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想要抱抱睡
直到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的眾人的視線中，白靜才鬆開兒子，坐回到沙發上。
??“你知道你這樣會害了傾兒嗎？”淳於泇川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隻是未曾有人注意。
??“熙兒從未如此信任一個陌生人，在家裏的這短短半個月，你看傾兒帶給了熙兒多少歡聲笑語，這也許就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小雅離開那麽久了，也該有個人來代替她了.……”老爺子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那個人不應該是傾兒！不能是傾兒！”
??淳於泇川說完就回樓上去了。
??四年前，S城。他受邀前往一所女子大學為學校繪製文化宣傳牆，那次，她被選中參加市舞蹈比賽。他在高空作畫，她在舞蹈室裏翩翩起舞。雖然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可是看著她跳舞的模樣，總能讓他舒心。
??項目很快就結束了，她也因為參加比賽許久沒有出現，他以為他們不會再見了，可就在她跑去接淳於熙的那天上午，打掃房間的陳阿姨打碎了她床頭的照片，淳於泇川看到了那上麵是穿著舞蹈服被父母擁著的照片！也就是那時候，他知道了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就是顏覓傾！
??所以，他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兄弟！
??車子駛入富麗野築的時候，阿勇的車速明顯減慢了。
??“兩位小姐，先生不允許淳於家的車輛進入，還要麻煩您兩位步行進去。”
??“好的。”顏覓傾已經無暇思考更多了。
??顏覓雪探頭看了看富麗野築的大門，“你說淳於哥哥回來了沒有啊？”
??“我不是來找他的。”她的語氣裏麵沒有過多溫度。顏覓雪討了個沒趣，白了妹妹一眼，不再說話。
??兩人撐著傘走進了院子裏，開門的保安似乎已經得到指令一般，一路上並沒有多加阻攔。看來淳於煕已經跟他們說過了。
??“您好，請問是顏小姐嗎？”兩人即將靠近屋子的時候，門打開了，一個身著白色圍裙的婦女走了出來。
??“您好，我是顏覓傾。”她上前示意。婦女微笑，轉身領著她往裏走，“小少爺讓我將您帶到房間裏。”難得這個小家夥主動提出讓一個女人來家裏。
??她跟著上了樓。顏覓雪一個人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兒，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極盡奢華的大廳，繁複的燈飾卻發出冷冽的亮光，四麵高高的牆壁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陰影，黑色的真皮沙發和純黑香木桌，就連牆壁上的花紋也是精心設計。奢華質感自是不用說，可那名貴的裝飾卻也遮不住房裏的壓迫和冷清。
??“叩叩。”康姨敲響了淳於煕的房門。
??小家夥在被窩裏悶悶地回了句，“是顏覓傾來了嗎？”
??她擰開了門。房間裏燈火通明，牆壁上也比她之前見過的房間多了好幾盞燈。
??“幹嘛開這麽多燈啊？”她回頭問康姨。
??“小少爺睡覺怕黑，所以先生讓人加多了幾盞燈。”
??“亂來！這麽亮的環境對孩子眼睛不好。”她抬手很自然地關了幾盞燈。康姨臉上的表情有點難懂，猶豫了一會兒，始終沒有阻止她。
??小家夥還窩在床上，並沒有表現出以往的熱情。她走上前，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他正在被窩裏小聲抽泣。
??“您先下去吧，我照顧他就可以了。”支走了康姨之後，小家夥沒等她反應過來，一把撲進她懷裏，哭了起來。
??她輕輕摸著他的小腦袋，“不怕不怕，我不是過來了嗎.……不怕不怕.……”
??好一會兒，小家夥才平靜下來，“我渴了……”
??她走到床邊，拿起水壺倒了小半杯水，又將杯子放在手心試了試溫度，這次遞到他嘴邊，“小心燙。”
??小家夥喝了水，強忍著的倦意再次襲來，“我想要抱抱睡。”
??顏覓傾滴汗。這小屁孩平時的囂張跋扈去哪裏了，而且怎麽說她都是個女孩，就算淳於煕隻是個小屁孩，但一起睡覺還是很奇怪。
??“為什麽要抱抱睡？”
??“胖胖每天晚上媽媽都抱抱睡的。”胖胖是他在幼兒園裏唯一的朋友。其他的小朋友因為在淳於熠川看來“智商不足”，沒有和他一起玩耍的“資格”，所以也就慢慢遠離了。
??她持續滴汗，“你真當我是你媽媽啊，大少爺，我今年才22歲。”
??“H國18歲可以結婚的，你就當你18歲結婚生了我啊。”他一邊抽泣著一邊一本正經地說。
??誰告訴他這些的啊。
