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節 朝堂對簿【1】

  莫文蘭急忙點點頭，嶽楚淩果然是個明白人，一點就透，正準備說點什麽解釋清楚，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啪”地一聲，莫文蘭嚇了一跳，回過頭才發現嶽楚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還好沒什麽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正準備說點什麽，就聽見嶽楚淩厲聲說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難道不明白後宮不得幹政這個道理麽，如果讓別人看見了，成何體統；朝堂之上，朕如何解釋？”想當初那個太後打理朝政，嶽楚淩敢怒不敢言，現在好了，那個太後沒有了，沒想到出現了一個莫文蘭。嶽楚淩不希望重蹈覆轍。


  “皇上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把事情說清楚，讓他們知道太後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嶽楚淩的反應對於莫文蘭來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並沒有覺得奇怪，解釋地說道。看著嶽楚淩，沒什麽反應，難道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仔細一想恍然大悟。


  那個太後娘娘打理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嶽楚淩敢怒不敢言，隻能聽之任之；現在太後娘娘已經沒有了，而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嶽楚淩怎麽可能不產生懷疑，怎麽可能不心有餘悸？想到這裏輕咳一聲笑道，“皇上，你真的是誤會了，朝廷的事，我沒有什麽興趣，我不是那個太後娘娘，不願意打理朝政，我隻是想把話說清楚。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是希望在這個後宮之中平平安安過一輩子，為了那個孩子，我不想死。現在那些人不願意放過我，從表麵上看起來，隻不過是一個誤會。既然是誤會，就應該想辦法解釋清楚。我可以對天發誓，除此以外，對於其他事情，我肯定不會議論紛紛。”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麽？”不放心，嶽楚淩又一次問了一句。看到莫文蘭認真地點點頭，信誓旦旦的樣子，覺得自己應該相信，這個女人和那兩個人不一樣。隻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有一就有二。如果這個女人上了癮，下次找個理由，隨隨便便去了朝堂之上，那還得了？嶽楚淩想到這些非常擔心，雖然告訴自己，莫文蘭不是這樣的人，自己應該相信她。可是……搖了搖頭，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繼續保持沉默。


  莫文蘭看著嶽楚淩，好長時間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等了好半天，還是如此。看著嶽楚淩皺著眉頭，雖然沒有說出來，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在想什麽。說白了，還是害怕重蹈覆轍，不願意相信自己。說起來也怪不得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嶽楚淩就是這樣，莫文蘭可以理解。隻不過現在這樣讓自己的丈夫無端懷疑，莫文蘭心裏不是滋味。


  輕咳一聲，引起他的注意，看到他回過頭來看著自己，如己所料，於是就開門見山地說道∶“這麽長時間了，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野心勃勃、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用不著我說。這就是和我沒關係，你非常清楚。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想和他們解釋清楚，也是為了你，不願意讓你為難。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宮中人，後宮不得幹政，這個道理我明白。如果你覺得不方便，那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害死了太後娘娘，天下人盡皆知，我百口莫辯。重新回到皇宮，是為了那個孩子，現在那個孩子平平安安，太後和嶽楚瑜已經死了，沒有人可以利用這個孩子了，我也就放心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死而無憾。”說完以後轉過身去，擦了擦眼淚，為了不讓他看見，轉過身就要離開，卻被他拉住了衣服—


  “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朕也是沒有辦法，這麽多年，誰都不容易，所以朕……”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看到她流下了眼淚，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幫她擦了擦眼淚。歎了口氣又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你就去吧。隻不過因為這件事，在他們眼裏，你是個不祥之人，害死了太後娘娘，罪無可恕。如果他們出言不遜，希望你不要介意。”


  “皇上，你別說了，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難道我還不知道我自己的處境是什麽嗎？”莫文蘭反問道，輕輕地搖搖頭，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關於這件事，我也考慮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去。我是個後宮中人，後宮不得幹政，而且我身份特殊，如果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是議論紛紛。按理說，我完全可以坐視不管，隻不過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天到晚愁眉緊鎖，我非常難過。夫妻本是同林鳥，既然已經在一起了，就應該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件事和我有關係，不能讓你一個人扛著，我也應該參與其中。最起碼讓他們知道我不是一個做賊心虛、畏首畏尾的人。”


