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知心小天使
“當我在高築生日宴上看到你戴著這條相同的項鏈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激動，可那時候你並不記得，甚至因為我的問話暈倒.……”
??所以，當初他在高築生日宴上抓住她問的是這個事情？
??那時候自己並不記得，隻是腦海裏對Angle、對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十分熟悉。
??哪怕是第一次和他接觸的時候，他身上的氣息也讓自己心生恐懼……
??原來，他就是那天晚上那個男人！
??“所以，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是你？”顏覓傾顫抖地問出口。
??“對不起，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卻一直沒有任何線索。”淳於熠川將她摟進自己懷裏，聲音悶悶的，“知道是你的那一瞬間，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無論是什麽原因，那晚你成了我的女人，我要了你的身子，我就必須找到你，對你負責，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
??顏覓傾卻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不是應該慶幸嗎？
??至少自己遇到的不是一個渣男，不是一個玩完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的男人。
??可是她心裏就是好難過，好難過，她感覺自己的淚腺快要壞掉了，快要不受控製地流眼淚了。
??“所以，裙子是你那時候設計的，並不是因為我，對嗎？”就算她就是Angle，可她實在沒有辦法接受淳於熠川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心裏裝了另外一個女人！
??淳於熠川一時語塞。
??Angle是她，她就是Angle，可如今想來，是否是順序出了問題，還是.……
??房間裏一片寂靜。
??顏覓傾沒有和他繼續僵持，拿了自己的枕頭，“今晚我去陪熙兒睡，我需要冷靜下。”
??“傾兒！”淳於熠川追出來，可她已經跑進了熙兒的兒童房，迅速關上了門。
??“媽咪？”熙兒剛洗完澡，看到靠在門上的顏覓傾有些疑惑，“你和爹地談完事情了？”
??“嗯。”大人的事情，她不想上升到孩子。
??“你洗完澡啦？真香。”她把枕頭放在床上，走過去將他抱了起來。
??小家夥剛洗完澡，整個人軟軟的，透著沐浴露的清香，十分可人。
??“媽咪，今天安琪兒的爹地來我們學校了。”小家夥趴在她懷裏講起了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情，“她的爹地一點也不帥，看上去凶巴巴的，沒有爹地好。”
??“是嗎？”她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媽咪，安琪兒這個周日過生日，她邀請我去參加她的生日會。”
??“你想去嗎？”
??“不太想……她的生日是主題生日會，還要穿王子的衣服。”
??“安琪兒如果很想你去，那你就去，媽咪看她很喜歡和熙兒一起玩呢。”顏覓傾很擔心熙兒的性格會像淳於熠川，那樣不可一世，那樣桀驁不馴。
??小家夥抬起頭，“媽咪，安琪兒好像也很喜歡你，每天都問我為什麽媽咪沒有去接我。”
??“是嗎？”想到她是個單親的孩子，顏覓傾的心頭還是揪了一下。
??“媽咪，那你可以陪我去嗎？”
??“去哪？”
??“去參加安琪兒的生日宴會啊。”
??生日宴會。她突然想起高築生日宴會上淳於熠川拉著自己緊張著急的模樣。
??如果自己不是Angle，那他和自己在一起，是不是也隻能一顆心拆成兩瓣？有一瓣一定會留給那天晚上的“Angle”？
??心黯了下來。
??小家夥見她許久沒有說話，臉色也不太好看，抬起小肉手捧住了她的臉，“媽咪，你和爹地吵架了嗎？”
??她搖搖頭。
??“那是不想和熙兒去參加生日宴會嗎？”
??搖頭。
??“媽咪，那你為什麽不開心啊？”
??不開心？對啊，她為什麽要不開心啊？她其實也不知道。
??她好像越來越在乎淳於熠川，也越來越沒有了自我，越來越容易為了一些小事產生情緒.……