??“能不能好好睡覺？不睡覺我就走了。”她作勢要走。
??“不要！”他拉住她，“我睡著了你也不許走。”
??“我也要睡覺的啊。我不睡覺會變醜的。”她指著臉上長出來的小痘痘說。
??小家夥這才注意到她臉上還未完全褪去的紅腫，“你的臉怎麽了？”
??還好意思問，還不是你那個變態的爹地做的好事。她別過頭去，不回答。
??“是誰欺負你了嗎？”小家夥竟有些生氣，“我幫你打他。”
??“你打不過他。”她幫他掖了掖被子，“所以你要好好睡覺，才能快點長大，不然我就隻能一直被欺負了。”這話說得她好像他的童養媳。
??“好。那你不要走，我不要抱抱睡了。”小家夥做出了讓步。
??“嗯。”她點頭。
??小家夥乖乖躺好，閉上眼準備睡覺。
??她起身，誰知小家夥一把抓住她，驚恐地睜著大眼睛，“你這麽快就要走了！”
??“我去關燈。”她本想笑他的一驚一乍，卻猛地想到這孩子是多麽缺乏安全感，瞬時心疼。
??小家夥不放心地放開手，看著她去關燈，又走回床邊，拉住他的手。這才放心睡去。
??淳於熠川的車駛入院子的時候，驚訝地發現淳於煕房間的燈熄了。他心裏閃過一絲不安，“停車！”
??司機下車為他撐起了傘，他疾步走進了大廳，沙發上坐著的顏覓雪受驚地站起來愣在原地，盯著他看。雨珠順著他烏黑的硬發滴落在黑色的呢子大衣上，慢慢滲入。他的臉色十分難看，顏覓雪並未察覺，滿心欣喜地走上前遞上一個甜美的微笑，“淳於哥哥你好，我是……”
??淳於熠川下一步動作還未做出，康姨拿著幹毛巾一路小跑過來，“先……先生……”
??“沒有我的允許，誰讓她進來的？！”他怒火在胸中翻騰，如同壓力過大，馬上就要爆炸的鍋爐一樣。
??屋子裏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如受驚的小鹿一般。
??顏覓雪低著頭，心裏怦怦直跳。之前見識過他的冷酷，想不到他發起火來讓人如此心驚膽戰。
??“滾出去！”他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平靜久了的麵龐，燃起火來隔外地可怖。
??顏覓雪嚇得直接哭了出來，康姨見狀忙拉著她往外走，不住小聲勸她，“小姐不能哭啊，先生最不喜女人在他麵前哭了……”她隻好憋著委屈，小聲抽泣。
??轟！
??就在這時，天空響起一道驚雷。
??顏覓雪再次驚嚇，一下蹲在了地上。淳於熠川看都不看他，徑直上樓往淳於煕房間快步走去。他心裏牽掛的，是那個害怕打雷的孩子。
??開門，開燈，一氣嗬成。
??然而，進入他視線的不是淳於煕小小的身影，而是顏覓傾抱他在懷裏輕撫的畫麵。
??見來人是他，她心裏一緊，慌亂的前一秒伸出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吵醒還在酣睡的小家夥。
??他慢慢走進房間，合上房門。
??窗外雷聲轟轟，小家夥在她懷裏淺然酣睡。
??顏覓傾小心地將小家夥放回到床上，輕輕蓋上被子，這才挪下床。因為雙腿被小家夥當成了枕頭，有些發麻，她下床的時候差點摔倒，他不知是出於本能還是某種原因，竟上前拉住了她。
??虛驚一場。她深呼一口氣。
??如此近距離看她的時候，他發現她的雙頰還有些紅腫，在意識到是自己下午的所為之後，他的眉頭一下子緊了起來，眼神裏也多了幾分冰冷，原本抓著顏覓傾的手也立馬就鬆開了。
??“對不起……”她緩緩站起身，小聲說，“熙兒害怕打雷，所以我過來了.……”她深鞠一躬。
??他看了看床上的小家夥，眼神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你認為我是爺爺派來的也好，認為我怎麽都好，但是我對這孩子不存在任何的惡意.……”她接著說，“深夜到您家，打擾了，熙兒也睡著了，我該走了。”
??她眼裏的真摯讓他的態度有所緩和，“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沒有目的。”她漠著臉，抬起頭回應他，有一種不屈的傲氣。
??淳於熠川盯著她，似乎想看穿眼前這個小女人背後不為人知的秘密。
??顏覓傾順著他的眼神往下看，這才發現自己隻穿了睡衣就跑過來了。雖然她的睡衣是很乖巧的款式，但是這未免也顯得太曖昧了。想到這裏，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轟！又一個悶雷。
??床上的小家夥在睡夢中帶著哭腔喊了一句，“爹地！”
??兩人同時上前。
??見淳於熠川已經抱住了孩子，顏覓傾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低著頭站在一旁。他似乎不像他看到的那般不近人情啊。
??“爹地你回來了？”小家夥揉揉迷蒙的雙眼，奶聲奶氣。
??淳於熠川輕撫他，“睡吧，爹地在。”
??“顏覓傾呢？”他開始找尋她。
??“我在。”她上前去，沒想到這家夥一下子抱住了她，“抱抱睡……”說完徑自個兒睡著了。
??顏覓傾臉上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為尷尬還是害羞。