  “蘭兒--”聽到這樣的話，嶽楚淩非常激動，攬她入懷，想說點什麽，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來，閉上眼睛，此時無聲勝有聲。好長時間才說出一句話來，“你放心，不管明天發生什麽事請，朕都會想辦法支持你的。朕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成功。”


  聽到這樣的話，莫文蘭有點吃驚，抬起頭看到他的目光，非常認真、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充滿了信任，充滿了真誠，受其感染，重重地點點頭，輕輕地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靠著他的懷裏，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謝謝。”


  嶽楚淩沒有回答，攬她入懷，緊了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什麽也不要說，兩個人惺惺相惜，何須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和嶽楚淩一樣，莫文蘭也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沒有必要說什麽。明天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麽，莫文蘭非常清楚。是一個機會，讓別人認可自己，自己在這個後宮之中才有立足之地，才有威信；如果自己鬥不過他們，那就是萬劫不複、死無葬身之地，這可不是開玩笑，人言可畏。


  嶽楚淩是一個有道明君，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得罪朝廷大臣，就算是舍不得，也不得不放棄。對於這一點莫文蘭可以理解。如果嶽楚淩是一個兒女情長、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一個人，自己還不願意和他在一起呢。既然如此，能不能平平安安的，隻能靠自己。莫文蘭握緊了拳頭，暗暗地下定決心，明天的事情，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朝堂之上，那些人看到莫文蘭，麵露驚訝之色，半天說不出話來。恰恰相反，莫文蘭卻是非常平靜，和嶽楚淩十指相扣，相視一笑，羨煞旁人。下麵的人的反應，對於莫文蘭來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並沒有非常吃驚。看了看嶽楚淩，和自己一樣，也是非常平靜。兩個人都有了心理準備，既然如此，那就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莫文蘭在心裏在呐喊。嶽楚淩看了看前麵的太監，點了點頭，那個人馬上就喊了一句—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下麵的人竊竊私語，時不時地看看莫文蘭，看看嶽楚淩，誰也沒有把話說出來。


  “看樣子是沒什麽事了。”嶽楚淩看看下麵的人，冷笑地說道。那些人聽見聲音，馬上就安靜下來了，仍然是麵麵相覷，好像是等待著其他人說什麽。等了一會，仍然是無人開口。嶽楚淩覺得可笑，回過頭看看莫文蘭，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道，“蘭兒，既然沒什麽事，那我們就走吧，不要耽誤時間，還有別的事情。”說完以後使了個眼色。


  “好。”莫文蘭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站了起來，兩個人就要離開。沒走幾步，就聽見一個開了口—


  “皇上，正所謂後宮不得幹政，貴人娘娘出現在這個地方，成何體統；如果讓天下人知道了，還不笑話。”那些人說出這樣的話，看了看周圍，使了個眼色。聽到這樣的話，看到他的表情，其他人急忙點頭附和。


  莫文蘭覺得奇怪，這個人是什麽人，看起來頗有威望，就好像是那個王元。看了看嶽楚淩的表情，好像是皺了皺眉頭，非常不滿的表情，莫文蘭握了握他的手，本來想告訴他，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定要冷靜。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嶽楚淩厲聲說—


  “於愛卿，你說出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想當初太後娘娘參與朝政，還政於朕，你們一個個橫加阻攔，是何居心？”


  沒想到嶽楚淩說出這樣的話，朝廷大臣慌了神，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於勤木，好像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看著嶽楚淩，愣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要該如何應對。看了看嶽楚淩，又看了看莫文蘭，意識到今天的事情非同一般，如果處理不好，那就是人頭落地、死無葬身之地、滿門抄斬，想到這些，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無意中抬起頭來，看到莫文蘭得意的表情，心生厭惡。


  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這個女人蠱惑皇上、害死了太後娘娘，其罪當誅，怎麽可以和太後娘娘相提並論；太後娘娘是女中豪傑，無人能及。希望皇上可以看清楚利害關係，為太後娘娘報仇雪恨，以儆效尤，天下人才可以心服口服，否則的話百姓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