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不是她
惑人的磁性聲線從屋內傳來,許如清沒好氣的白了眼門框,咬著唇走了進去。
眼觀鼻、鼻觀心——許如清一直保持著這種卑微的姿勢,磨蹭到眼前出現那雙高定男士皮鞋。
任凱堯起身,睨視著許如清的頭頂:“抬頭。”
許如清不為所動,暗暗回嘴:抬你妹!姑奶奶又不是你養的狗!
不願意被當成寵物對待的許如清,略微倔強了一小下。
任凱堯目光幽暗,邁步向前:“你怕我?”
許如清慢慢後退,被任凱堯咄咄逼人的氣勢震懾到。
退無可退的時候,許如清的背部抵著桌子,鞋尖緊挨著任凱堯的鞋尖。
任凱堯身子前傾,緩慢又帶有侵略性。
許如清隻得躲閃,手撐著桌角,一點點往後仰。
終於,四目相對之下,許如清觸到任凱堯眼底的猜忌,手肘一軟,腰身自然的下榻。
任凱堯大手一攬,及時扣住許如清纖細的腰肢,才使她沒有直接躺倒在桌子上。
羞惱的斜了眼任凱堯,許如清臉頰發熱:“任總,請自重!”
任凱堯不說話,徑自把許如清的身體往懷裏一推,兩人的鼻尖都碰到了一起。
鎖視著許如清的眉梢眼角,即使對方被濃妝掩蓋,也沒能妨礙他細致入微的觀察。
掩住心底的訝異,任凱堯眸色傷痛的鬆開手,回到沙發上。
許如清大口呼氣,淡定一些後,才走到任凱堯身邊:“老板,請問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回視著許如清純淨的雙眼,任凱堯口氣不善的質詢:“你跟孫彤有過節?”
許如清暗道:原來是因為這件事,還好還好!不過這死男人動不動就發神經的毛病,什麽時候養成的?嚇死人了!
搖搖頭,許如清反應冷漠,也不解釋。
任凱堯見許如清臉上既沒有委屈,也沒有避諱,不由得想起陳經理的勸告:
任總,許如煙呢,看上去確實不像個愛惹事的,但是就憑她那長相,咱們場子以後也安生不起來——要麽內訌,要麽就是客人之間爭風吃醋。賭場環境特殊,這當荷官嘛,太漂亮了反而麻煩……
麵上浮起一層薄怒,任凱堯盯著那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蛋,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為什麽非要做荷官?”
許如清納悶兒,捉摸不透對方到底想問什麽,隻覺得任凱堯有病:
“為什麽不能做荷官?任總覺得我不夠格?”
提到這個,許如清的表情變得坦然很多——畢竟,起先並不是她求著任凱堯要進許氏的,反倒是任凱堯一意孤行,硬要把她挖過來。
哪怕她現在還不能上賭桌,資曆、賭術都不過關,任凱堯反悔了,她也不答應。
許如清暗道:燙手山芋是你自己撿到筐子裏的,一個不滿意就想扔掉?門兒都沒有!本小姐還就賴上你了!
然而,任凱堯想表達的,並不是許如清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但許如清的反應著實有趣,任凱堯不禁挑唇,換了種提問方式:“那你當荷官是為了什麽?”
許如清的大腦飛速運轉,踟躕了一秒,她目光炯炯的回答說:
“為了打敗你。”
實話實說的許如清,之所以這麽從容,源於她料定任凱堯抓不到破綻——
要知道,從前的她,最是厭惡賭博。
可話一出口,許如清又覺得不妥——無緣無故的要戰勝任凱堯,這個理由不全麵。要是被對方往深了揣測,後果堪憂……
“也為了成為澳城第一位女賭王!”
鏗鏘有力的當著任凱堯宣誓,許如清臉不紅,心不顫,任誰都看不出她說大話的底氣全靠強撐。
任凱堯抿唇,打量許如清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就好像要把對方層層剝開,看個一覽無遺才罷休。
雙手插在西裝口袋,圍繞著許如清緩緩踱步,任凱堯的眼睛雖然沒有定在許如清身上,可他每說一句話,就讓許如清心裏一緊:
“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前妻長得非常像,仿佛就是同一個人。又知不知道——我前妻恨透了我,假使她還活著,估計跟你的想法差不多。再有——要不是陳經理提醒,我倒沒在意,你外形出眾,卻隻甘心當個荷官,似乎目的不純……”
任凱堯毫不隱晦的,將埋在心底的疑問,一口氣吐露出來——
然後,他停下腳步,逼視著許如清的雙眼。
這一刻,許如清臉上不敢顯現出一丁點情緒變化,心跳近乎停止,身體僵硬的像塊木頭。
兩人對峙許久,任凱堯才移開視線,許如清也整理好了應對的措辭:
“恕我直言,任總您的想法,太可笑了!女人就不能在男人發揮出色的領域奮鬥了嗎?就必須得依附於男人生活嗎?我就是要讓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看看——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可以!”
避重就輕的說著大女子主義的台詞,許如清盡力演繹出一個當代女強人該有的氣魄和風範,絕口不提她與任凱堯前妻容貌相像的事。
任凱堯勾了勾唇角,笑得高深莫測,一邊點頭一邊評價:
“嗯,這個理由雖然冠冕堂皇了些,倒是很充分。”
這麽簡單就糊弄過去了,許如清反而心裏沒譜,她快速的瞥了任凱堯一眼,在明顯注意到對方眼底的狡黠時,感到挫敗又煩悶:
任凱堯,你裝一次傻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