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節 仍然為難
回到快雲軒，已經很晚了，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進去以後見到了莫文蘭該怎麽說。徘徊不定，時不時地歎口氣。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莫文蘭輕輕地說了一句—
“皇上既然已經回來了，為什麽不願意進來，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不知道該怎麽說嗎？”
沒想到這麽快就發現了，嶽楚淩愣了一下，既然如此，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看到莫文蘭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眼中一熱，走了過去，來到她身邊，坐了下來，擁她在懷，把頭埋在她的脖子裏，喃喃自語∶“朕該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是因為太後娘娘的事情？”莫文蘭看得出來，除了這件事，好像沒有別的事情讓她更為難。
沒想到莫文蘭看出來了，嶽楚淩有點吃驚，低下頭看看莫文蘭，非常平靜的樣子，好像是與己無關。試想一想，也不奇怪，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知道，沒必要故意隱瞞了。
於是就點了點頭，歎著氣說道∶“王元圖謀不軌，正如你說的，樹倒猢猻散，沒有人支持他，臨陣倒戈的人數不勝數，可以說是非常順利；隻是在他們看來，太後娘娘和他沒有關係，一碼歸一碼，而你害死了太後娘娘，其罪當誅，不容置疑。甚至有些人還說，王元之所以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為太後娘娘報仇雪恨，其罪當誅，其情可憫，所以……”
“皇上的意思是什麽，難道你也覺得，王元的事情，太後娘娘根本就不知道，和他根本就沒有關係？”莫文蘭冷笑一聲反問道，抬起頭看著嶽楚淩，就知道這個人不願意承認，果然—
“蘭兒--”看看莫文蘭的樣子，就知道她要說什麽，嶽楚淩心裏明白，不願意承認，剛要開口製止，卻看見莫文蘭擺了擺手說道—
“皇上，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我把話說完了，如果你覺得不對，再說什麽也是不遲，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拉著他的衣服，撒嬌一般地說道，可以說是第一次。看了看嶽楚淩的表情，好像是非常無奈的樣子，莫文蘭知道自己要說什麽，這個人清清楚楚，按理說自己沒必要多此一舉。可事情到了這一步，該說的話自己不能不說。
思及於此，輕咳一聲，直截了當地說道，“皇上，太後娘娘是個什麽樣的人，到底想幹什麽，我不相信你一無所知，隻不過是不願意承認。當然了我可以理解，這麽多年，不是沒有感情。現在這件事眾人皆知，為太後娘娘報仇雪恨，好像也是理所當然；而我，和這件事關係重大，在他們看來，是我在挑撥離間、蠱惑皇上，害死了太後娘娘……”
“這件事和你無關，你沒必要耿耿於懷。”打斷了她的話，嶽楚淩非常嚴肅地說道，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好像是希望她可以相信自己。
“真的沒有關係嗎，在皇上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麽？”莫文蘭忍不住反問道。看到嶽楚淩低下頭去，默默地歎著氣，很長時間一言不發。莫文蘭看到如此，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平靜下來。
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皇上，我不是笨蛋，你心裏在想什麽，我看得清楚。表麵上你這麽說，心裏呢，肯定不是這麽想的。如果你真的是心口如一，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應該知道，如果不當初的事情公之於眾，讓他們知道太後娘娘的本來麵目，我相信現在這個局麵，那些人應該可以理解，而不是……”
“好了，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嶽楚淩不耐煩地說道。扳過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懇切地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舊事重提了，人死已矣，我不希望那個人死不瞑目。難道你真的希望趕盡殺絕嗎？朕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
“你說什麽，我心狠手辣，我無所不用其極？”沒想到嶽楚淩說出這樣的話，莫文蘭不知道如何表達現在的心情，呼吸急促，有點激動。深吸一口氣，希望自己平靜下來，可還是無濟於事。