??“熙兒，如果你發現你很喜歡的一個人隻是把你當成他很喜歡的另外一個人，你還會喜歡他嗎？”這個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纏纏繞繞。
??小家夥未必能懂。
??“隻要我喜歡他就好了啊，我才不管他是誰呢。”
??“那你當初為什麽一開始會喜歡我啊？”
??“因為我感覺你是個很溫柔的人。”
??“那如果有其他更加溫柔的人呢？”
??小家夥搖搖頭，“可是不是所有溫柔的人我都喜歡啊。”
??“是嗎？”
??“媽咪你的溫柔是不一樣的。”
??“怎麽不一樣啊？”顏覓傾對這個問題突然來了興趣。
??小家夥從她身上下來，跑到床邊拿來了他的哄睡抱枕——一隻可愛的小恐龍，塞到了她手裏。
??“這是……？”顏覓傾不解地看著他，拿著小恐龍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這個小恐龍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爹地從商場給我買的，每次睡覺我就抱著它。”
??“現在也可以買到跟它一樣的小恐龍，但是我就是覺得不一樣，換了其他的小恐龍我抱著就睡不著了……”
??小家夥認真地說。
??“那也要是康姨把它拿去洗了呢？”
??“就算康姨給它換了衣服，可它還是那隻小恐龍啊。”
??是啊，小家夥喜歡自己並不是因為自己是顏覓傾，而是因為自己和他建立起來的彼此信任感。所以哪怕淳於熠川心裏住了一個Angle，可就是因為自己是Angle他才會喜歡上自己，就算她曾經是江慕靈、現在是顏覓傾，可骨子裏，淳於熠川認定的，是Angle給他的感覺.……
??而她是Angle，這點一直沒有變過，也無法改變。
??那她在執著地僵持著些什麽呢？
??或許她隻是**IU下午的那番話刺激到了，又或者是在這份感情中，她從來沒有展示過自己的優勢，總是被保護的那個人，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這份不安感讓她在麵對XIU的時候緊張、膽怯，而又無能為力。
??XIU說得沒錯，淳於熠川是需要一個和他旗鼓相當的女人的，不是一個整天隻知道風花雪月的女人。
??“媽咪？媽咪！”小家夥看她又失神了，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謝謝你。”她突然一把將小家夥牢牢抱住了。
??小家夥在她懷裏嘻嘻地笑了，“媽咪，你是來我這裏尋求安慰的嗎？”
??“是啊，你就是媽咪的知心小天使。”她在他的額頭印下一個吻。
??“熙兒會好好保護媽咪。”
??“好。”
??兒童房裏傳來的嬉笑聲讓在隔壁房間的淳於熠川稍微有些放心了。
??他的兒子終究還是有點用處的。
??隻是，顏覓傾最近的情緒起伏十分明顯，難道真的是因為XIU的出現？
??他的眸中閃過一道光。
??馮休休在所有人都散了之後，獨自一個人來到了酒吧。
??陪她一起的，還有這間酒吧的一個常客嘉。
??“怎麽？失戀了？”嘉給她遞了一杯雞尾酒。
??“嗬，未戀先失了。”馮休休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嘉示意調酒師給她續上，“什麽樣的男人能讓如此高傲的你看上，還無動於衷？”
??他在這間酒吧五年了，每次來都隻是為了遇見她。她去外地工作的時間，他就一個人喝悶酒，每晚如此。
??這張臨江的吧台是他們倆的固定位置，幾乎每次兩人都是在這裏相遇的。慢慢的也就有了默契。
??兩個人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從不問彼此的工作，不問婚戀情況，更不會接觸彼此的生活。
??這也是馮休休願意和他多聊幾句的原因。
??她厭惡所有帶著目的接近自己的人，也不想和任何人有過於親昵的關係——除了淳於熠川.……是啊，除了淳於熠川.……可他偏偏是自己最無法接近的人。
??“喝酒呢，除了能讓人覺得溫暖，最主要的，酒能把人的心也填滿。”嘉和她碰了杯，“心滿了，也就沒有那麽多地方用來裝煩惱了。”
??“是啊，心滿了，什麽煩惱都沒有了。”馮休休隻要一想到淳於熠川寵愛顏覓傾的模樣，心裏就像是被刀割一樣地疼。
??她五年的守護，難道在他看來就真的沒有任何存在感嗎？！
??那個女人，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丫頭，怎能輕易地就進入了他的心？
??“出去走走？”嘉看她似有幾分醉意，提議道。
??“也好。”她同意了。
??兩人來到了江邊。
