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意
“秦小姐何時出院，我來送你回去。”
“不必了吧，我自己可以……”
“隻是送一程而已，不需要這樣計較的。何況，小易也想表示謝意，何況是我這個做父親的。”
秦思瑤低頭看了一眼拉扯自己衣服的小易，這心底也有了幾分不舍。
“好，那明天這個時候你過來吧，我明天出院！”
“OK，到時候小易負責打電話給我！”
秦思瑤點了點頭，看了小易幾眼後，才轉身離開。
“小易，你剛才說阿姨想自己的寶寶，那是怎麽回事？難道她也有孩子？”
“爸爸，阿姨真的好可憐啊！”
“怎麽可憐了？”
楚灝天瞧著小易捏著拳頭的樣子，忍不住搖頭。
“別人的事你就這麽熱心？”
“那不是別人。在這裏就阿姨對我最好，她帶我吃東西，給我看電影，晚上知道我害怕，自己已經很不舒服了，都還來陪著我！”
“有這種事？”
楚灝天微微擰眉，心底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沒想到那女人對小易是真的很好，剛才那麽做，應該是傷到她的自尊心了。
“爸爸，阿姨說孩子就是天使，但她以後都不會有了，這是什麽意思啊？”
楚灝天盯著兒子看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可是，他心底知道，此時的秦思瑤，應該是很痛苦才是。
“阿姨的意思是舍不得小易，所以，這兩天好好聽阿姨的話，這樣阿姨就會開心了，知道嗎？”
小易對著楚灝天使勁的點頭，一邊又用手拍打著胸口。
“放心吧，我一定會對阿姨好的，我是男子漢嘛！”
楚灝天聽到兒子這麽說，才鬆了口氣。
隻是，他心底真的好奇，秦思瑤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又為何這般的痛苦。
這一切就像一本無字天書一樣，困擾著楚灝天，沒有看到答案，讓他心底硌得慌。
算了！
楚灝天把這種荒唐的想法從腦袋裏驅散，一麵想著應該做的是陪兒子，小易總不能一輩子都纏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小易，以後爸爸每天會早點下班來陪你，你說好不好？”
“好啊，最愛爸爸了！”
楚灝天看著兒子這麽乖，心底對秦思瑤也多了幾分的感激……
一個人站在窗口，秦思瑤的思緒有些亂了，她想，這次跟小易分開，應該是永遠不見了，她的生命裏，不知道何時才有一個小孩能夠讓她這麽驚喜。
當她的手掌輕輕的拂過自己的腹部時，秦思瑤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心底對那個失去的孩子充滿了愧疚。
明明是那麽想要留住孩子的，結果卻發生了這種事，現在，除了自己振作之外，還能去指望什麽？
陸子禮現在肯定和江心琦在一起，他們兩個早就暗度陳倉了，隻有她最笨，現在才知道而已。
竭力的忍耐著內心的痛苦，秦思瑤不願意去想這兩個人，因為每次想起他們的時候，內心總是那麽的掙紮。
“怎麽站在這兒吹風？”
突然出現在背後的楚灝天讓秦思瑤有些吃驚，身體險些就倒下去了。
“當心！”
楚灝天摟住了秦思瑤的腰，扶著她在病床上坐下。
“冒昧打擾是我不對。可是，你對小易很好，這點我都自愧不如。”
“哪裏的話。小易出現在我的身邊，也給我帶來了很多快樂，這些日子，如果沒有他，我甚至不能走出失去孩子的傷痛。所以，我也算是移情作用，把對自己孩子所有的愛，都給了小易。”
楚灝天對著秦思瑤點了點頭，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了，畢竟他又不是小易，可以跟秦思瑤無話不談。
“楚先生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我過來隻是想看看你需要什麽幫助，我若是能做到的，必然都可以去實現！”
“沒有什麽問題了，過了明天，一切的煩惱就要我自己承受了。不過，希望小易可以過得好，以後別再讓他一個人了，不是所有人看到這麽小的孩子都熱情相對的！”
“我知道！”
楚灝天再次站起身對秦思瑤表示感謝。
“你能在這半個月裏照顧好小易，說明你也是好人。放心吧，早晚我們還會再見的！”
看著楚灝天轉身離開，秦思瑤倒是有些納悶：這男人是什麽意思呢？
“阿姨，我終於可以來這裏了！”
小易開心的撲到了秦思瑤的懷裏，一邊握住了她的手。
“爸爸一直都在和你說話，我都不敢進來。不過，現在好了，阿姨會跟我一起說話，一起玩了！”
“傻孩子！”
秦思瑤伸手摸了摸小易的頭，一邊抿嘴淺笑。
