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暈倒

  幾秒後,車內走出一個帶著口罩和帽子的男人,他來到車子前方,踹了踹被撞得昏迷不醒的許如清。


  蹲下身子,男人又伸出手指,探了探許如清的鼻息——若有若無。


  男人放心的抬起許如清婀娜的身軀,一把扛到肩上,扔進後備箱。


  黑車揚長而去,車禍現場——除了被雨水衝淡的血跡外,再沒有遺留下別的東西。


  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明,許如清眼皮沉重,頭部右側傳來的疼痛讓她腦袋發麻。


  費力睜眼,許如清有些懵——


  這是哪?頭怎麽這麽痛?

  此時,許如清躺在一張素雅的單人床上,床頭的小軒窗外,樹影搖曳。


  房間裏漆黑一片,以至於許如清根本看不清她所處的環境。


  抬手摸了摸頭,很大一個腫塊,許如清不敢揉也不能碰。


  大腦飛快的運轉,許如清隻記得那聲劇烈的響動:

  有人想殺我!

  目光裏映著深深的恐懼,許如清摟住自己的胳膊,無力的哭泣。


  在澳城,因為有許思華,許如清一直都被嗬護的很好。澳城經濟發達,人說澳城處處是黃金,可黃金地下又掩藏著什麽,許如清如今才領會——


  就連任凱堯那麽完美的男人,為了錢,也可以忘恩負義到暗算自己的嶽父,何談其他人。


  許如清揚起頭,精致的臉頰了無生氣:


  任凱堯,你稀罕的東西,我不在意,全都給你。


  還不夠嗎,還不合你意嗎?我們好歹夫妻一場,你居然想殺我滅口!


  許如清瞳孔裏的害怕,慢慢被痛恨所取代,充滿戾氣,令人毛骨悚然。


  呆坐了很長時間,許如清才從床上下來,踩著泛黃的木板,來到屋外。


  映入眼簾的山明水秀,讓許如清心神蕩漾,癡癡的蹲坐在台階上,觀賞著風景,眼神迷茫、困惑。


  眼前的這幾間小木屋,破舊又古樸,但使人眼前一亮的是——木屋被一片蔥蔥鬱鬱圍繞著,屋前躺過一條小溪,小溪坐落在山腳下,如詩如畫。


  “你醒了?”


  悅耳又溫軟的聲線,帶著幾分欣喜,從木屋斜後方飄來,許如清循聲望去,眸色驚羨——


  喬休站在許如清的不遠處,風神俊秀,笑容明朗,活脫脫一位落難的貴族。


  回過神,許如清靦腆的垂下眼睫,臉頰發燙。


  “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扔到蘆葦蕩裏嗎?”


  許如清對上喬休暖盈盈的視線,目光黯淡:


  當然知道——某個大人物妄圖趕盡殺絕,恐怕是以為我死了,才把我當作垃圾丟掉。


  沒有回答喬休的問題,許如清心虛的搖頭,這些陰暗的事,全部出自她丈夫的手,不,她前夫的手,叫她怎麽說得出口。


  喬休沒有介意許如清的閉口不談,隻將手中買來的早餐遞到許如清眼前:

  “身上有沒有特別不舒服的地方?昨天帶你回來的時候,我不方便幫你驗傷,就隻能等你醒過來。”


  沐浴在對方關切的目光,真誠的語氣之下,許如清心懷感激,淺淺一笑。


  兩個人比肩坐在台階上,吃著喬休帶回來的早餐。


  期間,許如清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一直保持沉默。


  喬休很紳士的陪在一旁,沒有多問一句話——關於許如清的來曆,關於許如清的傷,關於許如清眼底化不開的憂鬱。


  “這是哪裏?澳城嗎?”


  回視著許如清好奇的大眼珠,喬休微笑著搖頭:


  “這鎮子不屬於澳城管轄區,就是一個邊緣地帶,但距離澳城不遠,六個小時的車程就能到。”


  許如清點點頭,苦笑著暗暗感歎:


  任凱堯啊任凱堯,你為什麽不把我丟得再遠一些,這樣我就不會想起澳城,想起你。


  一想到你,我就恨不得讓你也嚐嚐——家破人亡,是什麽感覺……


  眼前一黑,腦袋一陣眩暈,被撞傷的後遺症猛然發作,許如清暈倒在喬休肩膀,眉頭始終緊皺著。


  喬休稍稍側過臉,低眉近看許如清,很明顯猜到了許如清經曆過一些無法言說的遭遇,他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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