“這個人好奇怪啊！”
女孩兒無奈的搖頭，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
薑煥言慢慢的往下，自卑的感覺卻是侵蝕了他整個靈魂。
什麽時候，我也處處給別人添麻煩了？
因為雙目失明，薑煥言下樓的時候遇到了很多阻礙，腦袋幾次都撞到東西，而好不容易走出去後，他又覺得很害怕。
現在的我，該去哪兒呢？
慢慢的蹲在了牆角裏，薑煥言感到很害怕，那種孤獨感，在逐步的吞噬靈魂……
秦思瑤在和江心琦去咖啡廳見麵後，卻是把心底的恨意都給放下了，畢竟，曾經的傷痛，也都不是彼此想要造成的。
秦思瑤慢慢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麵抬起頭。
“說吧，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兒？”
江心琦盯著現在的秦思瑤看了一眼，覺得她現在的確是有了很大的變化，整個人透著一種成熟的氣質。
“秦思瑤，我來這兒的目的，你應該也是很清楚的。煥言現在已經瞎了眼，你的恨意也應該全部消退了吧？”
“啪！”
茶杯重重的落在了桌上，江心琦的眉毛微微上揚，嘴邊的笑容多了一份冷漠。
“事情沒有發生在你的身上，你說話當然可以這樣輕描淡寫的。可如果當初受到這樣待遇的人是你，那又該如何呢？”
江心琦被秦思瑤的這句話堵得有些心慌。
“我是沒有經曆過這些，但思瑤你對煥言哥有感情，彼此之間相互傷害的話，真的是沒有必要的！”
秦思瑤才要反駁江心琦，就聽到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江心琦在接通之後，就聽到薑婉陶說了煥言不見的事。
“伯母，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煥言哥現在眼睛都看不到，怎麽可能不見？你現在趕緊待在那裏，不要動！”
“等等！”
秦思瑤瞧著江心琦要離開，趕緊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
“伯母剛才說……”
“你在乎嗎？”
江心琦的眼中多了一絲淚水，難受的咬住嘴唇。
“全世界的人裏，有幾個能夠和我的煥言哥一樣對你溫柔？秦思瑤，你可知道，就算是我逼著他跟你離婚，他都不肯答應，甚至讓我摔倒，差點流產了！你隻知道自己受苦，難道不知道他的犧牲？”
秦思瑤的確不知道這個事，特別是江心琦如今說出口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很觸動的。
“別說了，現在去找煥言，眼睛失明，這樣亂走的話，很容易出危險的！”
“站住！”
江心琦再次擋住了秦思瑤。
“你要去陪著他當然我沒話說。可是，我要你告訴我，這是陪幾天，還是陪一輩子？”
秦思瑤眉頭微微皺起。
“江心琦，我要怎麽做好像輪不到你來幹涉才對。如今，煥言的安全比我要在他身邊幾天重要的多吧？”
“你……好吧，反正要是你找不到煥言哥的話，我一定跟你沒完……你……”
秦思瑤伸出了手，歎息著開口。
“走吧，再耽擱下去，對找人沒有任何的好處，我想，咱們可以在醫院附近展開地毯式搜索，他就算是順利下樓，話也一定走不出這個醫院！”
“那行，我打個電話給歐宇辰，讓他帶點人過來，幫忙一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