??風很大，帶著江水獨有的一股泥沙味，還有不遠處柳樹的清香。
??“很少見你不開心，卻經常來酒吧。”
??“難道隻有不開心才能來酒吧嗎？”
??“買醉買醉，來酒吧不就是為了買醉？你這大好的青春，何來買醉的必要？”嘉目測她也就三十出頭，內心還是有些心疼的。
??這些年斷斷續續聽她說起過自己的一些經曆，一個女孩子，無父無母，沒有任何牽掛，獨自漂泊著，走到哪裏都是以酒店為家。
??“沒想過找個靠譜的人，穩定下來嗎？”嘉繼續問。
??馮休休搖搖頭，突然笑了。
??嘉看著她，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和她高冷的裝扮不同，她笑的時候帶著一絲孩子氣，還有一種成熟女人自帶的魅力。
??“那個能讓我安穩下來的男人，有家了.……在我離開帝都的短短一年，孩子長大了，有了心愛的人……那個女人真的好幸運，幸運到讓人羨慕……”
??她明顯醉了，走路都有些不穩。
??嘉沒到的時候她自己就喝完了一整瓶的威士忌，他到了的時候，又是幾杯調過的雞尾酒，何況剛才在飯局上，她也喝了不少。
??她的酒量他是了解的，隻是覺得今晚她情緒頗多，才會顯現出如此明顯的醉意。
??他輕輕摟住了她，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
??“你知道嗎？當初為了幫他，我連自己手上唯一的一套房子都賣了……我媽留給我的那條項鏈我也賣了……”馮休休並沒有排斥他的懷抱，繼續說著，眼淚也跟著出來了。
??“我有多麽崇拜他你知道嗎？就像是星星和月亮，隻要月亮亮了，星星亮不亮都無所謂.……無所謂.……可他現在有了自己想要照亮的星星了……”
??“你知道嗎？他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在她麵前，笑得像個孩子.……”馮休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淚已經滴濕了襯衣的領口。
??嘉沒有搭腔。
??他知道自己此刻說什麽也沒有用，隻是靜靜地聆聽著。
??“我好想那個女人消失啊……我要她死……”馮休休突然生起氣來，“他怎麽可能喜歡那樣的女人！”
??嘉的眸色也染上了一絲冰冷。
??“我幫你。”
??“你幫我？”馮休休看向他，“你怎麽幫我？你知道她是誰嗎？你知道有多少人保護著她嗎？禿鷹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怎麽可能做到……”禿鷹是她黑道上的一個朋友，在她第一次萌生想要顏覓傾死的念頭的時候，就曾找過禿鷹幫忙，可他至今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
??“你放心。”嘉將她抱得離自己更近一些。
??他對她的愛更多是心疼，心疼她和自己已經去世的妹妹有著幾近相似的經曆。
??“我好疼……嗚嗚嗚.……我好疼.……”馮休休大哭起來，突然蹲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嘉沒有強迫她，隻是陪她一起蹲著，直到她徹底哭累了，靠在了自己肩膀。
??“那個女人是誰？”
??“顏覓傾……”
??“好。”
??……
??淳於熠川處理完文件已經是半夜兩點了。
??兒童房那邊早已經沒了聲響。
??他拿出備用鑰匙，小心地打開了兒童房的房門。
??屋裏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兩小隻安靜地睡著，呼吸均勻而整齊。
??淳於熙整個人貓在顏覓傾的懷裏，看樣子睡得十分香甜。
??顏覓傾眉頭卻微微擰著，似乎是夢到了什麽緊張的事情。
??淳於熠川走近她，伸手輕輕撫平了她的眉頭，“怎麽老是喜歡皺眉呢？”
??他小心地將淳於熙從她懷裏撥出去，伸手橫著抱起顏覓傾，走向主臥。
??他一抱起她，她便緊緊地依偎著他，像是隻受驚的小貓咪。
??淳於熠川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兒，她睡得很熟，臉蛋有些粉粉的，讓人忍不住想低頭親吻。
??可他忍住了，直到將她抱回了主臥，放在了床上。
??這一刻，她好像在做噩夢，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不願意躺到床上。
??夢裏的顏覓傾，正站在懸崖上，天寒地凍，一陣大風吹來，她隻能緊緊抓住懸崖邊的一棵樹，拚命穩住自己不掉下懸崖。