??淳於熠川站起來，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他清楚的看見她兩邊臉頰連同後麵修長白皙的脖頸整個都紅了，嫣紅透白的煞是好看。這時才他注意到她穿著的是成套的卡通公仔睡衣，可盡管如此還是顯出了她身材的完美絕倫。
??從資料看來，她確實也不存在什麽企圖。他們顏家在H國現有的影響力，就算她什麽都不做，也能保證她錦衣玉食。再說她若真有什麽企圖，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方式似乎也沒什麽必要。她一介名校在讀高材生，應該用“高端”一點的手段。
??“做個交易，如何？”他薄唇微啟。
??她幫小家夥掖了掖被子，把他重新放回到床上，“在孩子麵前不談這些。”
??“十一點，隔壁書房。”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留下一句，離開了淳於煕的房間。
??留下一臉迷茫的顏覓傾。
??顏覓傾從淳於煕房間出來的時候，客廳裏空無一人。
??姐姐呢？！
??她掏出手機給姐姐打了個電話，電話無人接聽。什麽情況？！
??她跑下樓，康姨剛好從門外進來，她上前，“您好，請問剛才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呢？”
??康姨歎了口氣，“先生不喜外人進入，趕……趕走了.……”
??“趕走了？！”她滿臉驚訝。那她呢？他怎麽沒趕她走？
??“司機已經開車送她回太老爺那邊了，小姐您不用擔心。”康姨安慰她。她是四年來唯一一個見了先生沒被趕走的女人，而且小少爺指定了要她陪同入睡，這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她可不敢怠慢。
??顏覓傾聽她這麽說才稍稍放心些。
??“那個.……先生在等您呢。”康姨朝她使了個眼神，暗示她該上樓了。
??她轉身，淳於熠川站在走廊邊上，一臉冷峻地看著她。
??現在是十一點零三分，她遲到三分鍾了。想到淳於熠川之前對她的態度，她趕緊上樓。
??“你的時間觀念還真是淺薄。”滿滿的諷刺。
??她白了他一眼，“你幹嘛趕走小雪？！”
??他沒回答她，走回書房裏，在書桌後麵坐了下來。
??“你一定要拿這種全世界都欠你錢的態度和我聊天嗎？”她跟上他走到書桌後麵，以俯視的角度對他說。
??淳於熠川伸手一抓，把她撈進了自己懷裏，低頭靠近她，語氣極度曖昧，“那……這樣的態度呢？”
??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掙紮著要起來。
??淳於熠川又一個甩手，把她丟到了地上。
??“你是不是有病啊！”她揉著摔疼的屁股，衝他直吼。
??“熙兒缺一個護工，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顏覓傾笑起來，“我也缺一個護工，給你一個機會吧。”
??他的眸光不帶半點起伏，泠漠而堅硬的五官華美而又單板，骨子裏透出的一股子寒勁讓人忍不住退避三尺。
??“依我看，你就是個狂妄自大，病入膏肓的神經病！”她說完要走。
??淳於熠川一個箭步，在她出門前，把她抓回來，死死扣在了牆上，“你找死！”
??她瞪大了眼睛，微卷的長發有些淩亂，略薄柔軟的櫻唇因害怕有些發白。更讓她頭疼的是——淳於熠川太用力，她胸前的睡衣扣子彈了出去，現在胸前微微敞開，風景一片盡顯。
??“你個臭流氓！”她氣急敗壞，抬腳要去踢他。
??怎知淳於熠川沒有半點反應，不但避開了她的“攻擊”，反而將她扣得更緊。
??“你到底想怎樣？”她漲紅了小臉。
??“剛才不是很囂張嗎？怎麽，現在想妥協了？”他戲謔地說，嘴角輕輕上揚。
??她實在是沒力氣了，再這麽僵持下去，吃虧的肯定是她。
??“你找我來不是要談什麽交易的嗎？”她輕咳。
??他輕挑眉毛，“你似乎對這筆交易興趣不大。”說完又加重了力度。要知道，沒有人可以拒絕他淳於熠川！
??她瞪著他，“我還真沒學過怎麽做一個護工，淳於先生如果真需要可以到外麵專業機構隨意挑選，何必找我一個沒經驗的呢？”
??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熙兒的護工，怎能隨意。”他迎上她的眼神，“顏小姐沒經驗可以慢慢學……”
??顏覓傾一直暗暗使力想要掙脫，卻不知道這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了。想來用“硬”的是不行了，她突然心生一計，抬手拉住他的襯衫領口，踮起腳尖把他往自己這邊拉，趁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她的粉唇已經湊了上去，對著他僵硬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她以為這樣子就能讓淳於熠川鬆手，沒想到他竟一把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靈巧地抬起她的下巴，雙唇一下子含住了她的小嘴。那一刹那，顏覓傾的心髒仿若因迷失方向而跌頭亂撞的小鹿，“撲通撲通”地響個不停。