忍不住抬高了聲音，質問地說道，“如果我真的是那樣，事情就不會這麽簡單了。太後、皇後對我是什麽態度，你不是不知道。趕盡殺絕、一個不留。從一開始就是這樣，重新進入皇宮，還是這樣。如果不是我機靈，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說，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可我想問問你，真的是我害死了太後娘娘嗎，那個人到底是怎麽死的，你真的不知道麽；太後到底想幹什麽，你不知道麽？我可以大言不慚地告訴你，如果不是我得到消息，把事情告訴你，現在死的就不是太後娘娘了，而是你，你明不明白？”
“蘭兒--”嶽楚淩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得不承認，莫文蘭說的話有道理。那個太後居心不良，如果不是莫文蘭，自己很有可能已經死在他手裏了。如果說有一個人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草菅人命，這個人不是莫文蘭，而是那個太後。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朕該怎麽辦？”忍不住問了一句，低下頭來看著莫文蘭，撫了撫她的頭發，非常溫柔的樣子。繼續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朕也清楚朕是個什麽樣的人，心慈手軟，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讓你受苦了。朕實在是對不起你。”
莫文蘭聽到這樣的話，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到這個人非常認真的目光，看著自己，充滿了歉意。握了握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非常認真地說道∶“沒關係，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也是安然無恙，我覺得你也可以放心了。”兩個人相視一笑，柔情無限。沉默了好長時間，莫文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了看嶽楚淩，和自己一樣，保持沉默，一語不發，時不時地可以聽到唉聲歎氣的聲音。莫文蘭知道嶽楚淩也是無可奈何，仔細地想了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到現在還是這樣。嶽楚淩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如果沒有太後娘娘，嶽楚淩不可能有今天。就衝這一點，嶽楚淩也不可能把事情說出來、公之於眾。但如果這樣子，自己害死了太後娘娘，那就是必死無疑。
想到這裏歎了一聲說道，“如果實在是沒有辦法，那就把事情說出來吧。”莫文蘭非常認真地說道，看著嶽楚淩，好像是在告訴他，自己沒有開玩笑。看到嶽楚淩驚訝的表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如果皇上同意的話，我可以離開皇宮，一個人無憂無慮，想幹什麽幹什麽。從一開始我就是這麽想的，皇上心裏清楚。”還沒有把話說完，就被人吻上了唇。雖然知道是嶽楚淩，掙紮了幾下，沒想到那個人抱住了自己，讓自己動憚不得。
隻能認命，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默默的感受著，眼淚順流而下，恣意放行。莫文蘭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次，如果真的是迫不得已，兩個人隻能分開。就在這個時候，嶽楚淩放開了自己，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見這個人狠狠的聲音—
“你是朕的女人，這一輩子隻能留在朕的身邊，如果想離開，門都沒有。”嶽楚淩說出這樣的話，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好像是不容置疑。
看到他的目光，莫文蘭激動不已，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人對自己真心誠意，隻不過……“你覺得可能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知道可以留在你身邊，真的可以在這個地方平安無事？”莫文蘭反問道，不等他回答，輕輕地搖搖頭，“不可能的，你應該非常清楚，他們不可能放過我。朝堂之上都是太後的人、王元的人。雖然說樹倒猢猻散，可是那個太後娘娘非同一般，把持朝政這麽多年，根深蒂固，不是一個王元就可以改變了。太後娘娘死了這麽長時間，皇上都沒有開誠布公，把事情公之於眾，到底是為什麽，你我心知肚明。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你不願意割舍太後娘娘，那我就必死無疑了，或者是悄悄地離開皇宮、隱姓埋名，過一輩子。雖然我不希望如此，雖然我希望留在皇上身邊，可是……”
長歎一聲，苦惱地搖搖頭，抬起頭看著嶽楚淩，“到底該怎麽辦，你自己決定吧，我聽你的。你如果要殺了我，為太後娘娘報仇雪恨，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你是朕的女人，朕心愛的女人，朕怎麽可能殺了你？”嶽楚淩脫口而出，把她抱在懷裏，緊緊地，好像是怕一不小心，這個女人就會離開。