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血染丹殊(下)
“錦凰!謀害同門,你以為滄閬派還會容你嗎?”左祁捂著胸口,咬牙威脅。
魔兵強迫禁製時,他正當晉級的關鍵,一被打攪,體內的靈氣瞬間紊亂,在經絡裏橫衝直撞,不僅傷了根基,五髒六腑都受了不小的損傷。
他一直都在強撐,偏偏戾煞跟逗貓似的,攻擊並不致命卻刁鑽的很,專往痛處襲去。一經被抓,傷處便如同火烤蟲噬,毒辣難忍。
內外夾擊,左祁隻能行下下之策,以滄閬派門規予以威脅,試圖震懾住對方。
“謀害同門?”
錦凰眸光冷嗖嗖地掃過地上的魔兵屍體,冷嗤一聲,“你以為我為何要這些魔兵開道?有了他們,誰會知道是我下的手?”
說罷,高聲命令戾煞,“玩得重一點,讓我們來聽聽丹殊峰首座的慘叫聲。”
她話方落,左祁就被一爪子剜去心口一塊兒肉,血瞬間冒了出來,滴滴答答往下砸。
空氣中,響起戾煞興奮扭曲的怪嘯聲,以及舔舐血肉的咀嚼聲,在黑暗且狹長的密道中回蕩,無比的滲人和詭異。
錦凰快意地勾起嘴角,左祈越是淒慘越是痛苦,她就越滿意。
屍毒已經快速滲到他體內,皮膚呈出青黑色,血脈腫大青筋暴起,黑白法袍破碎,沾滿了血汙,發髻披散,形同瘋子。
“我們有的是時間……”錦凰諷笑了聲。
這密室的入口,左祈在建造時特地加了些東西,下麵動靜鬧得再大,上麵的人都察覺不出來。
“賤人!”
左祁吐出一口黑血,戾煞的爪子利如岩鑽,輕而易舉就破了他的屏障,各類法器丟過去都收效甚微,根本找不出破綻。
死亡的威脅越來越近,左祁拋去所有的偽裝,氣得破口大罵,“賤人!你以為滄閬派的刑法總堂是擺設嗎?啊……!”
戾煞朝他背部狠狠一抓,鬼爪劃破法袍,深入肉裏。
左祈發出一聲慘叫,反身狼狽去擋,嘴上不忘威脅,“一峰首座慘死,他們必定會追查打底,你以為你能逃得過?你修煉歪門邪道,苻璃還會容你嗎?”
“到了如斯地步還敢囂張。”錦凰語氣森冷地命令,“把他的金丹挖出來!”
戾煞照做。
隻見黑暗之中,五道亮白的爪痕一閃而過,左祁淒厲的慘叫聲應時而起。再看時,他的腹部已經被戳了個大大的窟窿,腸子從裏麵嘩啦啦地流出來,堆在地上,看著惡心至極。
失去金丹,靈氣迅速潰散,左祁已經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錦凰心底結著的鬱氣,瞬間就去了一半。
她一直都知道,如何才能戳到他的痛處,擊潰他的意誌。
“啊!”左祁痛得匍匐在地,沒有力氣再爬起來。
戾煞覆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嚼著他的血肉,時不時發出桀桀的怪嘯聲。
錦凰信步上前,繞過一地汙穢,走到離他一寸遠的地方站定。僅存的一盞燭火映照出來的微薄火光,打在她小半片臉頰上,明明滅滅,形同修羅。
她乜看他,麵無表情地問:“痛嗎?”
“給我個痛快!”左祁嘔出一灘汙血。
錦凰腦中不可抑製地跳出一截畫麵。
“你殺了我。”她麵如死灰,雙手被抑靈扣死死按在床柱上,頭側向一邊,眸光形同死湖之水。
左祁伏在她上方,粗zhong的chuan息夾著濃濃的情/yu,“天陰之體千載難逢,本座怎麽舍得?有了你,本座衝破元嬰中期指日可待……”
“殺了我……殺了我……”
錦凰驀地一凜,將不堪的畫麵驅出腦海,同時,眼白迅速轉深,整顆眼瞳厚重得像點了墨,戾氣和殺伐之氣自裙擺下方團成漩渦,不斷回旋上升。
“阿錦!”幽冥鬼鼎大聲警告。
錦凰未予理會,一腳踩在他臉上,“痛快?你何曾給過我痛快?”
眸光如刀,陰嗖嗖的像是要將他淩遲,“我不僅要讓你成為廢人,還要把你藏在這裏的惡心玩意兒公之於穹蒼殿,讓所有滄閬派的弟子都瞧瞧,君子如蘭的丹殊峰首座是怎樣一個衣/冠qin獸!”
“啊……!”左祁瘋狂大喊,“錦凰你個賤人,不得好死!”
錦凰眼瞳中迅速升起兩簇火,足下用力,狠狠碾了碾,皮笑肉不笑,“怎麽?你都做得出來,還怕別人知道?”
“左祁,我要讓你身敗名裂!受滄閬萬千弟子唾罵!哦,不。當裏麵的一切公之於眾,整個滄閬都會將你引以為恥,說不定還會將你除名。”
“你等著,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左祁生平最在乎修為和名聲,聞言直接怒火攻心,眼白不停上翻,一口氣未提上來,就這樣“呃呃”了兩聲,徹底斷了氣。
錦凰冷笑一聲,將他一腳踢開,用淨身咒洗了洗腳底,涼涼地拋下三個字,“我等著……”
將戾煞收回鎖靈囊,係緊口子,囊袋上,含了鬼火的禁製一閃而逝。
這隻戾煞實力極高,一眾法術攻擊和寶器符篆都拿它無用,隻有鬼火能降得住它。
所以,素來詭詐的惡鬼才會如此聽她的話。
……
左祁慘死,果真是除去錦凰心底毒瘤的靈丹妙藥,她感覺整個人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愉悅,即便是前往那間帶給她無數屈辱和噩夢的石室,仿佛也沒有那般恐懼和抵觸了,反而有躍躍欲試的興奮。
左祁此人不僅虛偽,且還有隱癖。
他與女修行雙修之術,竟還將所涉所用之物一一留存下來。不僅如此,他還bian態地以文字述之,輔以yan圖,以供日後瞻觀。
她現在,就是要將這些個惡心玩意兒放到顯眼位置。
上山來救援的滄閬派弟子總共分為六股,其中有一股必然會出現在丹殊峰,屆時,那些東西就會呈現在眾人麵前!
錦凰心境的轉變,幽冥鬼鼎感受得一清二楚,既寬慰又欣喜,提吊著的心安安穩穩地放了回去。
它一直擔心她會被仇恨迷了心智,如今看來,她比它想象的還要堅韌,和愛憎分明,並沒有因此而遷怒丹殊峰的其他弟子。
這般想著,鬼鼎與有榮焉地挺了挺並不存在的胸脯,暗道,不愧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