“到底是你在我這邊的時間長啊。再說了，你既然來了，怎麽就站在門口，進來也沒事的！”
“我可不敢！”
小易對著秦思瑤抿嘴，擺出了委屈的樣子來。
“我老爸不喜歡別人打擾，要是我進去，又得被批評。而且，我覺得你們大人就喜歡保持神秘感，所以，我也就不進來了！”
小淘氣！
秦思瑤點了點小易的鼻子，一麵拉著他坐在椅子上，親自給他切了個蘋果。
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夜晚過去後，秦思瑤天不亮就開始收拾行李，她知道出院以後有很多的事情還在等著她的。
當她看到小易跟楚灝天走來的時候，立刻提著行李走了上去，一麵對著楚灝天點頭道謝。
“客氣什麽？如果不是你不願意，我還真相聘請你當小易的老師呢！”
“楚先生過獎了，小易那麽聰明，誰教都一樣的。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好！”
坐在車上的時候，秦思瑤很沉默，雙眼盯著回家的路看了很長時間。
當她到了陸家時，二樓的陸子禮剛巧拉開了窗簾，看到秦思瑤從楚灝天的車上下來，對著車裏的一個人微笑時，他的手慢慢的攥緊了。
“小易，以後要聽話，有機會阿姨會來看你的！”
“恩，阿姨拜拜！”
秦思瑤站在門口，看著車子離開後，才拿出鑰匙開了門。
在看到江心琦和陸媽媽兩個人熱絡的聊天後，她拉著行李走了上去。
“媽，我回來了。”
“哦，回來就好！”
陸母冷漠的反應讓秦思瑤很難過，失去孩子也不是她的過錯，然而，現在陸母的眼睛裏似乎隻有江心琦的位置了。
秦思瑤早就注意到江心琦眼睛裏宣誓勝利的眼神，隻是，她不想承認，費勁的提著箱子上了樓。
在打開臥室的門後，秦思瑤和陸子禮對望了一眼，卻誰也沒有先說話，一個是尷尬，一個是早就心如死灰。
“看樣子，你也覺得我多餘是嗎？”
陸子禮的頭往上抬了抬，語氣帶著一絲不善。
“才回來就要讓這兒變成戰場？你就不能和心琦一樣的溫柔？”
聽著這樣的話，秦思瑤整個人的心都沉到了底，在她流產之後，陸子禮選擇的就是用這種態度來懲罰她？
沒有任何的抗拒，秦思瑤默默的把行李放在了一邊，經過一番掙紮後，低低的開口。
“那孩子是你的吧？你和江心琦……很配！”
聽到秦思瑤說出這種話的時候，陸子禮惱火的上去按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死人嗎？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話？你非要這樣擺一張臉給誰看？還真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就要耀武揚威了？你……”
“離婚吧。既然你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反正對我而言，這裏已經不是我的家了。爸爸死後，一切就改變了。”
陸子禮鬆開了秦思瑤的手，他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三天，你若是想要擺脫我，就對我好三天，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秦思瑤，你愛離不離，憑什麽要我聽你的？我沒有這個功夫來哄你開心！”
果然已經變了。
秦思瑤本想再待一陣子，可這裏還算是家麽？空氣裏都彌漫著戰爭的氣息，再待下去，她一定會被憋出病的。
深吸了口氣，秦思瑤推著行李箱要走，陸子禮遲疑了一會，還是上去拉了她一把。
“你現在就走，別人還以為是我逼你的，先留下！”
秦思瑤聽著這些話，整顆心都在發顫，這樣的留下跟離開又有什麽區別？
“聽到了沒有？我讓你把東西……”
“我耳朵沒聾！”
秦思瑤順手把行李箱放在了櫥櫃裏，一邊挪動著身體來到了床邊坐下。
陸子禮看她這樣，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不打算吃飯了？”
“不用管我。現在我下去不過是讓你們覺得礙眼。既然這樣，餓肚子又怎麽了？反正孩子沒了，我不必在乎這麽多！”
聽著這話，陸子禮心口有點難受，秦思瑤跟前幾日相比，又瘦了好多，看起來這些日子都沒有真正的休息好。
“飯菜會給你留著，要吃就下來！”
秦思瑤沒有回答，隻是拉起被子悶住頭，不去搭理陸子禮。
越是這樣無聲的抗拒，陸子禮的心底就更加不舒服，生氣的摔門下去。
“子禮哥，快來看看媽今天給你準備了什麽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