??淳於熠川隻好抱她坐在了床沿，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另一隻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哄孩子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鬆開了他的手。淳於熠川這才得以脫身。他站了起來，將她放在了床上。
??一沾床，顏覓傾就翻過身去，抱著被子，尋了個極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淳於熠川探身看了看她的睡顏，這會子她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嘴角隱隱有些笑意。
??看來噩夢過去了，好夢開始了。
??他彎下腰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小心翼翼幫她蓋好被子，這才在她身邊躺下，擁著她入眠。
??第二日，日上三竿，顏覓傾悠悠醒來。
??她伸了個懶腰，睡得可真是舒服。
??不對！她怎麽又回主臥了？昨晚不是陪著小家夥睡著的嗎？
??看了看周圍，淳於熠川不在，床頭櫃上卻放著一張紙條：公司有急事，我先回去處理了。用你手機申請了外勤，今日繼續拜訪客戶，不用太早。
??翻開，下麵還有一張：拜訪客戶要求如下：①不許淋雨，司機隨叫隨到；②中午必須吃飯，不許餓肚子；③難搞的客戶不必勉強，尚熠不缺客戶；④晚上必須回來陪我吃飯。
??顏覓傾看著紙條，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淳於熠川是什麽時候學會這些小學生的“撩妹”方式的？太老土了吧？
??不過還是給她帶來了不錯的心情。
??昨晚睡前她就告訴自己，不管是XIU還是其他任何人，她隻相信這些日子淳於熠川對自己的真心。
??她會努力讓自己不成為任何人的替身，成為最適合站在淳於熠川身邊的女人！
??那麽，第一件事當然就是抓緊時間拜訪客戶去了！
??另一邊，馮休休是在一個公寓裏醒來的。
??這是她完全陌生的環境。
??她撐著頭坐起來，頭疼欲裂。
??床頭櫃上擺放著一杯熱牛奶、一杯醒酒茶，還有一張卡片，“早餐和醒酒茶，吃完再去上班。嘉。”
??是他帶自己到這裏的？
??昨晚她確實是和他在一起，後麵還一起去了江邊散步，再後來的事情她就沒有印象了。
??不過她現在衣裳完好，除了頭痛，全身也沒有任何不對勁。
??這個嘉還算是個正人君子。
??她下床，抓緊時間洗漱，整理好自己的儀容之後，打車前往公司。
??床頭櫃上的牛奶和醒酒茶，她一樣都沒動。
??今天的幾個工作室確實是比較難搞的，一個上午，顏覓傾隻搞定了兩家小工作室，另外的兩家工作室表示對條件不滿意，也不想參與到這種跨行業的展會宣發中來，十分委婉地拒絕了。
??但是她不能放棄，十三家工作室，怎麽都要完成90%以上，否則就真的沒辦法交代了。
??“吃飯了嗎？”臨近中午，淳於熠川打來電話。
??下午他還有一個國際會議，借著休會的間隙給她打的電話。
??“準備去吃。”
??“上午進展如何？”淳於熠川假裝詢問一下工作進度，實際上隻為了跟她多說兩句話。
??他不知道顏覓傾的心結打開了沒，更不知道該如何去打開這個心結，隻能跟她多說一些話，來拉近彼此的感情。
??他承認，在談戀愛這一塊，他並不擅長。可他不想拿出自己在商場上強勢的那一套做派來勉強顏覓傾。
??“下午可能還要再跟一跟，有兩個工作室對我們的條件和宣發的形式並不是很讚同。”
??“好，別太累。”
??“你也是。”
??淳於熠川掛了電話後，走進了會議室繼續會議。
??顏覓傾也走進一家拉麵館，要了一碗拉麵，邊吃邊研究那兩家工作室的優劣勢，在紙上做著筆記。
??“你好，這裏有人嗎？”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傳來。
??顏覓傾停筆抬起頭——是昨天那個幫她擋雨的男人，徐子宸。
??他怎麽在這裏啊？
??“這麽巧？”徐子宸很自然地落了座。
??“是有點巧。”雖然這片創業園和昨天去的那個老城區距離不遠，可這未免有些刻意了？
??徐子宸看她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麽，“沒想到今天來這裏找辦公室還能遇到你，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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