??“放開我！”她模糊不清地喊，聲音卻又融化在了淳於熠川的深吻裏。
??這個吻，竟然有著熟悉的味道？！
??恍若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淳於熠川才鬆開了她。
??她虛弱地靠在牆上，雙腿直發軟，嘴唇也又紅又腫。雖說是她主動玩的火，但是她不知道後果是這樣的。早知如此，打死她都不會邁出第一步。
??“滾！”該死！他竟然對她有了反應！和她接吻的時候，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心裏一怔，猛地轉過身。
??她愣了一會兒，整理了自己的上衣，才咬著嘴唇走出書房。她現在這樣子狼狽，肯定不能回爺爺那裏，隻能先回淳於煕的房間思考下一步怎麽走。今晚這麽一搞，現在她和淳於熠川兩人算是真正結下梁子了。
??頭疼！
??顏覓傾睡醒的時候，淳於煕小家夥已經吃好早餐坐在床邊等她了。
??“你怎麽在這裏？”她驚坐起來。
??小家夥翻了個白眼，“這是我家……”
??哦，好像是哦。昨晚是在他房間裏睡的。她抓抓頭發，“現在幾點了？”
??“九點。”小家夥跳下床，“你快點起來陪我去學校。”
??對哦，他今天還得去幼兒園的。怎麽感覺睡了一覺，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的嘴巴怎麽了？”小家夥指著自己的嘴巴。
??被他這麽一提醒，腦海中又浮現昨晚的情景，她的臉又開始泛紅了。正想著怎麽跟這小家夥解釋的時候，康姨敲了敲門。
??“小少爺，顏小姐。”
??“康姨，爹地去公司了嗎？”
??“是的，先生剛出發.……”康姨頓了頓，“這是先生讓我轉交給顏小姐的。”她遞上一個禮盒。
??她和小家夥對視了一眼，趕緊下床去接禮盒，“謝謝。”
??“是爹地給你買的禮物嗎？”小家夥好奇地湊上來。
??她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份護工協議，以及一套精致的連衣裙.……剛好是她的尺碼。
??他果然是個自大的家夥，昨晚她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還是自以為是地以為她要成為小家夥的護工。不過算他有點良知，知道自己弄壞了她的睡衣，給她準備了更換的衣服。
??“這個裙子好漂亮啊！是爹地買給你的嗎？”小家夥眼睛裏滿滿的都是驚喜。
??她歎了口氣，“你爹地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啊？”
??小家夥沒明白，一臉的莫名其妙。她也不想逗他了，拿著裙子走向浴室，“樓下等我，我換個衣服洗把臉。”她把協議放回箱子裏，蓋上蓋子放到一邊。
??“哦，好！”小家夥樂顛顛跑下樓去。
??顏覓傾拿著裙子站在浴室的鏡子前，“你說你是不是傻？”這話是對她自己說的，也是對淳於熠川說的。
??簡單洗漱之後，她帶著小家夥前往幼兒園。
??“今天又是你媽媽送你來的啊？”還是昨天那個老師，看到顏覓傾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一般，很自然地對淳於煕說。
??看來她是逃不掉了，不得不說，這小家夥真是個挖坑高手。
??“媽媽，下午你記得來接我哦。”小家夥牽著老師的手，邊走邊說。
??她朝他揮揮手，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叮鈴叮鈴鈴~”手機響起來。
??是靜姨打過來的。
??“喂，靜姨.……”電話接通後，她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傾兒啊，你怎麽那麽傻啊？”電話那頭的白靜十分痛心，“你怎麽能答應阿熠那麽不可理喻的事呢？”
??她一頭霧水，“靜姨，您說什麽啊？我沒答應什麽東西啊。”雖然她心裏隱約猜到可能是因為那份協議。
??“你現在在哪裏？”
??“我剛送熙兒到幼兒園，準備回去……”
??“那你快點回來，阿熠讓人把你的東西都搬到富麗野築那邊過去……”
??“什麽？！”她也顧不上形象這個東西了，淳於熠川這家夥真的是個神經病啊！
??“你快回來。”“好！”她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淳於桃居。”
??她昨晚的夢裏都是一年前在C城的那個夜晚，可就算他是那天晚上那個人，就他這種品性，她隻會更加堅定當初自己毅然決然的離開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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